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出半日的時間,玄天宗上下眾長老乃至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都知道宗門來了一位絕世天才,不足十八歲的年紀已是元嬰中期,會煉丹,據說煉丹術能和七長老相媲美。


    奧,她還是七長老的師妹,兩人是一個師父的。


    要說前麵的有些天方夜譚,加上後麵這句可信度似乎就大了不少。


    何況事實也不是讓人凹可信度的,它就是真的,比黃金還真。


    一時間,全宗門上下跟煮開的沸水一樣,功不練了,關不閉了,全都跑去參賽的師兄弟們那裏去打聽虛實。


    百草峰是不敢上的,七長老脾氣怪,平日不喜歡人去他的住處,據說是不喜歡能喘氣的上去跟他的靈植爭靈氣。


    “真的假的?七長老真有個師妹?”


    “不足十八?你們是不是看錯了?她是易了容?”


    “她真是元嬰中期?不可能吧?”


    “這也太離譜了,我不信,我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你不信有屁用,人現在就在百草峰呢,七長老親自帶去的。”


    “七長老親口承認了,那是他的師妹。你們是沒看到七長老在那小姑娘跟前的殷勤樣,哪是師妹,我看是師姐還差不多。”


    “不信?人是跟著四長老和六長老來的,不信你們去問。”


    “.....”


    宗門各處亂成一片,就連四長老都被打擊到了更何況是其他弟子,人比人得扔,先扔幾位長老。


    而此時的百草峰上,處於輿論的師兄妹倆正上演著史無前例的欺師滅祖事件。


    丁閆坐在木桌前,喝著七長老自製藥茶,斜眼看向跟個老母雞似的護在自家恩師畫像前的七長老,好心勸道。


    “我勸你別攔,她劈兩下就解氣了。這事跟你沒關係,她不是氣你。”


    七長老哪敢讓開,師父一年到頭見不到一麵,他就這麽一幅畫,用的還是普通紙,劈兩下他立馬不成孤兒了?


    “師妹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再不好也是師父,咱不能欺師滅祖啊。俺們做徒弟的,隻能從師,哪能逆師?”


    林初一兩手做掐訣狀,眼神越過他幽幽地盯著牆上仙姿卓越的畫,冷笑一聲。


    “我可沒有這種連徒弟都坑的爹。”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老頭子唯一的徒弟,畢竟上一世...是吧,從小養到大的感情呢,她就從來沒往還有其他師兄弟那方麵想過。


    結果可倒好,突然有一天告訴她不是獨苗,這誰能忍?


    還瞞的死死的,你要是一開始明說,她難道還能幹出掃師出門的事不成?


    勾著這個,穩著那個,徒弟有難他撒手不管,哪個徒弟能耐就處心積慮的調過去省自己的事,簡直一渣師。


    給個通訊拍屁用沒有,根本就聯係不到人,這種師父要來何用?


    越想牙越癢,林初一手攤開,一簇火焰憑空升起,映照著的她此時的心情,蠢蠢欲動。


    “還是燒了吧,燒了一了百了。”


    七長老的修為不如林初一,但也知道也火焰非同一般,見狀一個飛撲,一米大幾的糙漢死死抓住林初一的手,期期艾艾的紅了眼。


    “師妹使不得啊,那實在不行,你當師姐,俺給你當師弟? ”


    林初一看他一眼,眼底的嫌棄想掩飾都掩飾不了。講真,她是不想要個老師兄,更不想要個老師弟。


    這是當不當師妹的事嗎?


    “這跟你無關,我燒了他,也不妨礙你還是他的老徒弟。”


    “那不一樣啊,俺從小沒有爹娘,這是俺的精神寄托啊。”


    林初一深深看了他一眼,千言萬語都描述不了她此刻的心情,果斷掙開手,膈應壞了。


    “師妹?你不燒師父了?”


    “你別叫我師妹。”


    硬生生給她叫大了幾十歲。


    “那,師姐?”


    林初一.....


