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迷霧,崖底潮濕冷暗,樹林生長的極為茂密,若是常人,根本尋不到出路,定會迷失在林子裏,兩人在林間走走停停,偶爾停在樹下觀望。她在看枝葉走向,崖底風大,常年覆著濃霧,通過枝葉可以找到方向。


    他們穿過了一片又一片密林,走了許久,終於,濃霧逐漸稀薄。能看清不遠處了山林,光暈點點鋪灑下來。穿過雲霧,形成了金色的光束打在大地上,他們走出來了。


    蘇景寧到眼前景色,綠油油的青草覆滿了林間的空地,上麵滿是淡紫色的小花,花枝上灑滿了金色的光,瑰麗迷幻,美的迷人。


    她鬆開了顧硯安,輕唿了一口氣,空氣中都彌漫著淡雅的清香。


    真好看!若是他們不著急離開就好了,這麽美的地方,可惜了。她蹲下身,去觸那淡紫色的小花,嘴角掛著笑,轉頭望向身後的男人,眸光清亮,嬌聲道:


    “阿硯!這是你在信中給我寄的花!”


    顧硯安跟在蘇景寧身後,望著身前一襲暗紫色紋花束手裙,墨發高束,幹淨利落的女孩,漸漸放慢了腳步。陽光穿過雲霧,灑在了她身上,落在了她明媚幹淨的笑臉上,竟美的有些虛幻。


    顧硯安視線從未從她身上移開過,深邃的眼眸緊鎖著她,眼眸裏帶著極致的偏執愛意,喉結微滾。


    忽然朝她走了過去,將蹲在地上的女孩一把攏入懷裏,低頭吻住了她的柔軟的唇,輾轉繾綣,霸道而又溫柔。他緊緊箍著女孩的纖細的腰肢,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蘇景寧僵在原地,有些怔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吻住自己,頓時亂了心跳,一股陌生的悸動席卷全身,腦海轟隆作響,心間泛起一陣酥麻,雙手愣在原地,不知放在哪裏。


    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無措,顧硯安微微放開她,薄唇輕揚,伸手將她的手緩緩放到了自己的腰側。


    “傻瓜,閉眼。”他聲音又低又啞,傳進了蘇景寧耳中。蘇景寧下意識篡緊了他腰間的衣角,猛地閉上了眼。


    顧硯安看著她猶如受驚了的小兔,眼眸裏帶了寵溺笑意,低頭再次覆上了她的柔唇,溫柔纏綿。


    一瞬間,蘇景寧腦袋像徹底炸裂一樣,嗡嗡直響,眼前一黑,沉淪在了他溫柔的吻裏。


    一記綿長熱烈的吻之後,顧硯安才緩緩鬆開了蘇景寧。


    她的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晶瑩剔透,顧硯安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蛋。


    然後俯身輕輕停在了她的耳邊,灼熱的唿吸噴在她的耳蝸,伴著他又低又磁,帶著幾分慵懶蘊在了她的心間。


    “寧寧,你知道我那封信裏的花是什麽意思嗎?”


    他的尾音勾著笑,蘇景寧小臉微紅,抬眸時剛好看見了他蘊著繾綣愛意的眼眸,眼底的血紅淚痣,讓他淩厲的眉眼綴上了無盡的柔聲和溺愛,襯得他活像個勾人的妖孽。


    蘇景寧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一時間看的失了神。


    顧硯安看她怔愣可愛的模樣,心裏頓時軟的一塌糊塗,嘴角勾起一抹笑,低頭耳語:


    “是想念你.......”


    紫色鳶尾花是信使,遙寄念想。


    蘇景寧垂眸看著身側的淡紫小花,眼裏蘊了笑意,低聲呢喃:


    “想念你.......”


    花香似乎浸入了她的心間,清香甜蜜,真不錯!


    顧硯安輕輕攏著她,下巴微微抵在她的發間,臉上噙著一抹放縱的笑,他的聲音低沉,尾音帶著柔軟的氣音。聽起來別樣的溫柔,讓人心安。


    “寧寧,謝謝你。”


    “我愛你......”


    謝謝你愛我,謝謝你願意站在我身邊......


