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等人到達玄天宗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正規宗門就是正規宗門,以山而建,青石台階,建築大氣宏偉,練武場上歸列整齊的弟子統一服飾,劍指蒼穹,氣勢如虹。


    站在空中往下看的壯觀,隻能用一句羨慕嫉妒來表達,要想把平城發展成這樣.....


    呃,還是算了,想想把平城裏那幫人弄到這麽個莊嚴的門派中,久而久之,那些那些人被憋死,就是滿宗門的人集體被帶偏,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都無一幸免的那種。


    六長老拿出玄鐵令打開守山大陣,一進山門內,一股比外界更為濃鬱的靈氣撲麵而來,林初一眯了眯眼,更羨慕了。


    平城有聚靈陣,但本就是靈氣稀缺的世界,再聚也比不過這裏。


    扭頭看了看身旁的丁閆,見他麵色如常,並沒有因為濃鬱的靈氣而感到不適,遂抬了抬下巴,讓他看一進山門就被門中弟子圍住還依舊怔怔迴不過神的四長老。


    “不是說好了不得瑟嗎?”


    丁閆倒不覺得有什麽,除非他們不出手,不然該知道的總是會知道的。


    林初一當然知道,不過得瑟跟得瑟可不一樣,要不經意的展露,那是得瑟的最高境界。


    不過話說周易和楚玉銜那倆貨怎麽還沒到,一人一把劍,比他們帶著一幫小菜雞還慢。


    越往裏走,圍上來的玄天宗弟子就越多,紛紛詢問今年的比試如何。雖然年年都是倒數第一,但是他們也想聽過程,長長見識。


    看的出來劉旭陽一行在門中還挺受歡迎的,六長老正在套四長老話沒空搭理,今年參賽的那些弟子被其他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大談其談。


    這迴還真就跟以往不同了,他們雖敗猶榮,雖敗猶榮啊。


    劉旭陽和餘楓一左一右走在林初一和丁閆旁邊,還算沉得住氣,另外那十多個跟著走了一趟無望嶺的,那唾沫橫飛,要是有尾巴都得翹上天。


    十多個煉氣期的人打無望嶺中走了一遭什麽概念?不但得了一堆好東西,最重要還打了其他宗門的臉,讓那幾個眼睛長頭頂上的宗門吃了悶虧。


    走時那些人氣急敗壞,不甘心又沒法子的表情,現在想想還覺得通體舒暢。


    那麽問題來了,你們這麽厲害,能從無望嶺中絲毫未傷的走出來?


    當然,那當然是因為咱們遇到高人了,是高人帶咱們出來的。


    那高人呢?


    高人?嘿嘿,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一行人神秘一笑,紛紛往邊上讓了讓,將聽了一路的林初一和丁閆露了出來。


    高人自然跟著他們迴來了!猜猜她多大?哎,我們是不會告訴你,咱們宗門來了個絕世天才的。


    劉旭陽有些無奈,也都習慣了,順勢介紹道。


    “這位是丁閆,丁兄弟。這位是林初一,林兄弟。”


    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一個看著就不好惹的男人,眾弟子驀地一靜,這就是帶大師兄他們從無望嶺中出來的高人?


    突然成了焦點,被幾百個人圍著,林初淡然一笑,一副高人風範。然後....然後就聽玄天宗的弟子們目露崇拜,興奮問她身邊的丁閆。


    “太厲害了,不知丁兄弟現下修為如何?”


    “您是怎麽帶大師兄他們從無望嶺出來的?”


    “丁兄弟看著也沒多大,居然能帶著大師兄他們從無望嶺安然無恙的出來,修為得金丹了吧?”


    “哎,不知丁兄弟何門何派?師從何處?您可太厲害了!”


    丁閆不語,林初一不想說話。


    怎麽還帶年齡歧視的,她看著不像高人嗎?


    就在劉旭陽和師兄弟們麵麵相覷,不由得著想笑出聲時,一道氣息從不遠處禦劍而來,不等落下就迫不及待的從劍上往下跳,聲如洪鍾。


    “迴來了?哪位是帶旭陽他們從無望嶺出來的林小友啊?”


    聽到動靜,眾人停下腳步往天上看去,迴頭去看劉旭陽。


    “是大長老。”


    “師父。”


    劉旭陽行禮,落地後,大長老微笑著衝他點頭,眼睛在林初一和丁閆身上來迴掃視,最後,落到了林初一身上,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這位,就是林小友?”


    林初一衝人抱拳,應了一聲。


    “大長老,久仰。”


    這簡單明了的互動,讓眾人突然就迴味過來大長老方才的話,場麵再次靜了下來,在場的人無不眼睛大張,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鴨蛋。


    林小友?林小友?帶大師兄他們從無望嶺出來的是林小友?


    不,不可能吧?他才多大,他才多大?


    而然再看此趟參賽弟子一臉的淡然和理所應當,圍觀的弟子們炸了,心態炸了。


    這是真的,這居然是真的?


    所有人的視線死死盯著林初一,恨不得從表麵看進她的骨子裏,這人,夠十八了嗎?


