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同的婚紗代表著不同的風格,適應的人群也不同。


    眼前的這幾件都是方芷已經反複篩選過許多次,最後才留下來的。


    溫窈看著眼前潔白的婚紗,繁複的花紋,裙擺上的各種刺繡點綴,華美至極。


    這應當是每個女孩子的夢吧。


    可是相比於純潔的白,溫窈其實更喜歡鮮豔的紅。


    其實老祖宗流傳下來的鳳冠霞披就很好看不是嗎?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選擇,隻不過溫窈更偏愛中式一些。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溫窈看向方芷。


    方芷自然不會傻到說還有但是都不符合陸總的要求,而是直接將話題轉移了方向。


    方芷猜測,也許溫窈並不喜歡大多數人都選擇的東西。


    鑽戒如此,婚紗也如此。


    正好店裏有幾套傳統的鳳冠霞帔,也恰巧符合陸總的要求。


    這是方芷留的備選。


    一個合格的每季度優秀員工,做方案自然不可能隻有a方案。


    “還有幾套傳統的中式婚紗,溫小姐稍等,我這就拿來給您看看。”方芷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


    步下生風,約摸過了五六分鍾的樣子。


    就推出了好幾套鮮紅中式婚紗,那幾抹紅在一眾的白當中顯得尤為的耀眼。


    溫父讚同道:“還是咱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看著得勁。”


    溫母也點點頭,這紅的就是比白的看起來要大氣,喜慶。


    隻不過現在追求多元化,不管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紅色的還是白色的。


    溫窈覺得,隻要溫窈自己喜歡就好,她都支持。


    “都去試試,看你自己喜歡。”溫母細致的將溫窈的碎發攏至耳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好。”溫窈乖巧的點頭,挑了一套就跟方芷去試衣服了。


    其實溫窈想的是那種非常傳統古典的鳳冠霞帔,不是眼前的這種秀禾服。


    但眼下的這種情況,就暫且這樣吧。


    畢竟比起那些白,溫窈還是更喜歡這一抹紅。


    最起碼,顏色對味了。


    陸淮生注意到了溫窈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趁著溫窈進去試衣間換衣服的空隙。


    陸淮生給萬能的白助理撥打了電話。


    接收到電話的白助理任勞任怨,他的迴答永遠隻有一句——


    好的總裁。


    簡直為助理界的楷模!


    在這裏就不得不點一下我們的席某人跟傅某人了。


    雖然這兩某人業務能力都還可以,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要加錢。


    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陸淮生自然是優先選擇業務能力強的白助理啦。


    -


    陸淮生站在試衣間的門外,等待著溫窈。


    他有他的小私心——


    他想第一眼看見阿窈,最近距離的感受阿窈的美。


    自此將那一份美篆刻心底,永遠心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試衣間的簾子被打開,從中走出了一位明眸皓齒的女子。


    芙蓉麵,柳葉眉。


    桃花眼,櫻桃口。


    簡直就是一位從畫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在那一瞬間,陸淮生隻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也不是此前跳的不厲害,隻是現在尤為厲害。


    他看著眼前的溫窈——


    少女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含著笑意,眼波流轉間,就已經攝去他全部的心魄。


    身著一襲紅色的秀禾服,更襯著她膚白甚雪,秀禾服上用金線勾勒著繁複細致的花紋,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華美的光芒。


    但最最華美的,還是少女眼中的光!


    陸淮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隻知道此時此刻,他連唿吸都快忘記了。


    最終還是溫野陰陽怪氣的一番話,拉迴了他的思緒。


    “我這麽漂亮的姐姐,真是便宜某人了!”


    這個某人指的是誰?


    不言而喻。


    此刻的陸某人正紅著耳根子,頗有些羞怯,但還是當即迴答了溫野的話。


    “是我的福氣……”


    溫野:咦惹!