    酉陽鎮。


    酉陽鎮建在山間,地勢算不上平坦。東境河道交錯,水路便利,可這酉陽鎮不僅水路不通,連山路都不太好行,算是窮山惡水了,鎮上的官吏都僅有三人。


    二人一路入了鎮,雖沒人注意到他們。但蘇景寧昨日在青州城門見了顧硯安的畫像,還是有些擔心,便隨手從一個老翁手中買下了一個鬥笠,扣在了顧硯安頭上。


    顧硯安剛想說話,就見蘇景寧雙眼冒光的走向了湯餅店,他無奈隻好跟了上去。


    蘇景寧折騰了一天一夜,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就想趕緊先吃點東西。


    顧硯安拂開衣角,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店家很快上了兩碗湯餅,蘇景寧給顧硯安推了沒有放蔥花的一碗。


    “快嚐嚐,他家的湯餅很好吃。”


    她從前隨師兄來的時候吃過,小店雖然不起眼,但味道十分不錯,讓她惦記了許久。


    蘇景寧看著那碗湯餅,眸子都清亮了幾分,也不講究,低頭小口吃了起來。


    顧硯安看著眼前沒有蔥花的湯餅,和低頭吃麵的女孩,眼中的柔意更盛了。伸手拿了雙筷子,準備低頭嚐嚐。


    可對麵吃的正香的女孩動作卻突然頓住了,她眸子瞬間寒了幾分,將快子緩緩擱在了碗上,渾身警惕。


    顧硯安偏頭看向了街巷的盡頭,有人匆匆朝他們這邊趕來。他撇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的轉頭,看向蘇景寧,溫聲道:


    “無事,是我的人,你吃你的。”


    蘇景寧看著他,又轉頭看向了匆匆朝他們奔來的幾人,臉上的警惕之色頓時鬆了。拿起筷子,又繼續埋頭吃麵。


    流風聽到下麵來人稱世子帶了個女人入了鎮,正在這裏吃湯餅,他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他昨日出去辦事,今日才迴來,一迴來就聽說昨夜墨幽帶了個女人迴來,說和主子失散了,太後和陳緒想要主子的命,主子不知在何處,昨夜連夜就又帶了人去尋主子了,他剛好和墨幽錯過了。


    沒想到主子突然就迴來了。


    流風停在湯餅店外,朝顧硯安行禮。


    “主子,您沒事吧?墨幽說您失蹤了,昨夜便帶了人出去尋您了。”流風眼中帶著急色,昨夜是既望之日,東境沒有冰室,主子血蠱發作怎麽辦。


    顧硯安看了眼流風,沉聲道:“無事,你讓墨幽迴來吧。”


    然後轉身看向了蘇景寧,見她放下了筷子,眉眼都柔了幾分,嘴角帶著笑,柔聲問道:


    “吃好了?”


    蘇景寧輕輕點了點頭。


    一旁的流風神色震驚又糾結,這女人是誰?主子不是和鎮國公府的蘇而姑娘定親了嗎?他還是第一次見主子說話還能這麽溫柔。蘇家人知道了怎麽辦?


    就在他孩還在滿腦震驚糾結之時,顧硯安揚了他一眼,然後朝蘇景寧介紹道:


    “流風。王府暗衛統領。”


    然後看了眼流風,眼中難得帶著笑意:“這位是蘇家二姑娘,未來王府的主母。”


    聽他如此介紹,蘇景寧大方的朝神聽完他的話有些呆滯的流風笑了笑。


    流風立馬迴神,在看向蘇景寧眼裏少了糾結,雖不知蘇二姑娘怎麽突然出現在了這,但還是朝她恭敬行禮:


    “流風見過蘇二姑娘。”


    蘇景寧朝她點了點頭,聽他剛剛說起墨幽來過,便出口問道:


    “聽流風統領說,墨幽迴來過?我想問問,墨幽迴來時,身邊可有位麵容溫婉的女子。”蘇景寧輕聲問道,昨日雲雅與她走散,應該是與墨幽在一起的。


    流風想起今日聽下麵人說與墨幽一起迴來的還有一名女子。


    流風連忙迴道:“蘇二姑娘喚我流風便好,我聽人說昨夜墨幽確實帶了一名女子迴來,但昨夜便又連夜和墨幽出去了,想來應該是姑娘要找的人,我這就派人讓墨幽帶那位姑娘迴來。”


    蘇景寧這才放心:“如此就勞煩了。”


    “蘇二姑娘嚴重了,您是未來王府主母,屬下這是應該的。”流風神色一急,忙道。


    蘇景寧隨著顧硯安迴了他在酉陽鎮備好的院子,清洗了一番,換了身衣裳,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她換好衣衫采取尋顧硯安。


    顧硯安與流風在另一邊的堂屋,她剛要踏進堂屋就聽見了流風滿是擔憂的聲音。


    “主子,昨日是既望之日,又沒有冰室,您的血蠱可是複發了,屬下可要請秦醫師來?”