    這功夫四長老和六長老趁機走了上來,想來是劉旭陽傳迴來的消息,他們對大長老知道此事並不奇怪,隻是....


    四長老歎了口氣,眼神複雜。


    高興早了,人家有師父,沒師父也輪不到你教。


    “趕了一夜路,先給二位小友準備住處,有什麽事等他們休息完了再說。”


    合該這樣,大長老笑眯眯的捋了捋胡子,該自家徒弟使眼色。


    “遠來是客,趕路辛苦,二位與旭陽熟悉,不如去談雲澗歇歇腳?”


    談雲澗是大長老和其弟子的住處,四長老撇了撇嘴,也不吭聲,隨他去,這不能可著他一人受打擊。


    對於住處,林初一和丁閆向來都是無所謂的,哪都行,可他們此番來是有事,是不是先去見見那個七長老?


    正在林初一想提一嘴的時候,半空中,又一柄長劍衝著這邊飛來,遠遠的就喊道。


    “等一等——”


    站劍上的是個五十多的糙漢,穿著一身不搭宗門服飾,一臉的憨厚模樣,偏生眼神晶亮,頗有氣勢。


    林初一抬眼與之對上,那人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她,正在不明所以的人疑惑一年到頭不出煉丹閣的人怎麽下百草峰的時候,就見七長老從隨身儲物袋裏拽出一張畫,照著林初一來迴比對了一番,嘴一咧,張嘴就是一嗓子。


    “哎呀,師妹!”


    一聲吼驚起千層浪,七長老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宛如平地一聲驚雷,不驚震到了在場眾人,林初一一貫平靜的臉色也開始皸裂。就連丁閆都瞪大了眼睛,可想而知有多震撼。


    七長老已經從劍上跳下,直奔林初一,那興奮的勁兒就別提了。


    “師妹,你可終於來了!師父交代過,俺等了你一天又一天,終於把你盼來了!”


    林初一不說話,在七長老一口一個的師妹中風中淩亂。半晌,丁閆瞪大的眼睛恢複原狀,試探著問了一句。


    “家師是?”


    “俺師父是寒陽子啊,哎,你小子是就是那個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鬼修吧?”


    說著話,七長老又拽出一張畫像打開,對著丁閆看了一眼,點頭。


    “就是你,你叫丁閆是吧?師妹的朋友就是俺的朋友,還有個倒黴道士和小童子呢?”


    丁閆.....小童子是楚玉銜,那個倒黴道士說的應該就是周易了。


    “人還沒到,估計快了。”


    七長老的話中有股不顧林初一死活的自來熟,丁閆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小聲道。


    “這年頭沒人敢冒充你師父的徒弟,他應該就是你的老師兄。”


    這語氣這形容,絕對是聽那不靠譜的老頭描述的。


    林初一顫巍巍地伸出手,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那畫能給我看一眼嗎?”


    當然可以!七長老從儲物袋裏拿出了四張,都交了出去。


    林初一一張一張的翻,她的,丁閆的,周易的,楚玉銜的,每張都畫的栩栩如生,跟照著他們印上去的一樣。


    她僵硬的扭頭去看七長老,眼前陣陣發黑,突然就想起老頭子躲閃的眼神。


    她就說怎麽非得讓他們過來,原來是背著她收了個老徒弟,還是在她之前收的。


    師妹臉色不大好,七長老湊在邊上一副受氣的模樣,期期艾艾道。


    “俺真是師父的徒弟。”


    師父說了,師妹看著性格好,實則脾氣陰晴不定,睚眥必報,定讓他好好照看。


    林初一看他一眼,將畫遞迴去,陰惻惻地。


    “知道了。”


    七長老眼睛一亮,立馬就恢複了自來熟的模樣,搓著兩手手。


    “那,那個,師父說師妹的煉丹術爐火純青,都已經能煉四品丹了,俺能不能.....”


    “走。”


    “哎,好嘞!”


    七長老一把推開石化的大長老,又扒拉開擋路的四長老和六長老,招出長劍讓林初一上去。


    “俺住百草峰,你們直接去那住,俺那大著呢!”


    而且除了靈植就是丹藥,除了他一個能喘氣的都沒有。


    七長老那個激動啊,以前隻聽說有個小師妹,沒想到還有師兄妹相聚的這一天。


    三人風風火火的離開,留下底下一大片木樁。


    呆呆地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六長老捅了捅四長老,好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那是個姑娘,還是七長老的師妹?


    眾人的視線刷一下戳了過來,四長老搖頭,他不知道。


    六長老不信,“那怎麽都進山門了,你還跟丟了媳婦沒了魂似的?”


    四長老木著臉,掃了他和同樣內心複雜的大長老一眼。


    “她是元嬰中期。”


    嘶——


    刺激來的太多太快,就像是龍卷風


    大長老的心情更複雜了,猶如周圍齊齊的倒吸涼氣聲,他看向自己徒弟,劉旭陽也看著他,師徒倆對著笑了笑,表情繼續凝固。


    招迴個什麽玩意兒?還是個小姑娘,太特麽打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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