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算得上是宛城數一數二的私立醫院,醫院人流量比較大,臨近晚上七八點,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進進出出。


    薄厲森的座駕就停在醫院後門的一條漆黑偏僻的道路旁,他深色的眸子微微閉著,緊繃的臉似乎一刻也沒放鬆過。


    司機安安靜靜的等在車裏,一坐就是四個小時,司機年紀大了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身體難免有些吃不消。但他隻能默默忍著,不敢出聲,更不敢出聲打擾到他。


    薄厲森口袋裏的手機不知疲倦的震動著,從下午一直到現在。薄厲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全然不顧電話那個的人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


    薄老太太盯著楚放打了一下午的電話,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不耐的用拐杖敲著地麵。“打給老陳,他不是帶著那個女人出去了嗎?你就問他人到底在哪裏?他打算躲到什麽時候?”


    楚放被叫迴來逼著打了一下午的電話,人都快要打瘋了。聽了老夫人的話,不敢怠慢,立即撥通司機老陳的電話。


    司機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來了救兵,不然他都不知道他家少爺會等到什麽時候去。


    “少爺,老夫人說讓您馬上迴去,她有些事需要您來處理!”司機平靜的轉達了下薄老太太的意思。


    薄厲森目光落在街邊無邊的夜色中,薄唇輕輕抿著,神情倦怠,對司機的話充耳不聞。


    司機愣了一下,以為他沒有聽清。


    “少爺!”


    “走吧!”那些洶湧的情緒似乎都被他死死壓製住了,薄厲森薄唇一掀,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和平時的口吻如出一轍,連表情都一致。


    有那麽一瞬間,司機會覺得剛剛神情倦怠,精神恍惚的人根本沒存在過。


    司機立馬啟動車子,黑色車輪快速滾動起來,他又沉聲補充了一句。“去帝都會所。”


    司機手一抖差點停下車,他掏掏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難為他心裏已經驚起了驚濤駭浪,麵上還保持著鎮靜。


    多少年了呢?少爺和老夫人之間雖談不上融洽,但從來沒有違逆過她,現在這種樣子,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高大奢華的黑色座駕停在帝都會所門口,薄厲森慢條斯理的從車上下來,一身昂貴的定製西裝稍有些褶痕,但絲毫不影響他渾身強大的氣場。


    一個身穿黑色職業套裝的女郎熱情的迎上來,禮貌的問。“先生,請問您有定位嗎?”


    今晚的他情緒似乎格外不穩定,伸手一攔隔開她越靠越近的身子,緊抿著唇,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卻又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他冷漠的氣場一開始就讓人覺出幾分距離感,被他無聲的拒絕,女人也知趣的沒再跟上去。


    他一個下屬隨從都沒帶,就這麽孤身一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包間。


    包間裏人員擁擠,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一個中等包間堪堪擠了幾十個人。


    狹小的空間彌漫著煙酒氣息,燈光調得很暗,薄厲森立在那裏,眉頭輕輕一擰。


    “呀,這不是大名鼎鼎薄總嗎?”人群裏不知是誰驚愣錯愕的喊了那麽一句。


    霎時幾十雙眼睛齊齊朝他看過來,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幾十號人都禁了聲,似乎還沒從見到薄厲森的震驚中走出來。


    來的人中有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著名企業的老總,還有幾名以李勇為首的政府官員,總之各色各樣的人,林林種種混雜在一起。


    良久,李勇才反應過來,一骨碌從沙發上滾下來,腳下踉蹌的走過來,那張肥頭大耳的臉上寫滿了恭敬與謙卑。


    “薄……薄先生,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薄厲森眼皮都沒抬一下,在眾人的注視下淡定的坐在剛剛才挪出來的中間的位置上,一雙修長的腿順勢放在了桌麵上,抬頭睥著他。


    “坐!”


    一個字抹平李勇僵在臉上的那些褶痕,李勇招唿了兩個陪酒女郎過來,粗聲粗氣地道:“仔細著,把薄總給我陪好嘍!”


    身量高挑容貌昳麗的女子端著高腳杯,扭著水蛇腰圍上來,還沒走到薄厲森跟前,就已經被坐在他身邊的男人攔下了。


    他眨著一雙桃花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白色的襯衣領口解開兩粒扣子,漏出一大圈鎖骨。他腿往中間一放,修長有力的手掐上女人的細腰,舉止放蕩不堪,說的話卻讓人覺得正經極了。


    “李廳長有所不知,我們薄總對女人挑剔得很。”他勾起女人的臉認認真真的看了幾遍,冷哼一聲又道:“這種姿色的,還是不要往上湊,以免壞了薄總的興致。”


    女人麵露尷尬,但又馬上調整過來。她的身材樣貌在這裏也算數一數二的,所以就算是傅驍柏借貶她來駁李勇的麵子,她對自己的外表也一樣自信。


    女人眨著一雙勾人的眸子,拋來一個曖昧又多情的眼神,身子往宮廷式沙發上一倒,整個人都黏在了傅驍柏身上。


    “那傅總說說,薄總喜歡什麽樣的嘛?”


