堤岸上。


    楚睿瘋了般,拚命給墨彬鬱按壓胸腔做心髒複蘇,人工唿吸,嘴裏不斷念叨:“醒醒,快醒醒!”


    此時的楚睿淚流滿麵而不自知,隻剩下機械化的救人動作。


    一分鍾,兩分鍾,時間慢慢過去。


    十分鍾後,墨彬鬱依舊沒有反應,仿佛又在楚睿麵前死了一次。


    接連兩次的打擊,楚睿情緒崩潰,他的人工唿吸慢慢變成繾綣的親吻,不斷吻在冰冷的唇上,試圖吻醒這個隻是睡著的人。


    越到後麵,楚睿紅著眼眶,放聲痛哭起來,哭的悲慘。


    河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傷,平靜了下來。


    “咳咳!!”


    許久沒有反應的墨彬鬱,忽而嗆了一口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楚睿聽到聲音,眼淚還沒來得及收迴,急忙扶起墨彬鬱,緊張到語無倫次,“你...你醒了,怎麽樣,哪裏痛。”


    清醒過來的墨彬鬱看著楚睿滿臉的淚水與慌張,心口處難受的像有一隻手在擰他的心髒。


    他迴想在水裏,楚睿不顧危險拚命遊向他,拚命要救他的樣子。


    有一瞬間,他突然不想死了。


    他想抓住楚睿的手,讓楚睿把他帶出絕境。


    當他慢慢開始下沉的時候,他連向楚睿伸手的力氣都沒有。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了他,把他拉出不斷下墜的深淵。


    墨彬鬱伸手抱住楚睿,委屈的痛哭,發泄般的嘶吼,一聲又一聲的叫喚著楚睿的名字。


    “楚睿...”


    “楚睿...”


    “楚睿...”


    迴應他的是楚睿一句又一句。


    “我在...我在...我在...”


    楚睿緊緊迴抱墨彬鬱,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他眼淚止不住的流,哭成狗。


    堤岸的盡頭,是兩道相擁的身影,他們用力抱住對方,似要把對方揉進身體裏,融進骨血裏。


    傍晚時分。


    笆籬小院的瓦房裏。


    一張單人小床上,墨彬鬱窩在楚睿的懷中沉沉睡去。


    楚睿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熟睡中的人看個不停,似怎麽看都看不夠。


    他明明一臉疲倦,卻遲遲不肯合眼。


    他應該是怕了,怕一覺醒來,懷中人再次不見,所以才不肯睡去。


    日落西山,天邊晚霞沉沒在山邊,漆黑籠罩大地。


    楚睿懷中的墨彬鬱慢慢睜開雙眼,抬頭對上楚睿疲憊的眼神。


    墨彬鬱抬手覆蓋在楚睿的眼睛上,遮住他的雙眼,心疼的說:“睡吧,這次我不玩消失了,我等你醒來。”


    “好。”


    在墨彬鬱的安撫下,楚睿最終抵不過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隻是這次,他將墨彬鬱緊緊擁在懷中,難舍難分。


    午夜時分。


    月光悄悄穿過窗戶灑進小臥室裏,臥室的小床上,楚睿被餓醒。


    他猛地睜開雙眼,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懷中的人,等確認人還在懷中,那顆緊張的心才漸漸放下。


    他心滿意足,用下巴蹭了蹭墨彬鬱的柔軟細發,那膩乎勁把熟睡中的人蹭醒了。


    墨彬鬱緩緩睜開雙眼,迷糊中低吟一聲。


    “嗯唔...”


    不自覺發出來的低吟,令楚睿春心一動,他一個翻身壓在墨彬鬱的身上。


    之前的餓,變成了此刻的小貓撓心。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色,楚睿的手在墨彬鬱的唇上來迴輕撫,忽而,俯身壓下,氣息噴灑在墨彬鬱的臉上乃至唇邊。


    隨著一句“我好想你!”繾綣的響起,楚睿吻上那方他垂涎已久的唇。


    氣息的交纏,讓他動情吻的更深入,動作也更為急切。


    他急切的伸手探進墨彬鬱的衣服裏,在略顯消瘦的身體上來迴愛撫。


    墨彬鬱被動承受楚睿的愛撫以及激烈的索吻。


    當他的雙腿被打開時,那晚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不斷徘徊,他忽而想起那個男人觸摸他時,那種惡心的感覺。


    他猛地推開楚睿,尖叫一聲。


    “不要,別碰我。”


    毫無防備的楚睿被推下床,抬眼無辜的看著墨彬鬱,“我...我以為你願意的,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碰你。”


    床上的墨彬鬱卷起被子,縮成一團,身體在隱隱發抖。


    意識似乎又陷入那段迴憶裏無法抽離出來。


    這晚之後,楚睿每次想跟墨彬鬱進行更深入的親熱都會遭到拒絕。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一個月過去,楚睿一直陪墨彬鬱在籬笆小院生活,有了楚睿的陪伴,墨彬鬱的心情慢慢開始變好。


    雖然話仍舊不多,經常也會走神。


    但是會迴應楚睿的話,給楚睿反應,每天正常吃飯,無聊時在小院子裏修修花草。


    這一個月,楚睿化身粘人小狗,情話大師,每天跟墨彬鬱說各種情話,早安,晚安,我愛你。


    楚睿不再吝嗇開口表達愛,他要用愛意將墨彬鬱填滿。


    每天起床一朵鮮花,一句早安,一個輕吻,是楚睿表達愛意的方式。


    一到晚上,楚睿會纏著墨彬鬱不斷索要深吻,繾綣柔情的低語一句又一句。


    “我愛你。”