    陸淮生眼也不眨的看著溫窈,心頭莫名的劃過一絲可惜情緒。


    如果現在這裏隻有他和阿窈該多好啊……


    好在溫家父母這一對嶽父和嶽母靠譜,好似用意念接收到了陸淮生的請求。


    溫母眼前一襲中式婚紗的溫窈,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進沙子。


    看著女兒穿上這件衣服,就好像送著她出嫁一樣……


    不能哭,不能哭。


    最起碼不能當著窈窈的麵哭。


    溫父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隻不過溫母尚且可以抹眼淚,他一個男人,哪裏能哭哭啼啼的?


    多讓人笑話。


    於是在這一瞬間,溫家父母的腦電波同頻了。


    “這裏麵太悶了,我去外麵透透氣,老公,你陪我一起去吧。”溫母親昵的攬住了溫父的胳膊。


    溫父正求之不得呢。


    “好,我也覺得這裏麵有點悶,出去走走也好。”溫父笑道。


    方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並沒有急於辯駁說他們這都是采用最好的新風係統,並不會存在氣悶的情況。


    畢竟——


    這哪裏是氣悶啊?


    隻是一對父母舍不得女兒的心罷了。


    聽著這話,陸淮生在心裏不知道樹了多少個大拇指。


    還是嶽父和嶽母心疼他!


    太棒啦。


    溫家父母走的時候,還不忘記一人提溜一個走。


    至於溫開霽,他自己會走。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麽沒有眼色的。


    沒眼色一號——溫予白。


    沒眼色二號——溫野。


    被提溜走的這兩人心裏還是不太服氣的,隻不過經曆過溫家父母的一番友好勸導交流之後,立刻就通情達理了起來。


    家和萬事興!


    方芷和舒華也跟著大部隊離開,店裏剩下的其他工作人員也是一樣。


    還是那句話。


    不是所有人都沒有眼色的。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之後,這一片空間就隻剩下了溫窈和陸淮生。


    陸淮生看著眼前麵如桃靨的溫窈,再度瘋狂心動。


    隻不過現在沒有什麽閑雜人等,他可以肆無忌憚了。


    “阿窈——


    今天的你,真好看。”陸淮生的心裏想了很多個形容詞,但最後說出口的卻隻有如此平淡的一句。


    那些形容詞太多,反而形容不出阿窈真正的美。


    還是簡單些吧。


    畢竟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我每天都這麽好看。”溫窈豪不客氣的應了。


    開玩笑,對著陸淮生,溫窈就不知道客氣是什麽。


    “是,我的阿窈每天都這麽好看。”陸淮生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滿是縱容。


    就算眼前的人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隻怕陸淮生也會表示讚同。


    溫窈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亮晶晶的,仿佛盛著細碎的星河。


    她拉起陸淮生寬大的手掌,將他拉到了穿衣鏡前。


    溫窈看著鏡子裏的景象——


    秀和服配西服?


    好像也還可以。


    陸淮生也看向鏡中——


    身穿紅色秀禾服的少女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的手臂,姿態親昵,眼中滿是依賴。


    而自己——


    是她的所愛!


    陸淮生的一顆心瞬時被填的滿滿當當,不留一點空隙。


    他想,他需要把這片鏡子搬迴去裱起來,時時刻刻迴憶著今天的這一幕……


    “在想什麽?”溫窈好奇道。


    “在想要把這個鏡子搬……”陸淮生下意識的開口迴答道。


    話說到一半,趕忙斷句。


    溫窈好笑的看向陸淮生,“斷句是這麽斷句的嗎?話說一半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我在想要把這個鏡子搬迴去,因為我覺得這個鏡子非常好,把我們倆照的非常好看。”陸淮生找著拙劣的借口。


    溫窈倒也沒有拆穿。


    覺得鏡子好是假,要把鏡子帶迴去懷念才是真的。


    溫窈真的是覺得有點離譜,要是以前的自己哪裏能夠猜得到這一點?


    果然還是跟陸淮生待的久了,都被他傳染的不聰明了。


    “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拍照犯法嗎?”溫窈直定定的看著陸淮生,發出了靈魂質問。


    聞言,陸淮生沉默了片刻。


    好像是不……


    “我打給席洲。”陸淮生摸出了口袋裏的手機。


    溫窈直接一把搶了過去,臉上的笑有些無奈。


    “你覺得自拍也犯法是嗎?”


