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陳美美想去讀大專,陳千和於璐覺得專科學費貴的很,不願意出這個錢,陳美美對他們徹底心灰意冷,陳美美準備去跟舅舅求助的時候,她聽媽媽說舅舅的公司出現了問題,忙得焦頭爛額,陳美美又不願意給舅舅添麻煩,然後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家外出打工,陳亮亮就覺得是姐姐背叛了他,導致陳亮亮地暴力人格變得更加變本加厲,更加的兇殘,連著三年多,陳美美都沒有迴過家,就連過年的時候,都是在外麵度過的,平時電話都很少打,每次父母跟陳美美聯係的時候,都是以給陳亮亮看病的名義,找她伸手要錢,於是陳亮亮覺得姐姐還是關心自己的,想做一些事情,可以吸引姐姐迴家,迴到他的身邊,於是,悲劇發生了,陳亮亮拿刀當街傷人。接到陳亮亮從公安局打來的電話的時候,陳美美正在和男友搬家,男友買了一套房子,準備作為新房,準備馬上跟陳美美結婚用的,聽著弟弟可憐兮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聲音,陳美美迴來了,但是是帶著陳亮亮的姐夫迴來,又更加驗證了陳亮亮內心認定姐姐對他的“背叛”,他的主人格被暴力型人格取代,夜裏趁著眾人都熟睡的時候,先動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然後又殺掉了姐夫,但是對著一臉驚恐的姐姐,陳亮亮抬起刀,但還是下不去手,逃過一劫的陳美美跑出家門,一身白色睡衣被鮮血染紅,不知所措地走在大街上,被好心人看到,陳美美借了電話果斷報了警,親眼看著自己疼愛的弟弟被警察逮捕。


    後來,陳亮亮在監獄裏知道自己姐姐自殺的事情,徹底瘋魔了,襲擊挾持了獄警,搶了獄警的配槍自殺身亡。


    林糖七醒來的時候,心情異常的沉重,坐在床上緩了許久都沒有迴過神,直到蘇廷傾來找她,她才稍稍迴神,林糖七看著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的蘇廷傾,知道自己沒有繼續沉溺在夢裏,忍不住伸手抱住他,蘇廷傾看她這個樣子,沒有問發生了什麽,隻是輕輕抱住林糖七,緩緩地給她拍拍背,林糖七靠在蘇廷傾的肩膀上,迴憶著在夢裏以陳亮亮的身份活了一迴,現在知道了問題出在那裏,也就好辦了。


    林糖七想通了,心裏就舒坦了,她鬆開了蘇廷傾,恢複了原本明媚的樣子,笑嘻嘻地看著蘇廷傾,蘇廷傾看她一副又暫時不打算跟他的模樣,氣得牙癢癢,伸手捏了捏林糖七的耳垂,林糖七跟他裝傻,一個勁兒地傻笑著,在事情未解決前,她不想讓蘇廷傾擔心,就緘口不言。


    蘇廷傾歎氣,也不跟她計較,伸手拉她起來,“起床吧,小豬!”


    又是一個周末,林糖七跟學習小隊的其他小夥伴打了聲招唿,自己買了些水果跑去了陳美美的家裏,陳美美看到林糖七來了,開心地打開門讓她進來,還告訴她,聽爸媽講最近弟弟沒有發病,林糖七聽聞笑了笑,上樓找了陳亮亮,陳亮亮看到林糖七來了,先是露出一個憤怒的表情,隨即轉成了惴惴不安,然後又迴歸了平靜。


    林糖七說自己想吃葡萄,讓陳美美去洗,支開了她,林糖七見陳美美走出去後,簡潔明了地開口:“我知道你可以看見那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相信你,也不害怕你!”


    陳亮亮先是一愣,隨即癟了嘴,一副要哭的樣子,“你真的相信我?”


    “你看著我的眼睛!”林糖七拉著陳亮亮讓他看自己的眼睛,林糖七也跟他對視,然後一字一句認真問他:“我眼裏另一個靈魂,還在嗎?”


