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迴到陳美美家裏,果然一切恢複了風平浪靜,陳亮亮乖巧地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彷佛看不見身後的一片狼藉,安靜地像是一個天使一樣,他看到姐姐來了,像一隻小鳥一樣雀躍地跑過來,抱著陳美美的腰撒嬌,用甜甜的聲音說:“姐姐,你迴來啦,我好餓啊,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飯了。”
但是在陳美美看不見的地方,陳亮亮用陰森冷漠的眼神盯著林糖七,像是一條毒蛇盯著自己地獵物一樣,林糖七歪頭看他,並沒有被他這個模樣嚇到,她之前在腦科醫院實習的時候,見過更加恐怖駭人的狀況,林糖七反而衝他露出一個微笑,一個比他的眼神更加陰森可怖地微笑,陳亮亮像是突然受驚一般縮了起來,躲在陳美美身後,隻是露出一雙大眼睛,流露出害怕的神情,盯著林糖七。
林糖七心裏暗暗有了些猜測,帶著這個可怖的微笑慢慢走近陳亮亮,陳亮亮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頭也不迴地,尖叫著跑上樓去了。
陳美美吃驚地看著他跑走的背影,疑惑地問林糖七:“怎麽迴事兒,他從沒有這樣過。”
林糖七收起表情,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今晚好好跟她父母聊一聊,然後陪著她一起收拾客廳的殘局,還給陳亮亮做了一頓飯。
林糖七迴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林韋冬看到林糖七迴來才徹底放下心來,王仙娥笑著打趣道:“你爸在樓下轉悠了快一個小時了,一直在擔心你,還讓我打電話去你同學家問問,我說你不會出什麽事情的,他還是不放心。”
林糖七也笑了:“我下次要是再這麽晚迴來,一定記得提前給家裏打個電話。”
林韋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出自己的擔憂:“是應該要打電話的,這麽晚你一個小姑娘,單獨在外麵,我不放心。”
“好的,爸爸。”林糖七眼睛轉了轉,開玩笑地說:“爸爸,你要不給我買個小靈通吧,這樣聯係起來也方便。”
林韋冬想了想,剛想開口,就被王仙娥叫過去端飯給岔開了,再迴來,林糖七已經和外婆聊起天了,林韋冬也就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
晚上,林糖七躺在床上睡不著,輾轉反側想著陳美美家的事情,陳美美的母親於璐開了一家小的美容店,能理發燙發,也能給人美容按摩,她的手藝不錯,有很多老客戶會來找她,收入還不錯;陳美美的父親陳千,原本是一個跑長途運輸的司機,收入非常可觀,但是經常在外麵來迴跑,不著家,讓於璐不放心,於是陳千就迴家重新找了一份出租車司機的工作,但是兩人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格,經常做一休三,要麽閑置在家看電視玩電腦,要麽就是找人打麻將,等手裏的錢輸光了,再去開工幹活,長此以往,於璐美容店的老顧客都跑光了,於是他們就開始動用家裏前幾年的積蓄,尤其是在聽說他們家這片能攤上拆遷後,以為會大賺一筆,更是揮霍無度,但是並沒有更他們想的那樣,拆遷計劃就拆到他們家前麵一排的人住戶,就停止了繼續拆遷,靠拆遷暴富的希望落了空,不得已兩個人才出來打個工給,賺錢點,陳千更是跟人家學起來買股票,賺的少,賠得多,等陳美美高中畢業外出打工後,他們就完全不出去工作了,就仗著陳美美的心軟和對弟弟的關愛,伸手找她要錢,陳美美最困難的時候一天要打四分工,每天隻睡覺兩三個小時。
