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黑,你還需要我送?“蘇晚有些奇怪的看著陶桃。


    “送嘛!送嘛!”陶桃整個人趴在蘇晚身上。


    “走,送送,我的千金大小姐。”蘇晚被纏的腦袋發麻。


    兩人說笑著走出單元門,到了小區停車場。封啟年看到蘇晚,就下了車。蘇晚轉身想走,就被陶桃一把拉住,“蘇子葉,別給姐們兒丟人,慫什麽,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喜歡也說清楚,最好能喜歡,這樣的絕世好男人不可多得。”說完拍拍蘇晚,告別往車旁走去。路過封啟年,點頭算是打了招唿的時候,小聲說,“封總加油。”


    封啟年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勾了勾,看著陶桃啟動了車子,就朝蘇晚走過去。


    “我們,能談談嗎?”封啟年問得小心翼翼。


    “封啟年,我覺得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蘇晚看封啟年靠近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有那麽可怕嗎?”封啟年無奈地說。


    “我沒怕你。”蘇晚嘴硬,其實心裏確實是怕的。


    “那跟我聊聊吧。”封啟年態度很誠懇。


    “你說吧?”蘇晚低頭,踢著腳下的雜草。


    “在這?”封啟年問。


    蘇晚抬頭看了看,停車場,車進車出的,好像也不太好。


    “我們去江邊走走吧。”封啟年說著,過去打開了副駕的車門。


    蘇晚看了看執著站在那的封啟年,抬腳上了車,兩人一路也沒說什麽,到了江邊封啟年停好車,他跟著蘇晚下了台階,走到江邊的步行道上。


    江風柔柔吹著,很多慢跑和散步的人,還有一些大人帶著孩子在江邊玩兒,歡笑四處飄散,氣氛變得和諧,蘇晚的心情也還不錯。


    “蘇晚,你情緒好些了嗎?”封啟年問身邊被江風吹起縷縷發絲的蘇晚。


    “挺好的。”蘇晚看著遠處。


    “上次汪鐸的事情,是我太急躁了,你別生氣。”封啟年開口解釋。


    “沒什麽,後來想想你說的對,那樣的人,還是不認識的好。”蘇晚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你不生氣就好,我也是不想讓那樣的男人靠你太近。可能我的處理方式有些過激了,你別放在心上。”封啟年看著身邊蘇晚的側顏,說話有些小心翼翼。


    “沒事,這事翻篇吧。”蘇晚抬頭,對上封啟年的眼睛。


    “好,翻篇。那能告訴我,你拒絕我的真正原因嗎?”封啟年問。


    “我們真的不合適,你是大集團總裁,我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差距太大。”蘇晚想到今天從陶桃嘴裏知道的那些,挺震驚的。她之前不知道封啟年是什麽人,以為就是個上班族,不過條件好點,開的車是個奔馳。可今晚才知道,他是什麽身家,更是不想和這樣的人有什麽關係,陶桃他們那個圈子,蘇晚是不了解的,尤其還有汪鐸那樣的人,她覺得自己跟那個圈子格格不入。


    “我不認為有差距,我們隻是現在工作和學習的任務不一樣罷了,我原來也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工作了這麽多年,隻是工作經驗比你多些而已。”封啟年看到陶桃,就知道自己什麽身份蘇晚肯定是知道了。


    “我們不熟悉,也不了解。”蘇晚繼續拒絕。


    “這個那天已經說過了,可以慢慢熟悉,慢慢了解,隻要你肯給我機會,給彼此時間。”封啟年迴答。


    蘇晚抬頭看了他一眼,確實真誠。“我不會習慣你那個圈子,我喜歡輕鬆自由的活著,平凡的活著。”


    “你不用融入我的圈子,你還是學生,就應該快快樂樂的,好好學習,開心生活,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哪怕以後你也可以不用去參加那些無聊的宴會,我遷就你。”封啟年開始還有些擔心,蘇晚會因為自己的身份痛快的答應跟自己在一起,那樣自己會有別的想法。如今蘇晚表示她根本不喜歡自己的圈子,自己是開心的,同時也有些害怕蘇晚更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那種糾結,是封啟年在生意場上這麽多年都沒有過的。


    “聽說你很有手腕,萬一以後,我們感情不和要分手,我怕你向我要高額分手費,我給不起。你要毀我,輕而易舉。”蘇晚冥思苦想,找著各種奇葩的理由。


    “你這小腦袋裏想得都是什麽?怎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退一萬步,我們假設會分手,也是我給你分手費、精神補償,隻要你開口。”封啟年摸摸蘇晚的頭頂笑著。