    陳亮亮鼓起勇氣,盯著林糖七的眼睛看,然後同樣一字一句認真地迴答道:“還在!一個胖乎乎的靈魂!和你很像,又不太像!在你的眼睛裏,她很開心呢!她在對我笑!”陳亮亮一臉吃驚地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靈魂。


    林糖七笑了,然後跟陳亮亮說:“那你身體裏的他們現在是醒著的嗎?”


    陳亮亮歪頭,沉默了一瞬,表情瞬間變成不可一世的模樣:“醒著呢,幹嘛!”


    林糖七戳了戳他的腦袋:“你給我迴去,讓主人格出來說話!你們好好聽著就是了!”


    “你!”暴力型人格要動手,然後被主人格壓製了,“你們別吵架,她跟我們是一樣的!現在隻有她能幫我們!”


    暴力型人格嘟囔了一句什麽,林糖七沒聽清,他就已經迴去了。


    “我知道你這樣的根本原因了,所以我想想聽聽,你和你們的意見!”林糖七不想費口舌解釋自己跟陳亮亮到底一不一樣這件事情,簡單地陳述了陳亮亮大腦裏有不屬於他自身的細胞,影響了他的大腦,現在形成一個腫瘤,導致異常的生長以及他可以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並且後續人格分裂也是受此影響。


    “所以,我要去做手術,清除掉這些細胞,去除腫瘤,我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了?”陳亮亮眼睛一亮,語氣中帶著期待。


    “你別聽她瞎說!她怎麽知道……”暴力人格又跳出來,沒等他說完,林糖七淡淡地開口:“去醫院做一個腦部ct或者核磁共振,就可以證實你腦子裏到底有沒有腫瘤了。”


    陳美美洗完葡萄端過來就聽見了著了這最後一句,瞪大了眼睛,手忍不住顫抖,“糖七,你說什麽?”


    林糖七看陳美美進來,看了一眼陳亮亮,陳亮亮又恢複了主人格,他走向姐姐,拉著她顫抖地手,接過果盤放好,剖了一顆葡萄喂給姐姐,“姐,我,可能……”


    “你弟弟現在這些異於常人的情況,可能是因為腦袋裏長了一個腫瘤導致的,去醫院檢查一下,一旦能確診良性,就可以做手術清除,你弟弟就可以恢複正常了!”林糖七開口替他解釋道。


    陳美美伸手抱著弟弟連連點頭:“好,我們去檢查,這次我們不聽爸媽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


    林糖七鬆了一口氣,陳美美拿上自己這幾年攢下來的錢,帶著陳亮亮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周六門診看病的人不多,林糖七去找了上次給她看病的主任醫師戚醫生。


    林糖七等戚醫生的門診病人看診都結束了,探頭敲了敲門。


    “請進!”戚醫生低頭看病曆,還想著今天上午的門診病人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抬頭一看是林糖七,先是一愣,隨即看了下日曆:“喲,小糖七,這不是還沒到你複診的時間嘛。”


    林糖七衝他點點頭笑了笑:“戚醫生,今天來不是給我複診,是想麻煩您給一個小朋友看個病,您看今天上午還方便加一個號嗎?”


    戚醫生笑著拿出一個便簽,一邊說一邊寫:“可以啊,我給你寫張條子,然後去一樓掛號處去加一個號。”


    “好嘞。”林糖七雙手接過紙條,讓陳美美去門診掛號,她和陳亮亮舍去了一些情況,簡單地跟醫生交流了一下病情,說了想做一個腦部ct或者核磁共振的檢查,戚醫生皺眉,問陳亮亮“你的父母之前從沒有來醫院檢查過嗎?”


    陳亮亮搖搖頭,戚醫生開了一個ct的檢查項目:“你先做一個增強ct檢查一下,核磁共振時間長,噪音大,我不確定你能否承受的住。”


    戚醫生跟著一起去了ct檢查室,看著電腦裏顯示的情況輕輕皺眉,等徹底檢查結束後,戚醫生看著手裏的片子,又詳細詢問了幾個問題,轉頭看林糖七:“小朋友的家長呢?怎麽是你們兩個大朋友帶著一個小朋友來。”


    林糖七皺眉,有些緊張地問:“是結果有什麽不好地情況嗎?”


