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悠”


    “年齡”


    “30周歲”


    “你說自己殺了人!死者叫什麽名字?”


    “王大壯,王家莊的村民”


    “具體說說案發經過”


    李悠不假思索,眼珠朝右邊轉了轉“你們也知道我和楊采荷的曖昧關係。那天我沒錢了,想找她借一點,她說錢都被王大壯拿走了。我在他村子裏,潛伏了好久。都半夜了,這個家夥才晃晃悠悠,不知道從哪裏迴來,我瞅準機會拿起東西,趁他不注意給了他一下,我本來隻想打暈他,把錢拿了就走,誰知道下手太重,他直接倒在地上,動都不動。我一摸他手,冰涼,以為把他打死了,可把我嚇壞了,我在他身上摸出錢,騎著三輪車就把他丟到涵洞裏”


    李悠的迴答完,偵察員便決定對他進行更細致的詢問。


    “你當時用的什麽東西打的他?”


    “磚頭”


    “丟哪裏了?”


    “我隨手一丟,也不知道丟哪了!”


    “我跟你再確定幾個問題,你當時擊打幾下?”


    “就一下”


    “你還記得自己擊打的左邊右邊?”


    “我想想啊”李悠故坐沉思,然後說道“左邊,我看他從小路過來,從左邊給了他腦袋一下”


    “你從他身上拿了多少錢?說一下具體數目”


    “2500元”


    “最後一個問題,你把人丟在了涵洞哪一邊”


    李悠不敢確定“好像是右邊”


    “想清楚,到底哪一邊?”


    “我不知道,天太黑了,我不記得了”


    審問完成後,李慈看著這漏洞百出的供詞,所有的細節方麵全都對不上。


    他不明白,自己這個發小為什麽要擔下這樁命案,僅僅是為了一個私生活混亂的女人。或者是為了擾亂偵查方向。


    中午飯點過後,李悠看到沒人送飯過來,大喊著餓。


    就在這時,有人端著一份黃燜雞走了進來。坐在他對麵。


    李悠明顯一愣,吞咽口水說道“慈哥,我這種殺人犯,連飯都不配吃嗎?”


    “說說吧,人真是你殺的,這可是要一命抵一命的”


    “我當然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道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給我說,我可以幫你”


    “慈哥,你別問了,人就是我殺的”李悠別過頭,態度堅硬。


    “行吧,這個給你,其實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李慈說完丟下黃燜雞離開,身後的李悠看著那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他打開袋子,狼吞虎咽起來。


    “唿”


    煙霧彌漫,李慈想起兒時的場景,兩個小夥伴玩泥巴的樣子。


    他不相信兒時玩伴會成為一個殺人拋屍的罪犯。本著對事實的嚴謹和法律的神聖,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同時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便安排人員對李悠進行具體調查。


    調查後卻出乎意料,李悠目前的工作是在鎮上從事義務工作,一年還會捐獻兩次血,他的賬戶有著3萬多的死期存款,並沒有發現其他負債。


    另外發現他在父母離世後,有過多次自殺,卻都沒有成功:跳河被人救上岸,跳樓被消防救下。最近的一次是在3月9日,他在家中吞服大量安眠藥,被人發現後,送進醫院洗胃,躺了一周。


    看著手上的資料,李慈可算明白了,李悠為什麽態度堅決,執意說人是自己的殺的,他不知道什麽原因,又計劃了一次自殺。


    這次注定他的算盤又要落空,李慈放下資料。


    他決定好好讓這個發小感受下來自大哥,來自父親的教育。


    霹靂乓啷加上一陣痛哭求饒的聲音響起,外麵的人看見李慈暴怒,紛紛繞路,他們已經不記得多久沒看見隊長這麽憤怒。


    “看什麽看,都接著去調查走訪,這小子誤導我們,兇手還在外麵逍遙法外呢”


    李慈停下手,看著圍觀的偵察員說道。眾人一哄而散。


    “說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李悠揉著身體,緩緩說起,年輕時打架帶來的經濟負擔,拖垮了家庭,拖垮了父母。他記得父親臨終前說的話,欠別人的一定要還完,不然死後都不認他這個兒子。


    就這樣,李悠和附近的幾個村民其中就有王大壯一起外出打工。


    那段時間,李悠隻想拚命賺錢,在那種要錢不要命的奮鬥下,錢還完後,還剩下一部分存款。他迴到老家,住在從小長大的房子裏。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找王大壯喝酒,有好幾次人都不在家。


    失去親人的房子裏,隻剩下孤獨。那是一次酒後,他抱著父母遺像痛哭。他覺得現在這樣都怪自己,他想到了自殺,跑到附近的一條河裏跳了進去,被幾個釣魚的大哥拉了上來。


    有人勸導,讓他去做一些事情,李悠成了鎮上的義務人員,但這同樣沒有讓他放棄自殺的想法。


    3月14日,他出院後,發現自己的電動車被人偷了,報案後他準備找人借錢再買一輛。15日當天在路上遇到了王大壯,把事情經過說了以後,王大壯表示小問題,讓他晚上來找自己拿錢。


    讓李悠沒想到的是,王大壯晚上跑出去喝酒把這茬忘了。撥打電話後,卻發現隻有一個停機的號碼。他無奈,隻能在房子周圍等待。


    直到王大壯打牌迴來,在路邊撒完尿後。他慢慢走出來,沒想到嚇了王大壯一跳。王大壯迷迷糊糊把錢給了李悠,就東倒西歪的走進家門。


    他後麵快到村口時,聽見王家莊裏麵傳來一陣狗叫,也沒在意,就匆忙的迴去了。


    讓他再次生起厭世的想法,是因為剛買沒幾天的電動車又被偷了。生活的不如意加上對父母親的思念,不知道從哪裏聽說附近的涵洞裏發現一個男屍。


    便計劃冒名頂替,各種打聽死的是誰。和死亡原因。他以為,隻要自己咬死,就能成功吃上花生米。


    李慈了解事情原委後問“你認識王大壯老婆嗎?印象如何?”


    “見過幾迴,不熟悉,我每次都是找王大壯喝酒,喝多了有時間就睡在他家。有時間醒來後,王大壯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有好幾次還被王家莊的人看到,話說,這到底是誰殺害他的”


    “不該你問的別問,你知道你這麽幹,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李慈氣憤無比。


    “你說那天你看著王大壯走進了家門?”


    “我那天又沒喝酒,肯定不會記錯的”


    “行吧,你先這裏待幾天,我先去忙了”


    李慈離開前答應幫忙尋找電動車,並告訴他以後再有要死要活的想法及時聯係。


    “我是在拯救他,打醒他,鞭策他,這可不算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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