陳亮亮原本在學校裏學習成績就一般,再加上他精神有問題,總是做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讓人覺得他總是在戲弄老師和同學,經常嚇得同學哇哇大哭,幾次三番被老師叫家長來學校。陳千和於璐沒說什麽,陳亮亮反倒是生氣了,然後一氣之下,就要求輟學在家,陳家父母從小就對他不管不顧的,至此也就歇了讓他上學的心思,覺得讓他呆在家裏也挺好的,不至於出去給他們添亂,但是陳美美覺得弟弟還是要上學的去學知識的,不能在家裏當一個廢物,她可以照顧弟弟一時,但照顧不了一世,陳家父母就給他辦理了休學,陳亮亮天天就在家裏作威作福,陳美美每周迴家就是給弟弟收拾爛攤子。
陳美美有一個小舅舅於羽,跟他姐姐完全相反,為人正直,踏實能幹,勤勞善學,而且頭腦清明,思想超前,讀完高中後就去了在圳市打拚,又自學考了專科,然後繼續深造,專升本,逐漸闖出了自己的事業,迴家看到姐姐姐夫如此對待他們親生的兩個孩子,很生氣,尤其是對於自己外甥女受的委屈,於羽很是氣憤惱火,幾次跟姐姐講道理,都沒有用,於璐根本不聽他的,於羽很喜歡勤學善良的美美,他曾私下找過陳美美,跟她談過要帶她去圳市上學,養在他身邊,陳美美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但當時陳美美因為舍不下家裏,就拒絕了。
林糖七輾轉反側,思考著陳亮亮的情況,應該是精神分裂外加人格分裂,就是不知道,他暴躁的一麵是哪一人格,她的印象裏隻見過陳亮亮的暴躁型人格和偽裝型人格,他真實的人格是哪一個?今天自己對陳亮亮的測試,說明,陳亮亮還是會害怕一些東西的,或許,可以試一試。
一整個周末,學習小隊都發現了林糖七的心不在焉,他們幾個人都看著蘇廷傾,表示疑問,蘇廷傾跟他們輕輕搖頭,示意林糖七不跟他們說,咱們就不要多問。林糖七沒有發現其他人對她異常的察覺,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想著怎麽去探查陳亮亮的身體和精神情況。
然而,林糖七還沒有去找陳亮亮,但是陳亮亮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周日下午提前返校的時候,林糖七在校門口被陳亮亮攔住了,蘇廷傾看著又是一個陌生的帥氣麵孔,輕輕皺眉,林糖七讓他先進學校,不用擔心她,蘇廷傾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陳亮亮忐忑地站在林糖七麵前,不停地盯著手上的手表,像是在計算著時間,表情帶著慌張,林糖七看著跟上次見麵完全不一樣的陳亮亮,輕輕挑眉,拉著他去了學校旁邊的便利店裏。
“你找我什麽事兒?”林糖七買了一瓶牛奶放在他麵前,陳亮亮眼睛一亮,靦腆一笑,擰開牛奶蓋,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大狗狗。
兩個人坐在便利店地角落裏,林糖七耐著心等他開主動口,陳亮亮打了一個奶嗝,不好意思地看著林糖七緩緩開口:“你能救我和我姐姐對嗎?”
林糖七笑了笑,沒有迴答反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與其他人不一樣。”陳亮亮看著林糖七的眼睛,認真卻出其不意地說道,“你眼裏有兩個靈魂。”
林糖七詫異地盯著她,這才明白過來,這孩子怕是因為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才會被人誤會是精神有問題,後續為了保護自己導致他人格分裂,分離出一個暴力型人格來保護著自己,為了掩飾自己地人格分裂,又分離出一個偽裝型人格,嘖,自己一開始就搞反了嗎?
“你能看見這些,跟別人說過嗎?”林糖七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
“你,你不害怕我,對不對?”陳亮亮先是眼睛一亮,隨後想起什麽又低下頭,捏著手指說:“我跟爸爸媽媽還有學校的老師還有幾個同學說過,他們不相信還嗬斥我胡言亂語,腦子不正常。”
“你跟你姐姐說過嗎?”林糖七又問道。
“沒有,姐姐最怕這些了!”陳亮亮抬起頭,看到牆上掛的時鍾,突然害怕起來,“我得迴去了,不然他醒了,又要發脾氣了,會傷害姐姐的!我得迴去了!”
