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賀蘭泰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腦袋。“淨說些聽不懂的……是你的世界裏有的東西嗎?”


    “這地兒也太好看了……我出國旅遊了嗎?是公費嗎?我老板那麽摳一人帶我來中東團建了?”林夕醉眼朦朧,拉著賀蘭泰左看右看。“你一個月工資應該很高吧,但是我告訴你,你這張臉可以直接出道做明星……更賺錢……”


    賀蘭泰沒想到她喝醉了會說這麽多胡話,偏偏還要說自己沒醉,在她不知道第幾次甩開他的手表演閉眼走直線之後,賀蘭泰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


    “馬上就到了,別亂動了。”


    她喝醉之後,竟變得膽大包天,居然把手從他的胸口探進去,撫摸著他的胸肌。


    “好結實的肌肉啊!帥哥今晚陪我一起睡吧——”


    賀蘭泰剛把她帶到房間門口,就聽到她的胡言亂語,忍不住磨了磨牙。


    “這可是你說的,明天早上別哭。”


    於是,今晚賀蘭泰便留在了她的房中。不過,他照顧了撒酒瘋的林夕小半夜,才把她哄睡著。


    他歎了口氣,把自己的衣服換下來,穿上房間裏備用的睡衣,睡在了她身邊。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可愛的臉龐,賀蘭泰還是沒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


    她嘴裏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主動伸長雙臂,抱住了他。


    “晚安,我的……奇跡之女。”


    睜開眼,宿醉的痛感隨之而來,林夕足足恍惚了半分鍾,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我怎麽在你的房間裏啊?!”


    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林夕忍不住大喊了一聲,賀蘭泰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你的房間。”


    “……那你怎麽在這?”


    賀蘭泰沒迴答,把自己的衣襟解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林夕定睛一看……賀蘭泰白皙的肌膚上有幾處紅痕,甚至還有一枚牙印。


    老天爺,她喝多了的時候都幹了些什麽啊……


    “想起來了嗎?你昨天可折騰了好久,還不準我走。”


    “求求你別說了!”林夕從他的懷裏逃出來,抓起枕頭把自己的頭蒙住。“太丟人了,你如果不想讓我用腳趾幫你擴建北昆地宮就別說了!”


    “昨天你一直問我是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還要我陪你過夜。”


    賀蘭泰微微彎起嘴角,繼續“公開處刑”她。


    “啊啊啊啊啊我再也不喝酒了!”


    ……


    她打開醫療模塊,給自己拿一顆布洛芬,又造出了些水源擦洗了身體,她才覺得宿醉的痛苦減輕了那麽一些。


    賀蘭泰早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沿等她。


    “父王說,路線圖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你醉成這副樣子,我們還是等晚上再出發吧,吃完飯活動一下,你可以繼續睡,到晚上我叫你起來。”


    現在已經是日上三竿,外麵熱得要命,根本就不能出門。


    “外麵好熱,看起來是隻能晚上再出發了,不過我也不用睡那麽久,再準備點東西吧,我的乾坤袋什麽都能裝得下。”


    她是用這個理由和賀蘭泰解釋“空間”的,但想必賀蘭泰也隻是嘴上說信了,並沒有深究她到底是用什麽辦法裝下那樣多的東西。


    “帶些幹糧,再拿上水壺……換洗的衣物兩三套,足夠了吧?”


    賀蘭泰打算輕裝上陣,林夕想了一下,最重要的食物和水帶齊了就好,她有醫療模塊,又能憑空變出水源,倒也真沒什麽要擔心的。


    再說了,他們還要沿途去各個部族附近降雨,恢複綠洲,在各個部族拜訪的時候,不愁找不到東西吃。


    “我覺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地圖取來之後,等到晚上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說來也巧,昨天正好是妙月節的最後一天,有不少族長也是今晚離開伊斯塔。


    賀蘭泰與林夕的第一站,就是去伊斯塔西部的波拉克部,聽到這消息,烏日娜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小姑娘,你一定會喜歡我們波拉克部的,因為那裏的姑娘都和你一樣善良勇敢,美麗大方。”她親熱地攬著林夕的肩膀,朝她眨了眨眼睛。“就讓琿台吉殿下自己騎駱駝吧,你可以和我共乘我們波拉克部的象車。”


    賀蘭泰無奈,歎了口氣。


    “坐象車確實比騎駱駝舒服多了,你就跟著烏日娜族長坐象車,我駕著駱駝跟著波拉克部的隊伍就是了。”


    “哈哈,這才對嘛!你用不著整天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樣子。我看這小姑娘的身手應該也不錯吧?”


