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樞密,朕聽說你在楚州收攏韓家軍時,途中與嶽飛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而且鬧得還挺大的呀?”


    皇宮內殿,趙構一臉玩味的看著張俊隨口說道。


    張俊剛剛抵達臨安城,他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皇宮請求麵聖,就連一刻也不曾耽擱,即便天色都已經黑了也不在乎。


    聽見官家如此問話,張俊連忙拱手應道:“迴稟官家,臣當時也是無可奈何呀”


    “那嶽飛竟然還想著要公然違背旨意,抗旨不遵,故而臣才與他嶽飛起了爭吵,影響十分惡劣。”


    張俊繼續說道:“不過還請官家放心,最後還算他嶽飛聰明,沒有在一直阻攔下去,否則臣一定會以嶽飛抗旨不遵之罪將其拿下,最後交由官家定奪。”


    “哦?”


    趙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兒呀,不過這倒也是很符合嶽飛的一貫性格嘛。”


    他此時心中還不禁暗想著,這個張俊,小心眼兒還真是不少呀,竟然連造謠這種事情都被他給琢磨出來了。


    已經當了十幾年皇帝的趙構,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張俊的這個小把戲,此事都已經傳到臨安了,背後定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嘛。


    而除了張俊以外,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了。


    但是看破也不說破,更何況這種事情對於他而言,也確確實實是有利的嘛。


    下麵兒的大將們越是不和,他這位子不是也坐得越為穩固嗎。


    若是這種事情出在韓世忠和嶽飛兩人的身上,那麽這時候的警惕性就應該要提到最高了。


    你們之前關係那麽好,現在突然吵架了這是為何,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蹊蹺,說不定接下來就是要造勢而謀反了。


    但若是張俊和嶽飛的話,那就沒什麽好值得懷疑的了,畢竟他們此前都已經吵了好多年了,朝堂上吵禦前也在吵,而這一次看來比之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吵得厲害呀。


    說來也是,畢竟事情都落在實處了,能不吵得厲害嗎。


    緊接著張俊便開始匯報此次前去楚州的相關事宜。


    最後張俊低聲問道:“官家,那意圖謀反的耿著,臣也一並給帶迴來了,不知官家有何旨意?”


    此時張俊自然是還不知道,趙構他此前早就已經和韓世忠確定好了此事。


    畢竟他也沒有秦檜那般靈通的消息渠道嘛,最多也就是和其他商賈們是同一水平線上的。


    “不用了!”


    趙構搖搖頭道:“此事朕已經有了決議,也不用再審了,就將那耿著發配到瓊州去當團練使吧。”


    “啊?”


    張俊聞言頓感疑惑,還繼續說道:“可是官家,我們可以以耿著為突破口,將韓世忠一並拿下呀,何以發配到瓊州去當什麽團練使呢?”


    趙構頓時眉頭微微一皺,本想‘啪’的一聲大拍麵前桌案,再對他厲聲嗬斥道‘朕說不用了,你聽不明白嗎,難道還需要朕再重複說一遍嗎?’。


    不過趙構他並沒有如此說,也沒有大拍桌案什麽的。


    他深知此時可不能在張俊麵前失態,因為接下來的張俊可是很重要的,解決嶽家軍一事缺他不可。


    對於趙構來說,這點兒小小問題自然不算什麽,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張俊的小小質疑罷了,曾經那嶽飛還多次當麵頂撞他呢,不也全都忍下來了嗎。


    有道是,小不忍則亂大謀,趙構便是如此理解的。


    但這都沒關係,隻要能辦事,皆可暫且放一馬,日後再慢慢再來論也不遲。


    隻見趙構微微一笑,緩緩解釋道:“張愛卿呐,這你便有所不知了。”


    “你們皆知那韓世忠與嶽飛關係尚好,若是在嶽飛兵權還在的情況下,對於韓世忠處置太過的話,並不利於我們接下來卸嶽飛的兵權,等將嶽飛一事處理好以後,在慢慢來說韓世忠也不遲嘛。”


    “原來如此!”