“等等!”林糖七盯著陳亮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怕!你要堅持住!不要讓任何的東西,傷害了你在意的人。”
陳亮亮剛剛點頭,突然眼神一變,麵露兇光,伸手要抓林糖七的臉,林糖七反應過來,躲了過去,伸手拉住他,“陳亮亮”雖說還是個孩子,但是身高上很占優勢,掙紮起來,林糖七完全抓不住,林糖七露出兇狠的眼神,低聲吼了一聲:“陳亮亮!你給我聽著!安靜!”
“陳亮亮”看著她的眼睛,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隻是眼神依舊陰冷:“你知道什麽了?”這邊的響動引起了便利店員工的注意,林糖七笑著衝她揮揮手表示:“我弟弟鬧脾氣呢!沒事兒。”店員看了幾眼,沒有損壞什麽東西,也就沒有繼續在意,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林糖七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給我聽著,你存在的意義是保護陳亮亮,但是一旦你的保護過了界,隻會傷害到他!我會想辦法幫助他,你給我安分一些。”
“陳亮亮”聽著林糖七的話,冷笑一聲:“除了我,沒人能幫他。”
林糖七冷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那天的飯好吃嗎?”
“陳亮亮”皺眉:“你什麽意思。”
“那天的飯是我做的!”林糖七鬆開他,“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提醒你,如果你想保護陳亮亮就要學會保護他在意的人!”
“陳亮亮”皺眉,覺得林糖七故意提起那天的飯菜一定有問題,難道是她在飯菜裏動了手腳?林糖七看著他糾結的模樣,估計這段時間這個人格會把注意力思考放在那天的飯菜是否被動手腳這件事情上了。
林糖七送著糾結的“陳亮亮”迴了家,到了學校,看到座位上安靜複習的陳美美沒有跟她提陳亮亮來找她的事情。
林糖七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陳亮亮的事情,在陳亮亮找來的那天晚上,她做夢夢到了陳亮亮,與以往的夢不同,她再看其他人的視角是一個旁觀者角,這一次林糖七像是進入了陳亮亮的身體裏,作為陳亮亮本人,以主視角的身份,看到了陳亮亮從胚胎開始成長到自殺身亡的一生。
在胚胎發育時期就有些問題,原本是兩顆受精卵存活,但是在發育過程中,一顆受精卵發育不好,被另一顆吸收了,留下的那顆受精卵就長成了陳亮亮,但他的大腦裏還殘存著少量屬於另一顆受精卵的細胞,跟他自身細胞會相互影響,相互排斥,隨著陳亮亮的長大,這些異體細胞在跟自體細胞抗爭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個良性腫瘤,壓迫了大腦,也因此導致陳亮亮生長速度異常,超過正常年齡的身高和心智,也導致他時常可以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在大人眼裏覺得陳亮亮是一個為了引起家長注意時常撒謊的孩子,在小孩子眼裏,陳亮亮就是個怪胎,自然而然就遠離他,排斥他,甚至對他進行校園暴力,這些遭遇陳亮亮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包括他的姐姐,陳亮亮也很在意陳美美,隨著和年齡的成長,這種在意變成了占有欲。