    “我不要你的錢,可屬於我的,你也不能拿走。”蘇晚躲開封啟年的手,此時心裏想到的是十一。


    “蘇晚,我隻是單純的喜歡你,沒有想從你這拿走任何東西,你已經在三年前將你最寶貴的給了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怎麽會還要從你這拿走什麽呢?”封啟年站定,掰過蘇晚麵對自己認真的看著她。


    “萬一,我這還有什麽是你想要的呢?”蘇晚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很認真。


    “我保證我不會要,隻要不是你願意給的,我不會強迫你,我發誓。”封啟年伸手發誓,他不知道蘇晚說的到底是什麽,但他絕不會強迫她的。看她從未見過的認真的眼神,同樣認真的迴答。


    蘇晚心中腹誹,若是知道十一的存在,怕是立馬要反悔了。


    “那你同意做我女朋友了嗎?”封啟年看蘇晚沒說話,才開口問。


    “我還是不想。封啟年,你那麽成功,身邊一定不缺女人,為什麽選擇我呢?就因為我跟你睡過?你也可以找別的女人睡的啊。”蘇晚看著封啟年。


    封啟年卻忍不了蘇晚繼續胡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衝動,扣住蘇晚的後頸,吻了下去。蘇晚嚇得睜大眼睛,感覺著男人溫軟的唇不斷親吻自己,身體也靠的越來越近,她才使勁推開男人,恢複著自己慌亂的心跳。


    “你幹什麽!”蘇晚紅著臉生氣。


    “生氣了?你知道你剛才說的話讓我多生氣嗎?你怎麽可以讓我去睡別的女人?”封啟年問,但有一瞬間,心裏也是慌的,真怕剛才自己的放肆會讓蘇晚不開心。


    “那你也不能吻......我沒你想的那麽隨便。”蘇晚也不知道要怎麽說。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沒得到你的允許之前這樣做,以後不會了。我沒有不尊重你,也不覺得你隨便,你別生氣。”封啟年看她不高興,趕緊道歉。


    “我不就隻跟你睡了一晚,你就說喜歡我,你又不了解我,怎麽會因為一晚就喜歡我?”蘇晚不解。


    “蘇晚,你從小在安城出生長大,獨生女,爺爺就是老中醫,父親也是,母親是護士長。你在安城第一重點高中畢業,考上地質大學珠寶設計專業,你最喜歡的就是畫畫,你最好的朋友是陶桃和阮軟。你最喜歡吃食堂的宮保雞丁和糖醋裏脊,最喜歡吃黑森林蛋糕,最喜歡的明星是肖戰,最喜歡聽張碧晨的歌,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自己設計和製作首飾,對嗎?”封啟年問。


    “你查我?”蘇晚聽到這一切很吃驚。


    “查過,三年前就查過,為了找你。”封啟年痛快的承認。


    “那也不會知道這些就喜歡我。”蘇晚不認為這樣的大總裁會因為這個喜歡她。


    “你說反了,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著去了解你的。”封啟年看著蘇晚。


    “一見鍾情?”蘇晚驚訝。


    “也可以這麽說。”封啟年認真的迴答。這個答案他也想了很多次,為什麽他會一直好奇,為什麽他會去查蘇晚,為什麽再次見到蘇晚他會覺得開心,可能用一見鍾情這個詞來解釋,更能讓他釋懷。


    “這不對,你等等,封啟年,你讓我想一下。”蘇晚有些理不清楚了,但聊著聊著,她忽然抓住了什麽,聯想起陶桃晚飯時候說的話。


    “我等著你慢慢想。”封啟年看著蘇晚好像不再生自己的氣,微笑著等著她慢慢想。


    蘇晚已經暫時忘記那個吻,而是一定要把她腦子裏的東西串聯在一起,過了幾分鍾,蘇晚忽然開口:“封啟年,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我當你女朋友了。”


    “為什麽?”封啟年看著蘇晚,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問。


    “你是不是有病?”蘇晚問。


    “嗯?”封啟年被蘇晚問懵了。


    “不是,不是,這樣說,你曾經有點心理障礙,不能碰女人對吧?距離都不能太近,對不對?所以三年前,我上了你的專用電梯的時候你才那麽不高興。”蘇晚問。


    “對,我承認。”封啟年點頭。


    “所以,我強吻你了,讓你頭一次那麽近的接近女人,然後我們又。。。又那樣,從而讓你對我有了某種依賴。就像小鴨子會把第一眼看到的人當作鴨媽媽一樣,即隨行為。從心理學角度,這是一種強烈的心理投射。佛洛依德說過,如果兩個人能相互滿足,他們的關係就會無限接近,也許,就是。。。就是。。。”蘇晚有些說不下去,她不能說他們是身體上相互滿足了,而這種滿足,投射在心理上,也同樣的滿足。