    她退後兩步,實實在在的打量著麵前的人,常年煉丹身上一股子藥香味,修為在巔峰金丹期,不過能看出根基有些不穩,可大能是丹藥堆上去的。


    還有這不著邊幅的形象,與其說是煉丹的,還不如說是打鐵煉器的更為貼切。


    林初一打量石萬鬆的時候,石萬鬆也在看她,除了羨慕嫉妒還帶著莫名的親切。


    “聽師父說過師妹資質好,沒想到師妹資質如此好。”


    小小年紀修為就這麽高,難怪師父總說他資質愚鈍,人比人真打擊人呐。


    說實在,要是林初一能在此常駐,想要當師姐他也是一百個願意。


    在這以實力為尊的地方,有人護著路不知道多好走。


    林初一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師兄妹們倆對視了半晌,她深吸了口氣。


    “除了你跟我,老頭子還有別的徒弟嗎?”


    七長老嘿嘿一笑,頗有種討好的意味,一旁的丁閆都沒眼看。


    “這個,師父隻提起過你,沒提起過別人,想來是沒有的。”


    林初一往桌前一坐,本來想暢遊大陸的心情全沒了,她現在隻想把這些破事給了了,迴去慢慢等老頭子算賬。


    “說正事吧,你上次見到老頭子是什麽時候?關於魔障的事,你們是怎麽打算的。”


    七長老一愣,他們?


    林初一一臉的理所當然。


    “災難是所有人的,你還是一宗的長老,不會想讓我們幾個單獨處理這件事吧?”


    “昂,師父就是這麽跟俺說的啊?他說隻要你們來了,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砰——”


    林初一剛摸到手裏的杯子應聲而碎,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七長老吧唧了下嘴,連忙道往迴找補。


    “但這事吧,也不能全讓你們去處理,畢竟直接影響著俺們。師妹,你別看俺不怎麽出百草峰,其實外麵的事情該掌握的俺都已經完全掌握了。”


    說著,他拿出幾封信件遞到桌上,順便把一桌的碎片往地上扒拉扒拉。


    “自從師父找過俺,俺就讓宗主一直注意著外麵的情況。你們看,這都是玄天宗在外的弟子尋到的線索。”


    丁閆拉過凳子讓他坐下,和林初一隨手拿起兩封信件。


    能影響到另一個世界的問題,想找的自然容易的。


    除去自然災害,最直觀的問題就是大陸上憑空出現了很多修為高強的修者,有跟他們接觸過的玄天宗弟子描述,那些人身上的氣息晦澀不明,除了靈氣,還摻雜著類似邪氣的感覺。


    他們行為舉止怪異,脾氣暴躁,性格陰沉。


    看到這兒的時候,林初一下意識去看湊過來的丁閆,心說這說的不是你嗎?


    丁閆一無語,他現在能收斂很多了。


    再往下看,各小宗門還有許多失蹤的修者,尋覓無果,也有個別能找迴來的,詭異的是,找迴來的修者修為突增,並揚言是尋到了秘境,在秘境中得到了好處。


    信件不少,內容大相徑庭,失蹤,消失,被找到後修為大增,秘境。


    單看一個挺合理,但這麽多人都進到秘境得了好處,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魔障,就像比試迴來的路上遇到的那兩個人。那些失蹤的人應該不是成了其中一員,就是遭了毒手。不過隻是這樣的話,應該還不至於到影響天道,連累到我們那裏那麽嚴重吧?”


    “不一定。”


    林初一將信封放到桌上,摸著下巴。


    “蟻多食象,龐大的群體裏總有一個領頭的,能不能影響到天道,還得看領頭的那個想幹什麽。還記得楚玉銜曆練被扔出來的那次嗎?如果將那個秘境中的守護靈比作天道,裏麵的靈獸一點點減少,就是在動它的根基。圈養著靈獸的秘境裏沒了靈獸,那就不能稱之為秘境。”


    “你是說,魔障會一點點吞噬這個大陸的修士?”


    “誰知道呢,總之老頭的意思是,我們要在天道出手前將那東西給滅了,不然被天道注意到,它能不能剛過那東西不說,我們是肯定剛不過天道的。”


    就是這樣才讓林初一恨得慌,那老東西竟然算計他們?


    迴迴不去,人也找不到,擺明了就是逼他們出手解決這件事,瑪德,你看這種師父能怪徒弟劈他嗎?


    七長老一直在旁聽,兩人的意思他也聽懂了,自動忽略林初一又想欺師滅祖的表情,皺著眉琢磨。


    “那這麽說來,俺們要是知道那東西想幹什麽,再提前用師父給的令牌把它嫩迴去,這事就算了了對不?”


