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嬌嬌沒了銀子,可怎麽辦?那麽大一家子,銀子都被大小姐刮完了……”


    席千悅打斷了她:“我懶得聽你這婦人在此胡咧咧。來人,打出去。”


    玉姨娘吃過虧,一聽席千悅叫人,就緊走幾步,飛快地出了院子。


    席千悅看向席老爺:“恭喜你啊,席老爺,又得了個佳婿。快去幫著你女兒去填補楊家那個大坑吧。”


    “你這個逆女,連爹都不叫了?”


    席老爺指著席千悅,他想不通這個一向溫婉的女兒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這麽多庶子庶女,還稀罕多一個我來叫你嗎?”


    席千悅一臉不屑。


    席老爺一甩袍角:“看你養了個什麽好女兒?”


    “千悅當然是我養的好女兒。哪像你和你的小妾,把庶女送給女婿。庶女自甘下賤,去搶嫡姐的夫婿。這下如你們的意了!快去指望你那個庶女被扶正。


    快走吧!你不會是以為,你那般縱容席嬌嬌後,還能在我們母女這邊得到好臉色吧?以前你左右逢源,我忍了。以後,你就不用做那樣的美夢了。”


    曾氏又氣又急,把怒火都發泄到席老爺身上。


    席老爺越發不明白,怎麽女兒變了,妻子也變得更加不可理喻。


    他也一抬腳出了院子,見玉姨娘等在外麵,便一起走了。


    “娘,我連累你了……”


    “悅兒,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也是多虧了你,才讓我看清了你爹的真麵目。原來你外祖與舅舅也多次提醒過我,但是我身在其中,看不清楚。如今,咱們曾家和席家的生意分開,也不用再顧著席家,曾家能賺得更多了。”


    曾氏看著席千悅,很是心疼。如今女兒已經和離歸家,再嫁的話何其艱難?


    侄兒年齡也差不多了,還未娶妻,不知能否看在她這姑母的麵上,娶了千悅?


    席千悅不知曾氏已經在暗暗著急她再嫁的事兒了,聽她如此說,自己心裏倒放鬆下來。


    她不想讓曾氏受到傷害。


    恂哥兒隻知道長姐以後有大把時間陪著他了,十分高興:“娘親,以後長姐可以多陪著我們了。”


    曾氏也酸楚地一笑,隻能這樣想了。


    玉姨娘迴到院子裏,這下她確定了,席千悅果然被休迴家。


    嬌嬌真是厲害,這才多久?竟然已經把這不中用的大小姐擠下了台。


    席老爺過來,無視她麵上的笑容,他想起席千悅說的“你就拿大把銀子去填楊家的坑吧”。


    銀子他有,但是席嬌嬌那裏,他已經填了幾千兩,再讓他填銀子,真是不舍得了。


    他又不是隻有席嬌嬌一個女兒,再說,那楊府是個什麽情況他都還不知道呢。


    “老爺,你看嬌嬌說得沒錯吧?她說了當妾室隻是一時的,說楊少爺對大小姐並無感情,果然如此!如今大小姐已歸家,你可要全力支持咱們嬌嬌啊。”


    席老爺看著玉姨娘猩紅的嘴唇開開合合,淡笑一聲:“全力支持?給銀子?”


    “那當然啊。隻要咱們姑爺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了,以後咱們嬌嬌就是世子夫人,再以後就是侯夫人!以後你有一個侯爺女婿,你說,多威風?就連做生意,都要好做很多。”


    玉姨娘似乎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她又扭捏道:“老爺,若是以後嬌嬌成了侯夫人,有我這個當姨娘的生母可不好看。如今,大姐對你的生意也毫無幫助了,千悅也不爭氣,你看……”


    席老爺忽然喝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氣,竟然敢攛掇我讓主母下堂?你可知,眼前曾家隻是不再扶助我,若是我與曾氏和離,那麽曾家會如何打壓我?婦人之見,實在短淺。”


    玉姨娘嚇了一跳,拍拍胸口:“好嘛,那便這樣吧。這些事兒,以後再說……重要的是眼前……”


    她話還未說完,席老爺已經抬腳走了。她連忙喊了幾聲,席老爺也置若罔聞。


    她不清楚自己哪裏說錯了話。


    暗一正在向祈承運稟報,末了說道:“本來屬下見席大小姐被下了藥,想現身把她帶走。好在席大小姐當機立斷,用發簪連續兩次狠狠紮了自己的手臂,以保持神誌清楚。”


    祈承運剛開始時,聽到席千悅已經與楊府義絕,內心激蕩,無比喜悅。


    待聽到這些細節,周身散發出強烈的冷意。


    席大小姐為了脫離楊家,真是受了苦啊。


    不知現在她傷得如何?


    “有什麽最惡心的法子,把楊家懲治一番?”


    暗一思索好一會:“法子是有,但是我怕髒了王爺的耳朵。”


    “說來聽聽。”


    “趁著夜黑風高……把農家肥……”


    “可以,就這樣辦。”


    祈承運一錘定音。


    楊興賢是在一陣惡臭中醒來的,他捏著鼻子起來察看,差點沒吐出來。


    房屋裏,院子裏,都不知哪兒來的糞便。


    他一陣幹嘔,把席嬌嬌也吵醒了,她起來一看,尖叫起來。


    不隻是他們的院子,連吳氏所在的主院也是如此……


    “肯定是席千悅,一定是席千悅,真的是瘋了!”


    吳氏一邊吐,一邊尖叫,讓下人趕緊清洗。


    忙活了好幾天,他們換了院子臨時小住,依然覺得有著無處不在的惡臭。


    “席千悅這個賤人,還敢來這一手,真是瘋了!”


    楊興賢倒是有些遲疑:“也不一定是席千悅做的,她哪有這麽大的能力,誰能這樣無聲無息地進入咱們侯府?她身邊的幾個丫環?”


    “那你說是誰?你得罪了何人?”吳氏歇斯底裏地大叫。


    楊興賢又說不上來了。


    上次他被無緣無故地打了一頓,那時候,席千悅可是在莊子裏。


    這次府裏又出現這麽惡心的事兒,是專程來惡心他們母子的,但席千悅也已不在府裏。


    她身邊當真有那等能人?


    楊興賢又有點不信,她身邊若是有那麽厲害的人,之前怎麽會被妹妹推到水池裏去?


    又或許是她受傷醒來後,悄悄找了江湖上的高手,隱藏在府裏?想到這裏,他覺得不寒而栗。


    顯然吳氏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也滿眼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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