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學校門口,林曄照舊坐在車裏望著校門口的方向,褪下小醜裝扮的他,此刻的臉色嚴峻冷漠,而眼底下的黑青仿佛在訴說著他的疲憊。


    天公不作美,車窗外的天空黑壓壓,連同他車內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林曄輕靠在椅背上,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林曄的疲憊又一瞬間的放鬆。


    他接起電話,“喂!”


    很快,電話裏傳來不容置疑的聲音,“曄,你明天必須迴來,你在國外所做的事我不做評價,但是繼續待下去你會有麻煩,一旦惹上麻煩我無法幫你,我們的手還伸不到那麽長,迴來吧!”


    林曄眼神直視校門口的方向,聽著電話裏的聲音沉默了幾秒鍾。


    這時候,一抹身影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校門口,而後朝他的方向走來。


    林曄的眼神收緊,嘴皮揚了揚,“琛,我處理好事情立馬迴去,你不用擔心。”


    電話那頭的季司琛欲要再說點什麽,卻被林曄快速的打斷了。


    “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說完,林曄將手機揣迴口袋裏,推開車門下了車。


    卡琳手裏拿著一份報告書,走到林曄的車旁。


    林曄下了車,站在車旁跟卡琳麵對麵站著,眼神冷漠的在卡琳身上掃視,“她呢?我要見她。”


    麵對林曄的掃視,卡琳麵帶不悅,加上本來對林曄的印象就是一個騷擾自己學生的流氓,所以語氣自然不好。


    她說,“她不想見你,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的學生。”


    林曄眼底一暗,威脅道:“你算什麽東西,我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我要見她,即使翻遍你們這所學校我都要見到她,趁我還好說話的時候,告訴我她在哪裏。”


    卡琳嚴肅的皺起眉頭,氣勢上毫不相讓。


    “我不會讓你見她,優娜親口跟我說,她不想見你,讓你別再糾纏她,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是我的學生既然有求於我,我自然竭盡全力維護以及保護我的學生。”


    林曄像是聽了一個笑話,冷笑道:“你他媽在說什麽屁話?一定是你從中挑撥,我今天翻了天也要把她找出來。”


    說完,林曄轉頭準備開車離開。


    隻是,剛拉開車門,背後就傳來卡琳的聲音。


    “別找了,找到她隻會顯得你更可憐。”


    林曄的眼神暗沉的比天上的烏雲還可怕,他雙手握成拳,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可笑。”


    他林曄第一次被貼上可憐兩個字,這兩個字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他林曄的身上。


    當真是可笑。


    許是真的覺得可笑,林曄肩膀輕輕抖動起來,慢慢的,笑聲隨著聲音抖動的幅度漸漸加大,林曄笑得彎下了背。


    站在林曄身後的卡琳看不懂他的這一番操作,皺著眉頭問,“你在笑什麽?”


    隨著笑聲停止,林曄轉過身來,慢慢斂住臉上冰冷的笑意。


    “你們作為老師都是這麽自以為是的嗎?什麽時候我能輪到你來評價,你連我跟優娜之間發生過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來評價我可憐?我們互相愛著對方的這兩年裏,憑什麽被你用可憐兩個字來概括。


    如果你不是優娜的老師,我根本不會給你機會來跟我說話,趁我還沒發火之前,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你......”卡琳被嗆的接不上話。


    稍稍冷靜了一下後,卡琳長籲一口氣,找迴作為老師的那份從容。


    她拿起手中的報告書,一字一頓的說,“不論我有沒有資格,我都要告訴你一個事實,優娜她 不愛你。


    我不隻是優娜的老師,更是她的心理醫生,優娜她一直患有精神疾病,這份是她的報告書,你可以自己證實。”


    說完,卡琳遞出手裏的報告書。


    一旁的林曄愣在原地,像是沒反應過來,也沒有立即接過報告書。


    見他不接,卡琳繼續說著,“你跟優娜這兩年發生過的事,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見過優娜痛苦自責的跟我說,她不想承擔不屬於她的痛苦,也不想承擔不屬於她的責任,對她來說,也許你就是造成她這些痛苦的來源。


    她痛苦求我的時候,讓我轉告你,她因為這份精神疾病不得不讓自己愛你,可事實是她不愛你,雖然真相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我必須要告訴你,這種不是愛。”


    卡琳的話給了林曄心裏沉重一擊,他接過卡琳手裏的報告書,逐字逐句的去確認上麵的內容。


    直到心死的承認,過去的兩年裏,他跟優娜之間居然隻是一場荒誕的笑話。


    這之後,卡琳在他耳邊說些什麽他都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句


    “她不愛你,別再糾纏她了。”


    學校練習室的鋼琴聲響起,路過的人都紛紛感歎琴聲的動聽,也有極少的人聽出琴聲中的悲傷。


    一個女孩悲傷的搖頭感慨,“今天又是被琴音創到的一天,仿佛是在祭奠自己那死去的愛情。”


    女孩留下一句話,垂淚離開。


    楚希停下指尖的動作,琴音也隨之停下。


    剛剛女生的那一句話也被她聽進了耳朵裏,她盯著琴鍵發呆,嘴裏機械般的開口。


    “你們的愛,到此結束了,優娜。”


    第二天,林曄踏上了迴國的歸途。


    一切仿佛沒有發生一樣,林曄像個沒事人,一個人坐上了迴國的飛機,隻是他的身旁像是特地空出了一個座位,座位上還擺放著一束帶刺豔麗的玫瑰花。


    與此同時,優娜瘋了一般奔向那處熟悉的舊廠房,試圖尋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是那處地方早已變得空蕩蕩。


    曾經在這裏存留的痕跡,都被清除的一幹二淨,讓人尋不到一點念想。


    優娜獨自一個麵對空蕩蕩的舊廠房,蹲在地上哭的像一個撒潑打滾的小孩。


    她無法相信,這一場賭局終究是她輸了,輸了個徹底。


    優娜抬起淚跡斑駁的臉,對著空氣哭笑著說,“你贏了,你滿意,他徹底離開了,你們沒一個好人,嘴裏說著愛我,卻不斷的拋棄我。”


    說完,優娜蜷縮在冰冷的地上,像個繈褓中被拋棄的孩子,閉著眼睛嘴裏呢喃著一句。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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