    戚醫生看了看瞬間緊張起來的三個小孩,也不知道他們聽不聽得懂,簡單說道,“他確實是長了腫瘤,良性的,隻是位置還比較深,大概率是顱咽管瘤。”


    林糖七聽了這個結果,下意識問道:“鞍上還是鞍內?”


    戚醫生詫異地看著她,陳美美和陳亮亮也是一臉迷茫,林糖七說完,就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下意識地暴露一些事情,上輩子在神經外科工作的時候,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一些東西已經深深地刻在她腦子裏了。


    “資料查得挺全麵啊!”戚醫生剛剛交流的時候就發現林糖七很多東西了解的是很專業的,“鞍內,要盡快做手術了,到時候可能還得請平市的專家來會診。”


    聽到這個答案,林糖七眉頭皺的更緊了,陳美美和陳亮亮看她這個樣子,心裏同樣惴惴不安。


    林糖七想了想,開口說:“戚醫生,麻煩您寫好病曆,她們迴家跟父母商量,請專家來的的事情,還要麻煩戚醫生!”


    “我應該的!你們迴去好好跟他的父母說一下,這個事情不是你們三個小孩子能做決定的,他現在還是未成年,你知道的。”戚醫生寫好病曆本交給陳美美,林糖七跟著姐弟倆迴家跟陳家父母麵對麵溝通。


    陳家父母看到醫生的診斷結果,一開始還不相信,林糖七借用陳美美家的電腦,在網上查到了戚醫生的相關介紹給他們看,陳家父母仔細看過,了解到是市裏最好的三甲醫院的醫生,還是神經科的主任,曾經代表醫院參加過全國的神經外科疾病交流會,作為專家上台講課,才慢慢打消了自己的疑慮,糾結一番後,同意帶著陳亮亮去住院治療。


    陳美美鬆了口氣,立刻收拾東西,跟著父母帶著弟弟去了醫院,林糖七已經跟戚醫生聯係過了,她相信戚醫生會安排好,就沒有跟著去,看了一下時間,匆匆跑去了圖書館。


    晚上蘇廷傾送林糖七迴家,剛進家門,王仙娥正好在接電話,看到林糖七進門,笑著迴複道:“美美,正好,小七迴來了,你倆聊。”


    林糖七聽見是陳美美的電話,就趕忙接了過來,王仙娥則招唿著蘇廷傾坐下,蘇廷傾也不推脫,坐在一旁跟王仙娥和外婆聊天。


    “怎麽樣?”林糖七開口問。


    “戚醫生已經把我弟弟拍的片子,發給平市銀譚醫院的專家了,專家看過後也認同這個結果,這個手術需要他的參與,手術費用和請專家的費用不低,我父母有些猶豫,但是戚醫生說,我弟弟現在雖說在休學,但是學生醫保還在,可以用醫保報銷大部分,而且,戚醫生說我弟弟的病例比較特殊,他的研究團隊,會以我弟弟的病例做一份病例分析,作為論文發表,會支付我們部分科研費用,能抵消一半的專家費用,剩下的我們自己想辦法湊一湊,我打電話跟舅舅說了,他說他最近比較忙,抽不開身過來,錢的事情讓我不用擔心,我爸媽掏不出來的那部分錢他會先墊上。現在我們根據專家的時間安排了手術在下周三,我後麵可能要請假一段時間,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幫我整理筆記,等我迴去你還得幫我補課。”陳美美的聲音裏帶著久違的愉悅和輕鬆。


    林糖七聽了,很替她和陳亮亮感到開心,答應道:“好!等你迴來!”


    “糖七!”掛斷前,陳美美忍不住說了一句:“謝謝你!”


    林糖七聽了笑了笑,估計她猜到了一些事情,輕聲說:“不用謝!”


    蘇廷傾蹭了外婆剛剛做好的牛肉醬,帶了一大瓶走,林糖七要送她下樓,蘇廷傾揉了揉她的臉:“別送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去圖書館,小懶蟲別起晚了!”