    陸淮生羞愧的低下了頭。


    溫窈莫名的覺得好笑,難不成這些霸總都是不用手機拍照的嗎?


    打開陸淮生的手機相冊一看,好家夥那真的是幹幹淨淨,一張照片都沒有。


    溫窈關掉了相冊,打開了相機的前置攝像頭,將手伸到遠處,開了延時拍照。


    “拍照啦。”


    三——


    二——


    一——


    在照片即將定格的瞬間,溫窈和陸淮生幾乎是同一時間轉頭。


    驚詫的目光交匯,而後融於唇齒之間。


    “哢嚓——”


    一聲脆響,將這一幕永恆地定格了下來。


    不遠處傳來了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原來是溫予白沒有眼色的偷偷迴來了。


    陸淮生神色平淡,一如往常,溫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哥,你怎麽迴來了。”溫窈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了笑。


    溫予白指了指放在不遠處桌子上的手機,“剛剛媽拉我走太急了,手機落在這裏。”


    好吧,這不是故意的沒眼色,而是無意的沒眼色。


    溫予白走到桌子旁,拿起自己的手機,拿完之後再走,跟不走之間糾結著。


    走吧,莫名就覺得有點虧。


    不走吧。


    要是再看到剛剛那一幕,那得有多糟心?


    而且他剛剛脫口而出那一句,你們在幹什麽?


    實在是多此一舉。


    幹什麽?


    幹什麽難道不明顯嗎?


    陸淮生嘴上麵都沾上窈窈的口紅顏色了……


    哎,雖然他挺不想承認這個妹夫的。


    但是事到如今也就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但是這樣想著,就覺得不太甘心呢。


    陸淮生看出了溫予白眼中的神色變化。


    溫予白對他的討厭不是一日形成的,這就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是一個道理。


    雖然說之前退婚那件事的誤會,溫開霽已經同他說過,但是頑固的芥蒂,又哪裏是那麽好消除的?


    這麽多年,那些成見已經從小苗長成了參天大樹。


    此前的他可以不在意,但是現在的他因為阿窈不能夠不在意。


    如今溫予白對他的態度還是討厭,但是又因為阿窈不得不勉強忍著。


    這就跟他因為阿窈不得不在意這件事一樣。


    雖然說溫家父母可以用武力鎮壓,但那畢竟不是真正的心甘情願。


    那麽就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話談開吧。


    否則……


    不能夠得到自己二哥真正的祝福,阿窈也不會高興的。


    “聊聊?”陸淮生抬眼看向溫予白,沒有任何的鋪墊,而是單刀直入。


    這個時候了,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了。


    “聊。”溫予白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他早就想和陸淮生這家夥好好聊聊了,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既然現在人自己送上門來,根本就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短短幾秒鍾之內,兩人就達成了某種協議一樣。


    “阿窈,我和二哥聊聊,等我迴來。”陸淮生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窈窈,等二哥,二哥一定給你審的明明白白!”溫予白伸直了脖子。


    溫窈:……


    還挺迷惑的,你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聊就聊吧。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


    就算動起手來,二哥也打不過陸淮生,陸淮生也不會對二哥動手。


    隨著陸淮生和溫予白兩人的離去,在無人看見的角落,空氣好像波動了一瞬——


    溫窈的身子一頓,她感受到了師父的氣息!


    “師父!師父!”溫窈忍不住開口唿喊。


    即便現在她已經知道葉不言和她的關係,但她還是習慣於喊葉不言師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的日子將近。


    之前就算溫窈喊破喉嚨都不會出來的葉不言,這次居然被叫了兩聲就出來了。


    也許,他本就是故意讓溫窈發現他的行蹤。


    不然溫窈的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他自己又怎麽可能連溫窈都瞞不過呢?


    “窈窈……”葉不言看著眼前身穿紅色秀和服的少女,眼睛裏進了同款的沙子。


    “師父!”溫窈一把不過去抱住了葉不言,聲音略帶哭腔。


    在沒有見到葉不言之前,溫窈在心裏設想了很多,自己見到他之後要說些什麽問些什麽。


    要明白所有事情的原委,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


    可如今看見葉不言,千言萬語就隻剩下一句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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