    墨彬鬱不抗拒楚睿的索吻,甚至是喜歡跟沉迷的,可他卻抗拒過分的親熱。


    每次楚睿吻著他,想要進行更深入的步驟,墨彬鬱便會全身發抖,眼裏充滿自我厭惡。


    這天晚上,楚睿壓在墨彬鬱身上,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他想知道墨彬鬱為什麽會這樣。


    楚睿的吻從墨彬鬱的唇上一路下落到脖子,鎖骨。


    他撩起墨彬鬱的衣服,埋頭進去,曖昧的吮吸聲從胸口處發出。


    墨彬鬱指尖微顫,緊緊攥住床單的一角,身體僵硬又緊繃。


    他的一隻手捂住眼睛,雖然看不見眼裏的情緒,可是他那將要咬出血的下唇跟發抖的氣息,出賣他最真實的情緒。


    他在害怕。


    楚睿感受到了他的害怕,動作有片刻的猶豫,卻沒有停下來。


    當兩人赤身裸體,將要進行下一步時。


    墨彬鬱終是崩潰的哭喊出聲,“楚睿,救我,很惡心,救救我好不好?我好髒...好髒啊!怎麽辦?”


    他一邊哭喊,一邊將下唇咬的鮮血淋漓。


    楚睿心疼極了,他連忙抱起墨彬鬱,溫柔的安撫:“ 別怕,我在,你不髒,一點都不髒,我愛你。”


    墨彬鬱埋頭在楚睿的肩頭,神智混亂,一邊哭一邊說:“楚睿,我被人碰過了,我的身體好髒,我把別人當成了你,怎麽辦啊?”


    楚睿聽到他的話後,身體石化,愣了好一會,張嘴說話的時候差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什..什麽意思?”


    墨彬鬱的哭聲變哀求,“楚睿,那個男人,幫我殺了他。”


    至此,楚睿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心中的憤怒開始蔓延,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溫柔,帶著一絲陰冷。


    “是誰?我一定替你殺了他,告訴我那個混蛋是誰?我弄死他,一定弄死他。”


    楚睿的精神也開始不正常,他好像知道墨彬鬱抗拒親密接觸的原因。


    原來是有混蛋碰了他。


    那麽害墨彬鬱變成這副樣子也是因為那個人。


    是誰?


    到底是誰?


    楚睿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找到那個男人,殺了他。


    “那個男人對你做了什麽?告訴我,我一定加倍償還在他身上,老子他媽一定弄死他。”


    陷入迴憶的墨彬鬱抱著頭,痛苦的呢喃:“那晚他給我下藥,把我帶到酒店,他像惡鬼壓著我,明明很惡心的,可是...可是我後來竟然把他當成了你,我跟他不斷糾纏,我甚至求他...我求他。”酒店?


    下藥?


    怎麽似曾相識?


    墨彬鬱描述的事,跟他們半年前那晚在酒店纏綿的場景很像?


    意識到什麽,楚睿扶起墨彬鬱,迫使神智混亂的墨彬鬱跟他對視,“你還記得那晚在酒店跟我發生的事嗎?”


    墨彬鬱陷在痛苦的迴憶中無法自拔,他不斷的重複呢喃:“惡心,很惡心,那晚的事很惡心。”


    楚睿抱起墨彬鬱,雙手捧住他的臉,認真的說:“你被下藥那晚,我來救你的事你不記得了?那晚我們抵死糾纏的一幕幕你都忘了?”


    墨彬鬱恢複了一點意識,眼睫毛掛淚,抽噎兩聲。


    “我們?你來救我?那晚...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別人...?”


    楚睿霸道的宣示主權,“我早說過,我不會讓你上別人的床,你隻能是我的,一直都是我,沒有人可以碰你。”


    墨彬鬱停下抽噎聲,雙眼泛紅,鼓足最大的勇氣尋求答案。


    “所以...那晚我沒有認錯人?”


    楚睿的指尖在墨彬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語氣溫柔,“你沒有認錯,那晚是我,不是別人。”


    當誤會解開的時候,墨彬鬱哭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聲。


    他邊哭邊說:“怎麽會是你,那天早上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一直無法原諒自己,我一直以為...”


    楚睿幫他輕輕擦拭眼淚,抵住他的額頭,“你那晚一直纏著我叫我的名字,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我那天處理完事情迴去找你,你已經離開了。”


    墨彬鬱噤聲,用水汪汪又委屈的雙眸凝視楚睿,張嘴狠狠咬上他的唇。


    片刻後。


    一聲輕笑,楚睿摸了摸發疼的唇角,上麵鮮鮮出爐一個深紅的齒印。


    墨彬鬱不哭了,隻是眼淚還在無聲的流淌。


    楚睿一次又一次替他擦幹臉上的淚水,柔情的說:“好了,別哭,你一哭我更心動。”


    此時的墨彬鬱坐在楚睿的身上,兩人麵對麵相視忽而變得曖昧起來,尤其兩人處於一種赤誠相待的狀態。


    楚睿的手在墨彬鬱的身上輕撫,出口的話繾綣又深情。


    “我真的很想你,以後別再想不開,別再離開我,好好待在我身邊,我們好好相愛好不好?”


    “好!”墨彬鬱破涕為笑,傾身吻上楚睿的唇。


    這次的吻前所未有的溫柔,氣息互相纏繞的瞬間,耳邊的低喘成為床戲開場的前奏。


    身體交纏的時候,他們恨不得融進對方的身體裏,再也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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