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世子迴來了。”老林匆匆入門,神色驚慌。


    “不是讓人將他差出府去了嗎?怎麽突然又迴來了?”北陽王麵色難得帶了驚慌,似怕被發現了什麽秘密,立馬起身坐好,見宋辭安二人站在那,剛準備說話,就被宋辭安一句話停住了手裏的動作。


    “王爺不必遮掩了,晚輩來王府本就是受顧世子之托。”


    北陽王神色驚諤的望向宋辭安。


    “放心,您中毒的事,他不知道。”宋辭安又輕飄飄接了一句。


    北陽王才鬆了一口氣坐下,迅速整理好衣服,讓自己看著精神些。


    顧硯安一身銀灰色祥雲廣袖錦袍快步入了屋中,身姿碩長,青鬆挺拔。側眸看了一眼俯身在桌案後正在慢條斯理寫著藥方的宋辭安,才朝北陽王行了禮。


    “怎麽突然迴來了,不是說刑部有事嗎?”北陽王忙出聲問道。


    “事情處理完了,便迴來了。”


    今日他本是在府裏等著宋辭安的,可昨夜被砍了手送去刑部的人一早便招了,禦史院的人找來,他便陪著去了趟刑部。


    若不出什麽意外,此時禦史院諫臣聯名上書彈劾幽冥衛肆意枉法,殘害忠良,彈劾太後操弄朝政,有違禮法的折子,甚至還有彈劾沈家的折子應該已經遞入禦書房了。


    “對了,硯安,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醫仙公子,宋辭安,宋公子。”北陽王看著俯身寫著藥方的宋辭安,連忙介紹道。


    顧硯安順著北陽王的介紹看向了立在桌案之後的男子,一襲精致青衣廣袖,眉目稍揚,清俊瀟逸,一雙狹長的琥珀鳳眸微微上挑,唇邊帶了笑,看似恣意隨性,可周身卻透著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感。


    “宋公子。”顧硯安與他行禮。


    宋辭安垂眸拾起藥方,輕輕彈了彈,才看向了屋裏立著的男人,絲毫沒有掩飾眸底的審視,姿容絕灩,一身清雋矜貴,鋒芒盡斂。對上他的審視侵略,那如墨般的漆黑眸底卻沒有半分波動。


    “多年未見了,顧世子。”


    宋辭安收了眸光,將藥方遞給了一旁的老劉,才笑著開口道。


    北陽王聽他二人的對話,滿臉驚疑。


    “你們見過?硯安,你認得宋公子。”


    顧硯安瞥了眼北陽王,點了點頭:“嗯。”


    多年前在榆城郊外的破廟裏,他見過宋辭安。


    宋辭安輕搖著扇子,朝顧硯安笑了笑,接過了話,:“幼時有過一麵之緣,我與顧世子還真是有些緣分。”


    顧硯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朝身後的流風看了一眼,流風手中端了一個木盒走上前。


    他抬眸看向宋辭安,微微頷首:“這是宋公子要的百年火樹芝。今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宋辭安接了他的信件,他們之間是做了交易的。宋辭安入京給老頭兒治病的條件便是這百年火樹芝。


    流風將錦盒遞給了韓端,宋辭安收了扇子,並未去看那錦盒裏的東西,揚聲道:“顧世子果然爽快!”


    “我父王的舊疾,不知宋公子可有辦法醫治。”顧硯安身上冷芒微斂,望向他,神色認真。


    “咳咳——”


    見顧硯安問起,北陽王望著宋辭安連咳了幾聲,想提醒他不要說漏嘴了。


    宋辭安似是沒看見北陽王的提醒,朝顧硯安道:“王爺的舊疾是多年前中箭遺留的病根,不難治。”


    若單單是北陽王的舊疾,於他而言確實不難治。


    顧硯安聽他所言,這些日子一直隱在心中的擔憂消了大半。


    朝宋辭安行了謝禮:“勞煩宋公子上心了。”


    “我為醫者,既然接了王爺這個病人,自會竭盡所能,世子不必多禮,何況世子已經給了報酬。”宋辭安收了折扇,嘴邊帶著笑意朝他道。


    然後才看向北陽王:“老王爺,您歇著,我去給您看看藥。”


    隨後朝顧硯安點了點頭,與他擦肩而過,斂了嘴角的笑意,大步出了門。


    顧硯安看著那跟著下人遠去青衣背影,微微蹙了蹙眉,雙眸微眯。


    宋辭安?


