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踏出殿門以後,緩緩朝著宮門口走去。


    說來這一條道路他也已經走過不少次了,來麵聖一趟,麵聖迴一趟。


    隻是這一次,他心中所感略有不同。


    這個官家,膽氣與魄力到底還是弱了一些。


    說好聽點兒是善於隱忍,說不好聽點兒便是不像個皇帝。


    實際上今日所言,也並非完全是為了那萬俟卨當不當禦史中丞的問題。


    而是想著給官家以及他司馬懿最後一個機會,若是當時官家他直接義正言辭的拒絕,甚至還要罷免他的相位,那麽此後的計劃說不定就大有改變了。


    隻不過嘛,似乎這一切也都白費了。


    官家還是那個官家,性子還是那個性子。


    沒有那種不破不立的氣概,或許官家不太明白,隱忍並非是本性,而隻是一種為達目的的手段。


    不過說來也是,曾經十年都不曾變過,又怎麽可能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會變得大有改觀呢。


    不存在的,也確實是不太可能的。


    說起來,那個曾經獨入金人大營的人,和如今這個坐在大位上的人,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呢。


    這怎麽看也都不太像呢,難道膽氣就是在金人大營中被嚇破的嗎,也就是常人所說的被嚇破了膽。


    不過也都無所謂了,如今就等著事情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了


    司馬懿轉頭看了看身後那些一座連著一座的宮殿。


    他知道,在金人使者到達臨安之前,他應該都不會在入宮了。


    此時能做的也都做了,能計劃的也全都計劃了,需要安排的人也全都安排了。


    現在剩下的,也就是等著時間的逐步推移了,隻需安心等待即可,然後時不時在想一想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此時此刻,朝中也已經沒有太多反對他的聲音了,就算有,也不過就是一些打不出水花的小問題而已。


    事情計劃到了這一步,就隻需等待契機的到來了。


    司馬懿看了好一會兒後,才緩緩迴過頭來,走出了皇宮。


    不過現在擺在眼前的還有些小事情處理,就也是剛才在殿中與官家說的那些事情。


    司馬懿轉而來到了尚書省,來到了王次翁的麵前。


    在其簡單見完禮後,司馬懿直接入正題的說道:“慶曾,安排下去吧,從鄂州到鎮江的沿路州縣都傳一道命令下去,讓他們給路過的嶽家軍供給糧草,來年在給他們免除一部分稅收。”


    王次翁一聽,腦子裏瞬時就搞不明白了。


    連忙去關上房門,之後坐在秦相的身旁,輕聲說道:“秦相,您之前不是說,是鄂州到廬州的沿路州縣嗎,怎麽一下子又從鄂州到鎮江了呢?”


    王次翁就搞不明白了,這才過去幾天,怎麽一下子這情況就變了呢。


    司馬懿微微笑道:“兩者並不衝突,一個是擺在明麵上的,一個是隱藏在暗地裏的。”


    “所以這到底是去廬州呢,還是去鎮江府呢?”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如實交代下去皆可。”


    王次翁一聽這話,自然也就明白不該再多問了。


    拱手應道:“是,秦相,下官知道該怎麽做了。”


    此時王次翁的神情也顯得極為的嚴肅,這種事情那可是影響大了。


    這已經算是文官嚴重的插手軍中事務了,雖說在大宋一朝,以文製武乃是常態,文官插手軍中事務也是十分正常和極為普遍的事情。


    但是在當下這個時期可不算是什麽常態,至少在靖康恥之後,這樣的常態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現在好了,十來年過去了,這一切又當迴到正軌了。


    如此說來,當前這收迴各路兵權一事已經有了相當大的進展了。


    隻是想到這兒後,王次翁就變得更為疑惑了。


    秦相之前不是說今後還要打仗嗎,還要主戰北伐什麽的嗎,可是將各路將領的兵權都收了,又拿什麽來打呢。


    搞不懂,確實搞不太懂。


    這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王次翁便逐漸感覺到,眼前這個秦相已經與往常變得不太一樣了。


    具體哪兒不一樣有些說不太上來,但就是不一樣了,至少有感覺到秦相心中的謀劃不知大了多少倍。


    砰!砰砰!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王次翁頓感疑惑,這時候誰會來敲他的門。


    司馬懿淡淡說道:“去開門吧,是萬俟卨,本相剛才派人喚的他。”


    “下官拜見秦相國,見過範政事。”


    在王次翁打開門後,看見來人果然就是萬俟卨。


    在施完禮後,萬俟卨看向秦相拱手問道:“不知秦相喚下官來此有何吩咐?”


    司馬懿擺手示意讓其坐下,輕聲說道:“要不了多久,任命你為禦史中丞的聖旨就要下來了。”


    萬俟卨聞言,臉上頓時就露出止不住的喜色,說著就又要站起身來說些什麽感謝的話來了。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


    司馬懿當即打斷道:“本相有必要提前告知你,在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裏,你需要做很多事情。”


    萬俟卨應道:“還請秦相吩咐,下官自當竭盡全力。”


    司馬懿緩緩說道:“這禦史台是做什麽的,你自當是在清楚不過。”


    “如今朝中有那麽一部分官員是比較特殊的,其特殊的地方就在於他們家中還有產業在北方,對於這一類官員你們禦史台要嚴加處置。”


    “就算是沒有什麽罪證的,最起碼也需要先免去這些人的職,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萬俟卨聞言,頓時心頭一震,這事兒可不是什麽小事兒呀。


    別的人暫且不談,就光是他知道的,你秦相國不是也有產業在北方嗎。


    但聰明的他自然不會問出這等愚蠢的問題,當即便拱手應了下來,還拍著胸脯保證道。


    他萬俟卨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與金人有勾結的人。


    他萬俟卨的為官宗旨便是,不問緣由,隻求能夠辦好上級交代的事情。


    片刻後,司馬懿離開了尚書省,站在尚書省府衙門前。


    轉頭朝著北方看去,算算時日,秦熺應該是抵達上京了吧。


    也不知他找到宇文虛中沒有,繼而又是否能夠說服那金國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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