    林初一不語,說的簡單,她還想她醬醬釀釀的就能飛升了呢,事情是人想想就能成真的?


    “這些事應該發生沒多久,你對這裏比較熟,先讓人四處關注外麵的事吧,我再聯係老頭子試試。”


    總覺得事情還沒到那麽嚴重的時候,她現在對他們那個世界下雨的事持有很大的懷疑,並且想馬上知道真相


    七長老不敢大意,拿出傳訊牌一個一個的通知,林初一和丁閆沉默著大眼瞪小眼。


    不是自己的地盤,頗有些折騰不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年到頭無人踏足的百草峰上又來人了。


    是劉旭陽和談水澗的兩名弟子,三人身後還跟著兩張熟悉的麵孔,正是在林初一和丁閆之後,終於找到地方的周易和楚玉銜。


    一看到二人,周易就跟看到親人似的,直奔丁閆,二話不說就是一個熊抱。


    “老丁,總算找到你們了。”


    楚玉銜衝林初一點了點,一日不見如擱三秋,他更委屈,他遭受了一路的冷暴力。


    他倆其實沒浪費多少時間,就是在找路的時候花了點時間,丁閆給他們遞了消息後兩人就直奔這裏,一點頓都沒停,隻不過還是沒有和玄天宗弟子一起迴來的林初一和丁閆快而已。


    這邊四人相聚,那邊劉旭陽和兩位弟子衝著屋子裏出來的七長老行禮,恭恭敬敬。


    “七長老,師父讓我帶林前輩的朋友過來。”


    看看,這輩分都上去了。也就是七長老門下沒有徒弟,不然還得喚一聲師叔。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二位路上應該沒出什麽事吧?”


    七長老聲音盡量溫和,師妹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丁閆拍了拍周易的後背,一臉嫌棄的將人拉開,指著他道。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寒陽子的大徒弟,初一的大師兄,石萬鬆,現在是玄天宗的七長老。”


    啥?


    周易身子一僵,猛地將人扒拉開,抬頭去看笑眯眯七長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將人給打量了個透,整個人都驚呆了。


    “你說這,這也是寒陽子的徒弟?”


    七長老忙不迭的點頭。


    “初一的大師兄?”


    七長老看了林初一一眼,再次點頭。


    周易在他和林初一之間來迴看了半晌,小聲來了一句。


    “我滴個媽喲.....”


    楚玉銜也很驚訝,主要是稀奇,初一還有個大師兄,這比玄天宗突然被人滅門了還稀奇。


    再看林初一的臉色,她應該也是不知情的,琢磨了琢磨,他也給了一句評價。


    “前輩心倒是挺大。”


    膽子也挺大,是真不怕初一發瘋啊。


    一旁,旭陽和兩個弟子對視一眼,輕咳了咳。


    來的兩人一個神色內斂,一個咋咋唿唿,但一看就覺得是林初一他們一個世界的人,這四個人聚在一起就連七長老都有些格格不入。


    講真,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七長老這麽好脾氣,還是麵對幾個明顯比他小很多的年輕人。


    平時那不高興就劈頭蓋臉罵人的本性呢?不是師兄嗎?怎麽在林前輩跟前表現的像師弟似的呢?


    然後,三人就覺得一道死亡視線忽的就朝他們凝視過來,七長老不滿。


    “你們仨兒還杵在這兒幹啥?等本長老留你們吃飯呢?”


    劉旭陽聞言,不緊不慢地再次行禮。


    “迴七長老,林前輩,宗主有令,要親自給四位接風洗塵。”


    “不用,俺師妹俺能照顧,俺這百草峰還能餓著她不成?”


    “可是宗主那邊——”


    七長老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去去去,迴去告訴他,少擺宗主架子。俺們師兄妹不吃這套,有時間讓他多幹點正事。”


    “是....”


    事實證明,長老還是那個長老,隻是在某些人麵前他才會屈著而已,一般都是伸的多。


    劉旭陽無奈,最後看了林初一一眼,還想說什麽,被七長老一眼就給瞪迴去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打的什麽算盤想套近乎?沒門,套也沒用,他師妹就不是這裏的人。


    師父說了,最好別讓師妹和她幾個朋友沾上什麽事。


    不然捅出什麽婁子,那還不如讓這地方毀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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