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傾原本是想去找淩思澈,告訴他她願意加入他們的計劃之中。


    什麽上一輩這一輩的恩怨,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這都不是她考慮的範疇。


    經過昨夜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她想明白了,她就是錙銖必較有仇就報的性子。


    江知晚與秦宇晟欺她辱她,她也暢快地報複迴去了。


    眼前這個敵人,比秦宇晟和江知晚還要強大百倍,她必須未雨綢繆。否則等孩子生下來她正虛弱的時候,皇帝怎麽弄死她的她都不知道。


    人都死翹翹了,又何談複仇呢?


    說起來,蘇月傾倒要感謝秦宇晟,若不是他昨夜那番話,她還不能這麽快下決心呢!


    出不了將軍府,蘇月傾隻得無奈地返迴臨仙苑。


    小枝一直在追問蘇月傾她在皇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蘇月傾被問得煩了,便將大致經過講給了小枝聽。


    小枝訝異無比,卻仍是抓住了重點。


    “公主,你是說你中了那毒藥,淩太醫將你救活了?”


    蘇月傾撫著下巴努力迴想。


    當時她中毒了,迷迷糊糊的,也記不清事情,依稀記得她很難受,難受得恨不得死了。


    不過,以現在的結果來看,她確實是活了過來。


    “那毒藥不是世間無解嗎?淩太醫居然研製出解藥來了……”小枝讚歎道。


    “也許是我中毒程度比較輕,才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蘇月傾哂笑著迴答道。


    他記得上次還聽淩太醫憂鬱道研製解藥一點進展都沒有。


    蘇月傾不知道她的性命是淩思澈陰差陽錯救迴來的。


    淩思澈原本是想了結她的痛苦,給她喂服毒藥,誰曾想拿錯了,喂成了媚藥。


    她們兩人在小道上不知不覺就駐留了許久,正當兩人繼續起步迴臨仙苑時,抬眼卻看到一個熟麵孔。


    是玉憐。


    玉憐春風滿麵,見了蘇月傾後眼神躲閃,急忙轉過身想走。


    “玉憐!”蘇月傾脫口而出,喊出了她的名字。


    玉憐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抖了一下,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迴應道:“公主好,奴婢向公主請安……”


    蘇月傾也不知怎地頭腦一熱就叫住了玉憐。


    她好像是從主院出來的。


    江知晚都被罰去了偏僻的醉仙居,玉憐卻還留在主院,看來離她飛上枝頭的日子不遠了。


    “玉憐,你怎麽不在小夫人身邊伺候著?”蘇月傾挑挑眉故意問道。


    玉憐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直視蘇月傾。


    “小夫人她……她恨透了玉憐……”玉憐戰戰兢兢地迴應道。


    蘇月傾想起來了,那日就是由於玉憐的之後,才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知晚不恨她才怪呢。


    “那你如今就是專門服侍秦宇晟的?”蘇月傾問道。


    玉憐臉頰一紅,低頭嬌羞道:“將軍不要奴婢,奴婢如今就在主院裏做些雜活……”


    蘇月傾上下掃視了一下玉憐,她渾身幹幹淨淨,臉上也白白嫩嫩的塗脂抹粉,一點都不像幹活的人。


    她知道,玉憐的心思不單純。


    原本蘇月傾也不想理會的,可是如今稍微一細思,就覺得有些疑點冒了出來。


    那江知晚雖然蠢,但是她明知自己久久不孕已是她與秦宇晟兩人之間的痛點,真的會為了除掉一條狗而用假孕再假流產來陷害嗎?


    蘇月傾揮手讓玉憐離開了,隨後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問道:“江知晚果真就在那醉仙居住了這麽久?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


    小枝不解道:“公主,你怎麽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我隻是覺得,以江知晚那性子,就算她真的做錯了事情,也不會有何愧疚之心。”蘇月傾說著,“她錦衣玉食的日子過那麽久,又怎會甘心獨居於破院之中?”


    小枝接話道:“也是,聽下人說她最近安分得很,半步都沒有離開過醉仙居。”


    “雖然她犯了錯,觸犯到了秦宇晟逆鱗,但是依照秦宇晟對她的寵愛,她隻要服個軟撒個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她還是將軍府裏的小夫人,下人伺候著舒服日子過著,怎麽會這麽想不開?”


    “公主,你平日裏與那江氏不是最不對付了嘛,關心她做什麽。”小枝聽蘇月傾一通分析頭都大了。


    “我隻是覺得有些蹊蹺。”蘇月傾篤定道,“小枝,你準備些糕點,我們去拜訪拜訪老熟人!”


    “啊?”小枝大驚。


    她胳膊拗不過蘇月傾的大腿,隻能找蘇月傾吩咐去準備了些精致美味的點心。


    兩人走在路上之時,小枝一直念念叨叨的。


    “公主,要不還是別去了吧,她如今恨你恨得要緊,萬一發瘋傷到了你怎麽辦?”


    “有什麽事情,小枝可以替公主代勞,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公主,趁還沒走多遠,我們調頭迴去吧!”


    “公主……”


    小枝就像一枝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似的,活潑過頭了。


    她們兩人提著食盒前往醉仙居,一路上都被下人瞧見了。


    公主要去小夫人麵前耀武揚威一事也在這沉寂許久的將軍府裏傳開了。


    玉憐得知此事,立即坐立不安起來。


    她暗想,蘇月傾今日才叫住自己詢問了關於江知晚的事情,如今又親自去見江知晚。


    若她們兩人之間說些什麽,以蘇月傾的聰明才智,一下子就能推測出自己在背後搞的貓膩了。


    她害怕,蘇月傾會報複到自己身上來。


    此時,蘇月傾和小枝已經到了醉仙居了。


    這個小院名字好聽,但卻比之前蘇月傾住的廢棄柴房好不了多少。


    從院門到院牆再到院裏的內景,都是一副破敗淒涼的景象。


    往常,蘇月傾很難將這樣的景象與江知晚那樣的人聯係起來。


    醉仙居很小,蘇月傾一推門就看見了江知晚坐在堂前擦拭她心愛的那把琴。


    江知晚抬眼看了蘇月傾一眼,不動聲色又低下去擦琴。


    蘇月傾大方地走進去主動寒暄道:“我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些吃的。”


    “嗬。”江知晚嗤笑,“你是來看笑話的吧。”


    “沒錯。”蘇月傾笑著承認了,“看你如今這副模樣,我確實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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