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你說趙鼎寫這首詩,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片刻後,司馬懿向著身旁的張去隨口問道。


    為什麽此時張去會在他身旁呢,那是因為散落到各地去禦醫們,已經帶著幾個精挑細選的趙氏子弟們迴到了開封。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最後還是由張去本人,親自去相府找丞相說起的此事。


    這不,他們此時本想著一並去一趟宮裏來著。


    但在路過開封府衙的時候,司馬懿突然想起他的棺材還擱在這兒放著呢,所以便想著前來看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發現了眼前這,出人意料的一幕。


    畢竟誰能想到,還能有誰敢在丞相的棺材上隨便寫字呢,可是偏偏還是就有人這樣做了,並且還瀟灑的離開了。


    “這個嘛.......”


    張去此時正不斷揉搓著下巴細細思考著,他懂些文學,也懂些經典。


    但是懂得不多,都僅僅隻停留在表麵,認得出寫得出,但要問有什麽意義,那可就扯遠了。


    不過既然剛才丞相問起了,還總得說出個什麽來。


    於是張去也不太確定的隨口應道:“丞相,我以為趙鼎這首詩詞,是趙鼎想告訴丞相您。”


    “自作孽,不可活,總之就一個慘,而且還是淒慘,暮年之時隻能獨自揣著酒流浪天涯,到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也不剩。”


    “丞相,這不就是在暗自咒罵著丞相您嗎?”


    司馬懿:“???????”


    “咳咳.......那什麽。”


    張去看著丞相略顯怪異的表情,連忙擺擺手道:“這些可不是我說的,都是那趙鼎說的,他果然不安好心。”


    司馬懿這才想起,其實這張去與趙鼎的關係也不太好,昔日秦某能將趙鼎搞下去,張去在其中也是出了大力的。


    畢竟,那趙鼎性子直,有些看不慣跟著官家身邊溜須拍馬的人,身為一外臣,還想著去彈劾內臣,真是找死。


    所以嘛,張去如此說來,倒也顯得合理了。


    張去直到現在都還記恨著趙鼎呢,不放過任何一個上眼藥的機會。


    張去看不懂詩詞沒關係,但隻要能看懂人就行了。


    司馬懿對此隻是微微一笑,隨口應道:“張大官,這一點你恐怕是看錯了。”


    “哦?”


    張去故作驚歎的問道:“不知丞相如此看待此詩詞?”


    司馬懿緩緩解釋道:“這詩詞想來應該是趙鼎在靖康恥之後不久所寫,正所謂詩詞如人之心境。”


    “其實啊,那個時候的趙鼎是對當下的時局感到了深深的擔憂,慘結秋陰,西風送、霏霏雨濕這三句,正是表達了大宋淪亡、中原喪亂的悲慘氣氛。”


    “後三句淒望眼,征鴻幾字,暮投沙磧,其實是在借雁自喻,以表達去國離鄉,倉皇南渡之情。”


    “再往後兩句........”


    張去在一旁聽著丞相一句一句的解釋,都已經聽得快要睡著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知道丞相你學識淵博,但也不用在我張去麵前擺弄吧。


    不行了,張去實在是忍不了了。


    他不知道丞相為何有這麽好的興致來看這詞,反正他是受不了了,再也聽不下去了,腦袋都快要炸裂了。


    “丞相!”


    張去當即打斷道:“我這學識有限,丞相您說這麽多我也聽不懂,不如就說說趙鼎他想借此詩詞對丞相您說些什麽呢?”


    司馬懿的臉色隨之嚴肅起來,正色道:“趙鼎是想告訴本相,大宋南渡之類的事情不容在發生了。”


    “如若不然,趙鼎昔日所遇到的這些痛楚,就是本相今後會遇上的痛楚。”


    “就像張大官你剛才所說,最後什麽都沒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司馬懿說著又不禁笑了起來,繼而說道:“說起來,將此詩詞寫到這棺材上倒也是極妙,也算是他趙鼎對本相無時無刻的警告吧。”


    張去兩手一攤,自顧自的嘀咕著,“看來我剛才所說也不錯嘛。”


    “哈哈哈.......沒想到張大官對於詩詞的理解,已經處於大道至簡的境界了啊。”


    “過獎過獎,一般一般。”


    ........


    ........


    一會兒後,司馬懿在皇宮一偏殿內見到了許些孩童,大致都在七八歲到十二三歲左右。


    那禦醫頭子張繼先在一旁不停解說道:“丞相,這些孩子下官與諸多同僚們都看了,他們都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心脈有力、能吃能睡,定然都符合丞相您所說的那個標準。”


    司馬懿抬頭向那些孩子們看去,隻見他們一個個都顯得有些不同程度的膽怯。


    張繼先在繼續解說著,“丞相,這個孩子名叫趙奢,這個叫趙福......這個叫趙......”


    最終司馬懿選了那個名叫趙福的十歲孩子留下,畢竟這名字取得不錯嘛,就是有點兒福氣,福氣很重要,極為的重要。


    至於其他的孩子打哪兒來就送哪兒去,之後便立刻開始著手安排冊封皇太子之事。


    並昭告天下自即日起,太子正式監國理政,並由丞相,以及王次翁等各個宰執輔政,共治天下。


    這不,此消息自傳出來以後,各州各地的官員士紳們都紛紛送上賀表。


    一個困擾了大宋十來年的太子之事,現如今終於是在丞相的推動下塵埃落定了。


    國本已定,天下自安。


    一切的一切都正朝著好的方向在前進著,眾人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特別是禦營各軍中,一些高級別的將領們也放心了許多,這下子總算是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吧。


    與此同時,秦熺這個參議軍事在樞密院有意無意的安排下,也逐漸浮現在眾將領們的眼前。


    其意義但凡是長了點兒腦子的,也都能看出個名堂來了。


    是了,巴結奉承者也不知幾何。


    但如今的秦熺哪裏還敢有一絲驕傲與自得,有的隻是惶恐不安。


    身為丞相的兒子,從出生開始基本就算是擁有了一切,他人遙不可及的東西,於他而言也不過觸手可得。


    但同時也需承擔著他人難以理解的壓力,稍不注意,就會被壓得粉身碎骨。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熺哪裏還敢有一絲懈怠,隻有十倍百倍的努力,不然將來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而其中最大的壓力,就來自於他的父親。


    可是沒辦法,因為父親曾不止一次的說過,這是一條不歸路。


    一旦踏上,就再也不能迴頭了。


    而且也不能迴頭往後看,因為身後全是白骨。


    同時也不能往下看,因為下麵全是懸崖。


    隻能往前,一直往前,不斷往前。


    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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