陳美美從小帶大的陳亮亮,所以陳亮亮內心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姐姐的,但是姐姐又害怕鬼怪之說,陳亮亮曾經提到過一次這種鬼怪的事情,但是看到姐姐驚恐的眼神,就再也不跟她說了,逐漸的陳亮亮心理開始不安,逐漸變得扭曲,再一次被同學們動手欺負後,他生成了暴力人格,動手打了那些欺負他的同學,為了遮掩自己又生成了表演型人格,但是麵對自己的姐姐的時候他又會有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因為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願意對她好的人,但是暴力型人格又會覺得這個世界不安全,任何人都會傷害到陳亮亮,包括姐姐陳美美也是,於是暴力型人格會動手打人,陳家父母會躲起來,受傷害的就隻有擔心弟弟狀況的陳美美。
但是在陳美美看不見的地方,陳亮亮用陰森冷漠的眼神盯著林糖七,像是一條毒蛇盯著自己地獵物一樣,林糖七歪頭看他,並沒有被他這個模樣嚇到,她之前在腦科醫院實習的時候,見過更加恐怖駭人的狀況,林糖七反而衝他露出一個微笑,一個比他的眼神更加陰森可怖地微笑,陳亮亮像是突然受驚一般縮了起來,躲在陳美美身後,隻是露出一雙大眼睛,流露出害怕的神情,盯著林糖七。
林糖七心裏暗暗有了些猜測,帶著這個可怖的微笑慢慢走近陳亮亮,陳亮亮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頭也不迴地,尖叫著跑上樓去了。
陳美美吃驚地看著他跑走的背影,疑惑地問林糖七:“怎麽迴事兒,他從沒有這樣過。”
林糖七收起表情,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今晚好好跟她父母聊一聊,然後陪著她一起收拾客廳的殘局,還給陳亮亮做了一頓飯。
林糖七迴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林韋冬看到林糖七迴來才徹底放下心來,王仙娥笑著打趣道:“你爸在樓下轉悠了快一個小時了,一直在擔心你,還讓我打電話去你同學家問問,我說你不會出什麽事情的,他還是不放心。”
林糖七也笑了:“我下次要是再這麽晚迴來,一定記得提前給家裏打個電話。”
林韋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出自己的擔憂:“是應該要打電話的,這麽晚你一個小姑娘,單獨在外麵,我不放心。”
“好的,爸爸。”林糖七眼睛轉了轉,開玩笑地說:“爸爸,你要不給我買個小靈通吧,這樣聯係起來也方便。”
林韋冬想了想,剛想開口,就被王仙娥叫過去端飯給岔開了,再迴來,林糖七已經和外婆聊起天了,林韋冬也就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
晚上,林糖七躺在床上睡不著,輾轉反側想著陳美美家的事情,陳美美的母親於璐開了一家小的美容店,能理發燙發,也能給人美容按摩,她的手藝不錯,有很多老客戶會來找她,收入還不錯;陳美美的父親陳千,原本是一個跑長途運輸的司機,收入非常可觀,但是經常在外麵來迴跑,不著家,讓於璐不放心,於是陳千就迴家重新找了一份出租車司機的工作,但是兩人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格,經常做一休三,要麽閑置在家看電視玩電腦,要麽就是找人打麻將,等手裏的錢輸光了,再去開工幹活,長此以往,於璐美容店的老顧客都跑光了,於是他們就開始動用家裏前幾年的積蓄,尤其是在聽說他們家這片能攤上拆遷後,以為會大賺一筆,更是揮霍無度,但是並沒有更他們想的那樣,拆遷計劃就拆到他們家前麵一排的人住戶,就停止了繼續拆遷,靠拆遷暴富的希望落了空,不得已兩個人才出來打個工給,賺錢點,陳千更是跟人家學起來買股票,賺的少,賠得多,等陳美美高中畢業外出打工後,他們就完全不出去工作了,就仗著陳美美的心軟和對弟弟的關愛,伸手找她要錢,陳美美最困難的時候一天要打四分工,每天隻睡覺兩三個小時。