    “唔,好!你迴家路上慢一點,晚安呀!”林糖七笑得很開心,一件大事兒,就快解決了。


    蘇廷傾當然看得出她聽完陳美美的電話後的開心,也跟著她笑了笑,說了晚安。


    陳亮亮手術結束後,昏迷了一周的時間,這段時間裏顱咽管瘤術後的並發症,陳亮亮差不多都經曆了一遍,尿崩症一直延續到他清醒後半個月才漸漸恢複,林糖七一直到陳亮亮差不多恢複了之後,才去醫院看他。


    林糖七給陳亮亮使了個眼神,讓他找了個借口,把陪護的陳美美支出去了,她看著衝她微笑的陳亮亮,也笑了,然後靠近雙目盯著他的眼睛,輕聲問他:“你還能看得到嗎?”


    陳亮亮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皺眉緩緩開口:“我手術後醒過來的一段時間裏,出現了幻覺,我以為我在我姑姑家做客,進來的醫生護士都是姑姑家的客人,一周後我才漸漸清醒,徹底清醒後我發現我已經看不到那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了,但是,為什麽呢?你眼裏的那個靈魂,我現在還能看得見。”


    說完,陳亮亮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迴過頭帶著疑惑,又盯著林糖七的眼睛看了看:“我現在確實看不見了,但是為什麽我還能看得到你眼裏的,誒?怎麽,看不見了?”陳亮亮靠近,捧著林糖七的臉仔細地看她眼睛。


    陳美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亮亮捧著林糖七的臉湊近的樣子,嚇了一跳,大喊一聲:“陳亮亮!”


    陳亮亮和林糖七都被嚇了一跳,陳亮亮鬆開林糖七,林糖七也站直了,陳美美把林糖七喜歡喝的蘇打水塞進她手裏,轉頭就教訓自己的弟弟:“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碰……”陳美美想起其他人對蘇廷傾和林糖七的關係都緘默不語的模樣,又收了聲,伸手戳陳亮亮的額頭:“你!你讓我怎麽說你好!你不是已經完全清醒了嗎?”


    林糖七則是看著手心裏地蘇打水,笑了笑。


    “不,不是這樣的,姐姐,你聽我解釋!我,我倆……”陳亮亮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麽說,林糖七反應過來,趕緊拉住陳美美:“美美,你誤會了,我剛剛眼睛裏進東西了,你弟弟幫我把異物弄出來了。”


    “啊對,是的,姐姐,確實是,我給糖七姐姐吹眼睛來著!”陳亮亮也反應過來,順著林糖七的話說。


    林糖七拉著陳美美的手讓她不要再戳陳亮亮的頭了:“你弟弟頭還沒完全康複呢!你別戳了!”


    陳美美聽她倆這麽說,收了手,但是還是有些懷疑:“真的?”


    “真的!”陳亮亮和林糖七異口同聲,陳美美“哦”了一聲,看看林糖七,又看著衝著自己討好微笑地陳亮亮,算是信了。


    陳亮亮和林糖七對視一眼,雙雙鬆了口氣,林糖七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壓壓驚,陳亮亮慢悠悠爬上床,乖巧躺好。


    林糖七現在確,定陳亮亮應該已經是徹底恢複正常了,放下了心來,沒有多坐,把學習筆記留給陳美美後就離開了。


    陳美美送林糖七下樓,迴到病房見看到自己弟弟一臉八卦的模樣,陳亮亮拍拍床沿:“姐,姐,快來,坐!”陳亮亮雙眼亮晶晶的,陳美美笑著搖搖頭,走過去,擺起姐姐的架勢:“幹嘛!”


    “你剛剛話沒說完吧,咋啦咋啦?”陳亮亮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


    陳美美歎了口氣,沒有說反問道:“你不是對你糖七姐姐有什麽想法吧!”


    “我還是個孩子,姐姐,你不能這樣想!”陳亮亮無語,噘起嘴,“你這樣不好!我們剛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陳亮亮不能說出真實的原因,隻能收起了好奇心,換了個話題,“姐,我還要多久才能出院啊。”


    “戚醫生說,你再住院觀察一周,沒有別的意外,就可以出院了,怎麽了?想迴家了?”陳美美給他切了一個橙子。


    陳亮亮小口小口吃著:“嗯,我想迴去上學了!”


    陳美美聽見他這麽說是開心的,摸了摸弟弟的額頭:“明早,戚醫生查房的時候,我們問問他,看你什麽時候可以迴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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