    “就是三年前,我們相互滿足了?蘇晚,你還懂心理學?”封啟年說了蘇晚說不出的話,迴想起來,他確實很滿足,而如今,他居然希望蘇晚也是同樣。


    “我說的滿足不是那個,我說的重點是,我刺激到了你,你才會覺得我特別而喜歡我。如果換做另一個女人首先刺激。。。”蘇晚沒說完就迎上封啟年湊前一步,她慌忙的捂上自己的嘴,怕眼前這個男人又親上來。


    “蘇晚,我說最後一遍,如果你再說什麽別的女人,我饒不了你。”封啟年看蘇晚捂著嘴,有些想笑,這丫頭被自己嚇怕了,也有些可惜,嚐不到那絲清甜。


    “我的意思說,你可以再去找個人嚐試一下,萬一。。。”蘇晚捂著嘴繼續。


    “沒有萬一,要試我也跟你試。”封啟年直接拒絕。


    “人應該學生接受新事物,包括新的人,再說你身邊也不缺生撲的。”蘇晚不肯罷休。


    “你呢?跟我之後你還接受過別的男人嗎?”封啟年問。


    蘇晚愣住了,沒有說話。


    “你還懂得挺多的,你看見誰生撲我了?還是陶家小千金說的?”封啟年看到蘇晚愣住,心裏就認定了蘇晚這三年也沒找別的男人,心裏說不出的歡喜。


    “桃子沒說,你這麽成功,有腦子的人都想得到。”蘇晚不想說是自己腦補的。


    “你挺有腦子,沒事多想想咱們倆,不要老胡思亂想其他的。”封啟年輕笑。


    “我倆有什麽好想的,我倆沒啥關係。”蘇晚隨口就來。


    “蘇晚,或許你說的對,我們開始的比較荒唐,但我確定你是從我十五歲到現在唯一一個能與我親近的女孩兒,所以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你離開後,我的症狀確實好了很多,但我依舊不能和女人有肌膚上的接觸,更不可能有什麽親密的舉動。可你不一樣,就像剛才我吻了你,我覺得很自然很舒服很親密,你懂嗎?隻有你!”封啟年認真的說。


    “為什麽是我呢?”蘇晚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不過幸好是你,我也不是單純的一見鍾情,我這三年尋找你,思念你,你已經在我心中很久了。我對你的喜歡絕對不是一時衝動或者是花言巧語的騙你,你能相信我嗎?”封啟年問。


    “我不能拒絕嗎?”蘇晚反問。


    “我覺得不能,不過你放心,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你也就多一個朋友。我平時工作忙,也不會經常去打擾你,可能也沒辦法像別的男女朋友一樣,天天跟你膩在一起。你先慢慢了解我,熟悉我,可以嗎?”封啟年不再霸道,決定給足蘇晚時間,讓她喜歡自己。


    “哎,我覺得你最後肯定後悔,即便你給了我時間,我也不會喜歡你,隻會浪費你僅剩的一點點青春。”蘇晚用手比劃著。


    “哼,臭丫頭,還是嫌我老。放心,若到最後,你依舊不喜歡我,我會放手,不再騷擾你。”封啟年保證。


    “真的?”蘇晚眼睛亮亮的。


    “我要不要說,若有欺騙,天打雷劈?”封啟年笑著問。


    “那倒大可不必。相信你是個君子。不過你也別抱什麽希望,畢竟咱們不可能有未來。”蘇晚是不願意給他機會的,又怕他一而再的借口說服自己。


    “你答應了?”封啟年有些開心能說動這塊頑石,開心的抱緊蘇晚。


    蘇晚掙脫出來,“咱們隻是朋友,注意私人距離。”


    “知道了。”封啟年放開蘇晚,卻又牽著蘇晚的手,寵溺的笑。


    “你放開。”蘇晚有些嫌棄。


    “不放。”封啟年牽著蘇晚,繼續散步。


    “放開。”


    “不。”


    “你懂什麽是普通朋友嗎?”


    “摟著你或者牽著你,你選一個。”


    “你少給我挖坑,當我三歲呢?”