    顧硯安撇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必了,那崖底有個寒潭,此番毒蠱壓製的還好,我沒什麽大礙。”


    再說秦醫師遠在北疆王府,一把年紀了,怎可輕易折騰。


    流風鬆了口氣,還好遇上了寒潭,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蘇景寧墨色亮了亮,她的內功好像能助他壓製血蠱,她體內這寒毒也不是都是壞處嘛。


    她抬腳邁進了堂屋,顧硯安見她進來,便停了話語,蘇景寧走到身側旁,坐了下來。東境天氣多變,剛剛還好好的,她換了身衣裳出來,頓時換了個天氣,雲低陰冷,外麵細細簌簌下著細雨。顧硯安讓人在堂屋裏生了炭火,爐上烹著薑茶。


    他抬手為她擦拭了肩上的雨珠,然後從茶鍋裏舀出了一碗薑茶,遞到了她麵前,溫和的聲音帶著輕輕的責備:


    “外麵飄著雨也不知道給自己撐把傘。”


    “這是薑茶,趁熱喝了,驅驅寒。”


    蘇景寧望著那碗淡褐色的薑茶,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蹙,眼中閃過難色,她討厭薑茶的味道。


    顧硯安睨著她,覺著有些好笑,他知她自幼就不愛喝藥,沒成想她連薑茶也不喜歡,輕聲哄道:


    “我多加了紅糖,很甜的,你試試?”


    蘇景寧這才不情不願的端起了那碗薑茶,蹙著眉小口的喝著。


    嗯…還是很難喝......


    顧硯安這才轉頭和流風繼續說事。


    “太後明日離開青州城,比原來又提早了一日,你即刻讓人去冀州,讓蘇兄盡快,帝京調遣軍隊定然是來不及的,冀州屬軍必須得在太後離開東境前趕到。”


    “陳緒會假意沿途護送太後離開東境,再配合太後演一場戲。”


    “但這場戲是用陳緒全家性命來演的,陳緒不會忠貞到願意用他全家性命來保太後的兵權。”


    “你讓軍中的人盯著,一旦明日陳緒調遣海防大軍,便即刻來報。”


    大家都覺得陳緒不會真的謀反,他隻是太後手中被利用的棋子罷了。可棋子若生了心智,也能給人致命一擊。


    流風沉聲領命,快步退了出去,馬上吩咐人去辦事。


    他出去後,蘇景寧望向她問道:“我大哥沒事吧?”


    顧硯安搖了搖頭:“陳緒和太後的人沒追上他,他今晚便可到達冀州,放心吧。”


    蘇景寧點了點頭,心思微沉,她也料到了陳緒不會甘於做太後手中的棋子,定會暗中生事。


    若他真的征調了海防大軍,那且不說他們可能難以阻止他。若戰事起,便會禍及百姓,連大周的邊域海線也會岌岌可危。那時,東境當真就亂了。


    有什麽法子能製住陳緒呢?


    顧硯安見她神色呆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便輕輕叩了叩她的腦袋,嘴角噙笑,問道:


    “想什麽呢?總是出神。”


    蘇景寧猛地抬頭,看向了顧硯安。


    “我有辦法能讓陳緒不敢起兵謀反。”


    顧硯安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我聽說陳緒對他的獨女視若珍寶,又是個出了名的孝子,那麽家人便是他的軟肋,太後定也是拿準了這一點,將他的軟肋捏在了手裏,陳緒才會如此為太後賣命。”


    “那日在陳緒府上,我看見陳家小姐身後跟了數位宮女,說是服侍,但更多的應該是監視。所以,要想製住陳緒,陳家小姐是突破口。”


    顧硯安不是沒想到陳思思,可陳思思日日在太後身邊,根本無從下手。


    “可是陳思思日日跟在太後身邊,要想以陳思思要挾陳緒,有點難。”


    蘇景笑了笑,嬌聲道:“想要抓到真的陳思思那定然很難。但若是找人替她呢?”


    顧硯安微微挑眉,疑惑道:“如何替?”


    “嗯,太後若以陳思思做籌碼要挾陳緒幫她,定不敢將陳思思隨時帶在身邊,所以,我們可以賭一把。雲雅會些仿聲術,雖沒有多厲害,但也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雲雅的仿聲術是雲清教的,雖比不上雲清,但還是陳思思的聲音還是能模仿的出來的。


    顧硯安沉默了一瞬,抬眸看向她,點了點頭:“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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