    張俊聽後,大感慚愧,當即告罪道:“官家英明,是臣剛才太過於短視了,隻顧眼前而不是往後,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還望官家恕罪。”


    “哈哈哈!”


    趙構大笑道:“張愛卿何罪之有呀,隻是你自楚州以來一路奔波,故而暫時沒有想起來罷了,這又有何妨呢?”


    一時之間,殿內充滿了君聖臣賢的氣息,在外人看來都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但此時的張俊的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隻是當麵笑容迎合著官家。


    而這心中頭,卻是在暗自連聲叫苦,同時也在暗暗歎息著。


    看來昔日那秦檜的話說得確實是沒錯呀,等將韓世忠和嶽飛等人的威脅都被平息以後,那麽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張俊了。


    若是此前隻有七八成相信的話,那麽此時便是十成相信了,沒跑兒的那種。


    又若非剛才官家的無心之言,張俊甚至都還會對此抱有一絲奢望呢。


    看來這奢望終歸隻是奢望呀,奢望之所以稱之為奢望,不就是因為無法成為真正現實的嗎。


    那麽接下來,我張俊又加之奈何呢。


    而趙構這邊也突然反應過來,隱約意識到剛才好似話說多了些。


    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心思也十分細膩,就生怕張俊會因剛才韓世忠之言從而起了什麽不必要存在的疑心。


    趙構隨即便起身走下台階,來到張俊麵前,輕輕拍打著他的臂膀,臉上盡是一副要對你委以重任的神情。


    肅聲說道:“愛卿,將來我大宋之三軍,便皆係與張愛卿你一人身上了,可勿要讓朕失望呐,朕最為信任的便是愛卿你了”


    張俊聞言頓時心頭一振,連忙拱手應道:“迴稟陛下,臣自當竭盡全力,用盡渾身解數也要為官家排憂解難。”


    說完,就連下巴都不自覺的抬高了幾分。


    “好!”


    趙構聞言大讚道:“有張愛卿這樣個肱股之臣在,朕大宋自當無憂矣。”


    張俊並不接這話,轉而問道:“官家,接下來臣等又當如何行事?”


    如何行事,自然指的就是嶽飛那邊兒了。


    趙構自然也明白,他低著腦袋,揉搓著下巴,慢慢在殿內左右挪動著。


    過來一會兒後,趙構才轉過頭來,看向張俊正聲述說道:“嶽家軍不比韓家軍,更需謹慎行事才行,如稍有差池,將免不了一場兵禍。”


    “此事你可先去找秦檜商議,等你們商議好之後,在一並上奏稟報與朕。”


    趙構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嗎?


    不,他當然知道。


    甚至他能想到的都不一定比秦檜來得少,更何況此前秦檜也給他透露過一些想法。


    但是,有的東西不能出自他之口,趙構對此心知肚明,這一手萬事轉移之法他已經玩兒得很好了。


    我趙構,是一個隻會做好事善事的英明之君,而不是冤枉忠臣的昏君。


    “臣明白了!”


    張俊連聲應道:“臣明日一早便去找秦相國商議此事,待商議出結果後,定將在第一時間上奏啟稟於官家”


    趙構隨即微微笑道:“此事不急,愛卿剛才鎮江府馬不停蹄的趕迴來,可先休息兩日也不遲”


    畢竟在此之前,還得先將嶽飛名正言順的一直留在臨安才行,不然什麽事兒也難得幹成。


    張俊顯然是聽出了官家的弦外之音,看樣子官家還另有安排呀。


    不過這並不關張俊的事情了,也不是他能夠去打聽的。


    隨即便以家中還有事為由,暫且推脫幾天也無妨。


    隻是此後張俊在走出皇宮大門的時候,心中忽然感到了一陣彷徨。


    這日後應當何去何從呀。


    或許,還得先私下見一見秦檜才行。


    得問清楚他到底是有什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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