陳亮亮原本在學校裏學習成績就一般,再加上他精神有問題,總是做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讓人覺得他總是在戲弄老師和同學,經常嚇得同學哇哇大哭,幾次三番被老師叫家長來學校。陳千和於璐沒說什麽,陳亮亮反倒是生氣了,然後一氣之下,就要求輟學在家,陳家父母從小就對他不管不顧的,至此也就歇了讓他上學的心思,覺得讓他呆在家裏也挺好的,不至於出去給他們添亂,但是陳美美覺得弟弟還是要上學的去學知識的,不能在家裏當一個廢物,她可以照顧弟弟一時,但照顧不了一世,陳家父母就給他辦理了休學,陳亮亮天天就在家裏作威作福,陳美美每周迴家就是給弟弟收拾爛攤子。
陳美美有一個小舅舅於羽,跟他姐姐完全相反,為人正直,踏實能幹,勤勞善學,而且頭腦清明,思想超前,讀完高中後就去了在圳市打拚,又自學考了專科,然後繼續深造,專升本,逐漸闖出了自己的事業,迴家看到姐姐姐夫如此對待他們親生的兩個孩子,很生氣,尤其是對於自己外甥女受的委屈,於羽很是氣憤惱火,幾次跟姐姐講道理,都沒有用,於璐根本不聽他的,於羽很喜歡勤學善良的美美,他曾私下找過陳美美,跟她談過要帶她去圳市上學,養在他身邊,陳美美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但當時陳美美因為舍不下家裏,就拒絕了。
林糖七輾轉反側,思考著陳亮亮的情況,應該是精神分裂外加人格分裂,就是不知道,他暴躁的一麵是哪一人格,她的印象裏隻見過陳亮亮的暴躁型人格和偽裝型人格,他真實的人格是哪一個?今天自己對陳亮亮的測試,說明,陳亮亮還是會害怕一些東西的,或許,可以試一試。
一整個周末,學習小隊都發現了林糖七的心不在焉,他們幾個人都看著蘇廷傾,表示疑問,蘇廷傾跟他們輕輕搖頭,示意林糖七不跟他們說,咱們就不要多問。林糖七沒有發現其他人對她異常的察覺,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想著怎麽去探查陳亮亮的身體和精神情況。
然而,林糖七還沒有去找陳亮亮,但是陳亮亮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周日下午提前返校的時候,林糖七在校門口被陳亮亮攔住了,蘇廷傾看著又是一個陌生的帥氣麵孔,輕輕皺眉,林糖七讓他先進學校,不用擔心她,蘇廷傾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陳亮亮忐忑地站在林糖七麵前,不停地盯著手上的手表,像是在計算著時間,表情帶著慌張,林糖七看著跟上次見麵完全不一樣的陳亮亮,輕輕挑眉,拉著他去了學校旁邊的便利店裏。
“你找我什麽事兒?”林糖七買了一瓶牛奶放在他麵前,陳亮亮眼睛一亮,靦腆一笑,擰開牛奶蓋,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大狗狗。
兩個人坐在便利店地角落裏,林糖七耐著心等他開主動口,陳亮亮打了一個奶嗝,不好意思地看著林糖七緩緩開口:“你能救我和我姐姐對嗎?”
林糖七笑了笑,沒有迴答反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與其他人不一樣。”陳亮亮看著林糖七的眼睛,認真卻出其不意地說道,“你眼裏有兩個靈魂。”
林糖七詫異地盯著她,這才明白過來,這孩子怕是因為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才會被人誤會是精神有問題,後續為了保護自己導致他人格分裂,分離出一個暴力型人格來保護著自己,為了掩飾自己地人格分裂,又分離出一個偽裝型人格,嘖,自己一開始就搞反了嗎?
“你能看見這些,跟別人說過嗎?”林糖七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
“你,你不害怕我,對不對?”陳亮亮先是眼睛一亮,隨後想起什麽又低下頭,捏著手指說:“我跟爸爸媽媽還有學校的老師還有幾個同學說過,他們不相信還嗬斥我胡言亂語,腦子不正常。”
“你跟你姐姐說過嗎?”林糖七又問道。
“沒有,姐姐最怕這些了!”陳亮亮抬起頭,看到牆上掛的時鍾,突然害怕起來,“我得迴去了,不然他醒了,又要發脾氣了,會傷害姐姐的!我得迴去了!”