    烏日娜的眼角一掃,便看見了林夕佩在腰間的匕首。


    “這是佩什喀茨尖刀?這麽珍貴的東西也給了你,但林姑娘身為大齊人,不知道能不能用好這東西呢?”


    嬉笑間,林夕隻覺得腰上一輕,下意識地往後撤退,輕盈地躲過匕首的刀鋒。


    “哈,就讓我來試試這鏈甲都能割破的佩什喀茨尖刀到底有多鋒利吧!”


    林夕左手撐地,穩住身體,右手拔出另一把匕首還擊。她發現,烏日娜並非存心發難,而是當真要跟她比試一番。


    因為,烏日娜給她留下的匕首,是放在左側的,特意讓她拔出的時候順手些。


    不過瞬息之間,烏日娜就已經重新逼近,林夕橫起小刀架住她手中的匕首,另一隻手去捉她的左臂。


    明明觸碰到她如同羊脂般細膩的肌膚,她卻如同一條水蛇般,輕易掙脫。林夕顧不得更多,猛地往右側閃身,堪堪躲過一個直劈。


    沒人阻止,連賀蘭泰都沒有出聲,雖然他的臉上全是緊張之色。


    在北昆,拔出武器就意味著同意與對方決鬥,而除了當事人認輸,決鬥是不可以被中止的。


    烏日娜留了些餘地,林夕漸漸占了上風,她一個漂亮的側翻,刀刃已經架到了烏日娜麵前。


    她收住了動作,烏日娜眼中毫無懼色,滿滿都是欣賞之情。


    “好,好,好!”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將手中的匕首翻轉,刀尖對著自己,把匕首還給林夕。“沒想到大齊也有這等巾幗英雄,聽聞林將軍調兵遣將如同天神下凡,我原本還有些不服,今日與你一試,終於能夠親眼得見。想必你們林家人,也一定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之輩。”


    圍觀的人也個個拍手叫好,沒人因為林夕是大齊人,是敵人的女兒就輕視她,隻把她當作一個勇敢的女孩子來看待。


    她能夠感知到情緒,知道周圍的人都是真心的,此刻更是感動。


    “晚輩班門弄斧,獻醜了。”


    林夕朝著烏日娜抱拳,粲然一笑,接過了她手中的另一把匕首。


    不光是林夕,賀蘭泰也看得出烏日娜有意讓著她,此時他終於悄悄鬆了口氣,把滿是冷汗的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


    ……


    入夜之後,烏日娜果然親自帶著林夕,一同爬上了大象寬闊的背上。原來象車,就是大象上麵馱著個精致的座位。兩個女人坐在裏麵綽綽有餘,其他波拉克部隨行的幾位,都是騎著駱駝跟在象車後麵,賀蘭泰也沒有怨言,老老實實地跟在了後麵。


    林夕忍不住迴頭多看了幾眼,但她並不是在看賀蘭泰,而是她發現,烏日娜帶著的隨行族人,都是女性。


    “就分開這麽一會兒都舍不得?他就騎個駱駝跟在後麵呢,放心,丟不了。”


    林夕有點躊躇,猶豫著開了口。


    “我不是在看他……而是好奇,為什麽烏日娜族長隻帶著女性族人一起來參加妙月節呢?”


    烏日娜聞言,爽朗地笑了幾聲。


    “這個嘛,等你到了波拉克部的地盤,你就知道了。”


    波拉克部的地界位於伊斯塔的西部,離王城很近,一行人騎了兩個時辰的駱駝,就已經遠遠看見了不少白色的帳篷頂。


    烏日娜敏捷地翻下象車,拉住了韁繩,大象的腳步停了。她朝著林夕伸出手,扶著她慢慢下了象車。


    “歡迎你,美麗勇敢的耶悉茗,歡迎你來波拉克部做客。”


    這裏似乎是個集落,不像城市,讓林夕有些納悶了。


    “為什麽不住在城市中呢?大漠裏的風沙很大,生活很辛苦吧。”


    “我們波拉克部可不是那種軟骨頭,風沙之中,我們與獵物一同存在。”


    不少人出來迎接烏日娜,而她一點族長的架子都沒有,像個溫和的慈母,跟每個出現的族人打招唿。


    林夕這時才發現,波拉克部……似乎一個男人都沒有。看著她四處張望,仿佛在尋找什麽的樣子,烏日娜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這裏就是波拉克,沙漠中的月亮之民,日落而作,日出而息。慈愛的月神指引了我們,每一位姑娘都活在她的庇佑之下。”


    賀蘭泰拴好駱駝,走了過來,在她的耳邊低語。


    “波拉克部是全是女性的部族,所以我才不擅長和她們打交道。”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居然也有母係社會的部族,林夕實在是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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