    這位墨臨淵少主似乎對他有不小的敵意。


    “看什麽呢?”北陽王看著他望著宋公子的背影出神,便開口問道。


    “沒什麽。”


    顧硯安撫開衣擺坐下,看著接連臥病了多日的老頭精神了許多,說話的中氣也迴來了,心底的擔憂鬆了些。


    北陽王看了眼望著自己沒說話的顧硯安,心知他是在擔憂自己,便朝他努了努嘴,咳了一聲: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還死不了呢!快給我倒杯水,渴死了。這醫仙不愧是醫仙啊,兩針便把我這舊疾紮好了!你可得替我好好謝謝人家。”


    顧硯安起身給北陽王倒了杯熱茶,看著精氣神恢複了許多的老頭兒,麵上難得帶了幾分少年英氣的笑,點頭:


    “是該好好謝謝,不然你藏在王府銀杏下的那罐醉花釀可真要沒人喝了。”


    他話音未落,北陽王端著茶杯的手僵了一瞬,捏著杯壁的手都緊了幾分,卻又很快掩住了情緒。將杯子往一旁的茶幾上重重一放,朝顧硯安怒目一睜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在銀杏樹下藏了醉花釀,你小子是不是偷喝了我的酒?那酒可還沒到啟封的時候呢!”


    顧硯安起身又給他添了一杯熱茶,才眉目間帶了幾分嫌棄道:“我可對老頭兒你的酒不感興趣,您呀還是好好留著自己喝吧。”


    “這還差不多!”


    北陽王這才滿意點頭。


    “對了,如今迴京了,你的婚事也該操辦起來了,我已經找大師請了字,下月二十八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我昨日問過了蘇泊,你與蘇家丫頭婚事便定在了戌月二十八可好?”北陽王又飲了杯茶,眸底一亮,突然朝顧硯安道。


    因為太過突然,顧硯安沒反應過來,眉目微凝望向北陽王:


    “戌月二十八?怎麽沒和我說過?”


    北陽王擺了擺手:“你可別不認,這日子我是問過你的,你迴京後忙的跟個陀螺似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忘了。不過現在你現在不同意也沒用,禮書已經送到蘇家了。你不用擔心,婚嫁的東西,當初提了親我就已經讓老劉準備妥當了。咱們北陽王府娶親這禮數排場可不能讓人挑了錯。”


    “什麽。”


    顧硯安仔細一想,迴京的路上他好像是隨口問了自己這個日子,可誰知道這老頭兒問的是婚期。動作竟還這般這麽快,連禮書也送了。


    “你驚訝什麽,讓你迴京不就是為了你的婚事嗎!拖了那麽些日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平白耽擱了人家姑娘,明日便告假安心準備你的婚事。”


    “至於其他的事,本王還好好的在這呢,本王倒是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來!”北陽王眼底閃過狠戾肅殺。他們雖已經折了太後的一條臂膀,可太後欠他顧家的血債可還沒還完呢。


    戌月二十八,顧硯安一時有些愣神,眼底的喜色藏都藏不住。適才聽墨幽說,她昨日迴京了。


    這一刻,這些日子一直隱藏在心底思戀再也抑製不住,猶如藤蔓瘋長,瞬間侵瞞了整顆心。


    他倏然起身顧不上一旁還在絮絮叨叨說話的北陽王,往外走。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上哪去?還沒用晚飯呢!”北陽王看著起身就走的顧硯安一時有些懵的朝他喊道。


    “我出去一趟,晚些迴來。”顧硯安扔下一句話便沒了身影。


    北陽王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婚禮的事他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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