“等等!”林糖七盯著陳亮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怕!你要堅持住!不要讓任何的東西,傷害了你在意的人。”
陳亮亮剛剛點頭,突然眼神一變,麵露兇光,伸手要抓林糖七的臉,林糖七反應過來,躲了過去,伸手拉住他,“陳亮亮”雖說還是個孩子,但是身高上很占優勢,掙紮起來,林糖七完全抓不住,林糖七露出兇狠的眼神,低聲吼了一聲:“陳亮亮!你給我聽著!安靜!”
“陳亮亮”看著她的眼睛,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隻是眼神依舊陰冷:“你知道什麽了?”這邊的響動引起了便利店員工的注意,林糖七笑著衝她揮揮手表示:“我弟弟鬧脾氣呢!沒事兒。”店員看了幾眼,沒有損壞什麽東西,也就沒有繼續在意,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林糖七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給我聽著,你存在的意義是保護陳亮亮,但是一旦你的保護過了界,隻會傷害到他!我會想辦法幫助他,你給我安分一些。”
“陳亮亮”聽著林糖七的話,冷笑一聲:“除了我,沒人能幫他。”
林糖七冷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那天的飯好吃嗎?”
“陳亮亮”皺眉:“你什麽意思。”
“那天的飯是我做的!”林糖七鬆開他,“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提醒你,如果你想保護陳亮亮就要學會保護他在意的人!”
“陳亮亮”皺眉,覺得林糖七故意提起那天的飯菜一定有問題,難道是她在飯菜裏動了手腳?林糖七看著他糾結的模樣,估計這段時間這個人格會把注意力思考放在那天的飯菜是否被動手腳這件事情上了。
林糖七送著糾結的“陳亮亮”迴了家,到了學校,看到座位上安靜複習的陳美美沒有跟她提陳亮亮來找她的事情。
林糖七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陳亮亮的事情,在陳亮亮找來的那天晚上,她做夢夢到了陳亮亮,與以往的夢不同,她再看其他人的視角是一個旁觀者角,這一次林糖七像是進入了陳亮亮的身體裏,作為陳亮亮本人,以主視角的身份,看到了陳亮亮從胚胎開始成長到自殺身亡的一生。
在胚胎發育時期就有些問題,原本是兩顆受精卵存活,但是在發育過程中,一顆受精卵發育不好,被另一顆吸收了,留下的那顆受精卵就長成了陳亮亮,但他的大腦裏還殘存著少量屬於另一顆受精卵的細胞,跟他自身細胞會相互影響,相互排斥,隨著陳亮亮的長大,這些異體細胞在跟自體細胞抗爭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個良性腫瘤,壓迫了大腦,也因此導致陳亮亮生長速度異常,超過正常年齡的身高和心智,也導致他時常可以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在大人眼裏覺得陳亮亮是一個為了引起家長注意時常撒謊的孩子,在小孩子眼裏,陳亮亮就是個怪胎,自然而然就遠離他,排斥他,甚至對他進行校園暴力,這些遭遇陳亮亮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包括他的姐姐,陳亮亮也很在意陳美美,隨著和年齡的成長,這種在意變成了占有欲。
陳美美從小帶大的陳亮亮,所以陳亮亮內心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姐姐的,但是姐姐又害怕鬼怪之說,陳亮亮曾經提到過一次這種鬼怪的事情,但是看到姐姐驚恐的眼神,就再也不跟她說了,逐漸的陳亮亮心理開始不安,逐漸變得扭曲,再一次被同學們動手欺負後,他生成了暴力人格,動手打了那些欺負他的同學,為了遮掩自己又生成了表演型人格,但是麵對自己的姐姐的時候他又會有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因為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願意對她好的人,但是暴力型人格又會覺得這個世界不安全,任何人都會傷害到陳亮亮,包括姐姐陳美美也是,於是暴力型人格會動手打人,陳家父母會躲起來,受傷害的就隻有擔心弟弟狀況的陳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