    “零頭兩歲多,不到三歲。”


    “封啟年,你別得寸進尺。”


    江風吹著鬥嘴嬉鬧的兩人,在霓虹燈的映襯之下,一雙倩影,格外應景的美。


    等封啟年送蘇晚上了樓,擋在蘇晚門口:“不請我進去坐坐?”


    “趕緊迴家!”蘇晚這一晚,見識到一個磨人精的執著。


    “那拿手機出來。”封啟年就是不走。


    “幹什麽?”蘇晚問。


    “加微信,普通朋友不能加微信嗎?”封啟年問。


    蘇晚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加了封啟年好友,“行了嗎?”


    “行,我迴家給你報平安。”封啟年開心了。


    “再見。”蘇晚看著封啟年讓開,關上了門。


    封啟年在門外笑著,轉身走了,在車上,想到剛才在江邊發生的一切,封啟年忽然覺得某些時刻自己變得很幼稚,仿佛當時那個跟蘇晚說笑的他不是自己,可是他很喜歡這種氣氛和情緒,莫名的讓人有些流連和懷念。


    蘇晚坐在沙發上坐了十分鍾,才發現自己被這個老男人忽悠了。本來不想答應他什麽,現在隻能等著他自己覺得沒意思放手了。


    可是蘇晚忽然覺得今晚的心情還挺不錯,她從茶幾上拿了一顆棒棒糖又拿出畫冊,繼續修改要參加英國珠寶設計大賽的稿子。一會兒手機響了一聲,蘇晚拿起電話看了一眼,


    “晚晚,我到家了,放心。”


    蘇晚念叨“晚晚,yue。”放下手機。


    “怎麽不理我?”又一條消息進來。


    “睡著了嗎?”


    “晚晚,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我忙著寫作業。”蘇晚看到這兒趕緊迴。


    “寫完早點兒休息。”封啟年迴。


    蘇晚放下手機,繼續忙碌,她這次的作品係列叫“獨世”,就是為那些獨立自主尋求自己夢想的女性而設計的。


    “蘇子葉,怎麽樣?”陶桃在十一點鍾的時候給蘇晚打了電話。


    “什麽怎麽樣?”蘇晚開著免提,繼續畫圖。


    “裝什麽傻,跟封啟年啊。”陶桃在對麵好像吃著東西。


    “你那麽興奮做什麽,你喜歡他啊。”蘇晚笑著揶揄。


    “你別氣我,快說。”陶桃確實有些興奮。


    “當普通朋友,這個人太難纏了。”蘇晚嫌棄地緊。


    “沒答應當他女朋友?蘇晚,挺好一男人啊,為什麽不答應?”陶桃問。


    “我一點想法都沒有,再說,他比我大八歲,叫大叔都可以吧。”蘇晚想著那個大叔就覺得夠夠的了。


    “八歲而已,你真這麽在乎年齡?”陶桃問。


    蘇晚遲疑了一下,這就是個借口罷了,她真在乎什麽,她自己知道。“三歲一代溝,我們之間三個溝呢,我怕從一個溝裏剛爬上來再掉進另一個裏摔死。”


    “得了吧,我倒覺得大一點好,知道照顧你。你獨生女,沒個兄弟姐妹的,多個哥哥關心你,我覺得特別好。”陶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幫封啟年說話。


    “就你有哥哥,跟我顯擺。”蘇晚懟她,他家老蘇是獨子,到她這變獨女了,爺爺在世的時候還說,蘇家香火斷了。


    “哎,以後我就顯擺不起來了,你家男人財大氣粗,輕鬆罩著你,寵著你。”陶桃一句一句往上拱火。


    “什麽我家男人?桃子,你過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蘇晚也嚷嚷著。


    “略略略,打不到我,蘇晚,我跟你打賭,你將來一定是封太太,我要按頭磕。”陶桃頑皮的笑。


    “磕瓜子去吧你,我要忙了。”蘇晚都覺得頭疼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嗑瓜子?剛出了一種藤椒味的,我嚐了一下,哎呦,那叫一個怪異。”陶桃笑著。


    “你那麽多明星cp不去嗑?怎麽?都塌房了?”蘇晚揶揄著。


    “哎,你別說了,前兩天又塌了一個,你說我怎麽粉一個塌一個啊?”陶桃也是無奈。


    “你克人家,以後別粉明星了,本來人家好好的,都是被你克的。”蘇晚笑著。


    “你少轉移話題,咱倆打賭,我覺得封啟年三個月一定拿下你。”陶桃也不甘示弱。


    “你趕緊嗑吧,你看你是能把我嗑塌房還是把他嗑塌房,總之不會如你願的。你當你是月老轉世的。”蘇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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