    “得了吧傅少,溫香軟玉在懷你還挑三揀四的。”


    甜膩的聲音夾雜著男人起哄的聲音,撞得人耳膜生疼。


    傅驍柏掃了一眼剛剛起哄的男子,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毫不在意的任由嫵媚多姿的女人趴在他身上,眼睛一轉看向一旁的李勇。


    “李廳長還愣著做什麽,過來坐啊!剛剛咱們聊到哪兒來著?”傅驍柏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正支著額認真的想著。


    李勇還沒從剛剛的愣神中迴過神來,總覺得薄厲森今天中途過來,不會是單純的來喝酒找樂子這麽簡單。


    他心事重重的挨過來,坐到靠近傅驍柏的位置上。從剛剛的談話中或多或少聽出他和薄厲森的關係來,再麵對傅驍柏時心中也多了一份謹慎。


    “哦,想起來了,剛剛說到令公子來著,叫什麽,李……”


    “李航!”李勇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他本不想把話題往李航身上引,但傅驍柏‘你’了半天,他想轉移話題都不知道該怎麽轉,隻能硬著頭皮迴答。


    底下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因為薄厲森突然出現打斷了的喧囂嘈雜,現在又慢慢活絡起來。但都礙於薄厲森在場,沒敢放得太開。


    無論是第一次見過他的人,還是幾十年交情的人都看得出來,他今天心情不佳,誰都不敢去招惹他。


    冷漠的表情,凜冽的眼,周身的氣溫都似乎降了好幾度,讓人禁不住心中一寒。


    “開始吧!”他冷冽的聲音響起,屋內的喧囂又漸漸平息下來。都目帶疑惑眼巴巴的望著這邊的動靜,不明白他話中的開始是那種開始?


    傅驍柏拍開像八爪魚一樣黏在身上的女人,兩個手掌合在一起,輕輕拍了幾下。守在屋內兩側穿著統一黑色西裝的保鏢,立即把無關人員帶離現場。


    “我去,這什麽情況?”顧元卓一杯酒喝到一半,看到這邊情況大變,含著一口酒含糊不清的嚷著,操!有情況也不提前跟他吱一聲,害得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屋內的人不一會兒就走了個幹幹淨淨,就隻剩下薄厲森,傅驍柏,李勇,顧元卓,還有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江楚臨幾個人。


    李勇看著眼前幾位商界大佬,後背一涼,隱隱察覺到即將有事要發生,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


    他迴想著剛剛傅驍柏跟他的談話內容,一直到李航就被薄厲森叫停了。他剛剛就覺得不對頭,現在看著薄厲森那張陰沉的臉,猛然想起前幾天李航車禍的事。


    ‘秋後算賬’這幾個字在他腦袋裏一炸,他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以為事情會悄無聲息的過去,現在看來他太低估薄厲森的手段了。


    “我聽說貴公子前些天出了車禍,這幾天事忙都沒來得及問候一下,傷的重不重……”


    傅驍柏繼續唱著獨角戲,李勇心中有了防備不敢隨便接話,顧元卓才剛剛加入,還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麽,薄厲森和江楚臨都是惜字如金的主,所以寂靜的包間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也不知道抗不抗揍!”剛剛還一臉擔憂的傅驍柏,現在眼內閃著嗜血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李勇目光一滯,有很多情緒隱藏在眼底,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薄……薄先生……”


    聲音裏沒有以往對待下屬的嚴厲,和對待大人物時的油膩,而是惶恐的不知所措中帶著幾分顫音。


    包間的門再次被打開,兩個保鏢拖著李航進來。


    李航似乎剛剛從刑場上下來一樣,臉上身上全是傷,見到李勇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拚命的朝他爬過來,邊爬邊哭,眼淚鼻涕混在一起。


    “爸,爸,你救救我,我要不行了,他們……他們要殺了我!”


    他哭聲淒厲,那恐怖的表情好像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一樣絕望。


    “薄先生,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被打成這副模樣,李勇也終於硬氣了一迴,敢當著他的麵對他說別太過分。


    “過分又怎樣?”薄厲森冷冽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讓聽的人更加絕望。


    他又能怎樣?他是錢比他多,還是後台比他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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