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銘……其實他也沒有做什麽太壞的事……”


    鍾泊一邊聽著白昔兒的講述,一邊感到壓力山大。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陌生omega女性所欽慕。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生長在那種家庭,很難保證不被影響。”


    白昔兒提起對方,溫柔的神情劃過一瞬寒意。


    “他父親是什麽樣的人,他母親是什麽樣的人,還不夠清楚嗎?可他依舊會仰慕父親,憐惜母親,這代表什麽,鍾先生應該深有體會吧?”


    確實。鍾泊不禁迴想起過去。


    每次有矛盾,席銘總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為席夫人說話。


    那種態度,仿佛在說“我媽或許有不對的地方,但你就沒有哪怕1%的錯?”


    但凡換個暴脾氣的,席銘的狗頭都得被打爆。


    可……


    現在是白昔兒在席銘身邊,麵對這個白月光,席銘總不至於還這麽氣人吧?


    電光火石間,陸予盛的相愛論,浮現在鍾泊的腦海。


    於是他不由問——


    “他很久以前,好像對你表白過,你沒有一絲心動嗎?”


    算下時間,應該過去十年了。


    白昔兒在發布會上的那條短信,證明她並沒有忘卻這件事。


    “心動?”


    白昔兒不置可否,笑著反問。


    “鍾先生,您會對一個比自己小八歲的少年心動嗎?他當時不過是個孩子,無法對其言行負責,喜歡什麽都愛大聲嚷嚷,我隻覺得幼稚。


    “而且,一想到他是誰的兒子,我胃裏就一陣惡心。”


    好狠!


    鍾泊真想把這一段錄下來,放給席銘聽,好好欣賞下對方精彩的臉色。


    那一定令人身心愉快。


    不一會兒,鍾泊又問——


    “那這段時間,你和席銘,還有陸予盛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白昔兒方才講的都是自己的過往,而他真正好奇的,是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件。


    對方和陸予盛有什麽私下交易,又為什麽要捅席銘?


    鍾泊想,相愛論已經破產,剩下的……應該隻有複仇一種可能了吧?


    白昔兒不知道鍾泊的猜測,順著他的話,接著講下去。


    她邀請對方的目的,也正是為了這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鍾泊說清來龍去脈。


    “遇上陸先生之前,我一直在為您與席銘的事耿耿於懷。”


    席銘。為什麽,為什麽鍾泊偏偏選了這個人?


    白昔兒一想到後者在席家可能的遭遇,就覺得全身爬滿了虱子,坐臥不安。


    每次隻有看見他們兩人出席公開場合時,滿臉幸福的微笑,她才能有所平複。


    但也隻是稍稍。


    ——鍾泊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席銘他不配!


    陸予盛找上白昔兒後,她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當時的陸予盛,先是挑明了富翁老頭的猝死、房東大叔的消失可能與她有關,然後追問她,想不想向席家複仇。


    白昔兒見自己的秘密被人戳破,先是驚慌失措,而後幹脆破罐破摔。


    她反問對方:“你想讓我向他們複仇?原因呢,風險這麽大的事,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陸予盛是s級alpha,白昔兒知道這話可能激怒對方,但她還是這麽說了。


    因為在經曆這麽多以後,她已不想為了一時的苟且,而向alpha屈服。


    否則她隻會更加厭惡自己。


    令人驚訝的是,陸予盛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樣子十分坦誠地對她說出了原因。


    他是鍾泊的前任,還喜歡著鍾泊,所以想要拆散對方與席銘。


    為了證明,他還展示了一部分國外大學時期兩個人的合照。


    白昔兒心中頓感一喜,冥冥之中她有一種預感,這會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同時,她也記起了陸予盛。


    鍾泊出國讀研後,開了個新社交賬號,她一直關注著。


    而這個麵熟的金發混血alpha,就曾以照片的形式,出現在鍾泊的賬號上過。


    雖然隻有一迴,但鍾泊很少把其他人的照片放上去,所以當時她就猜對方談戀愛了。


    白昔兒還為此開心過一小段日子,可惜後來鍾泊迴國,快速成婚,打破了她的幻想。


    到現在,都有五年了吧……


    白昔兒把這份期待埋在心底,也幾乎忘記了那個alpha的長相。


    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真人。更令人激動的是,他說他要奪迴鍾泊。


    莫非,這就是別人口中的“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至於陸予盛口中的複仇——


    坦白說,她對席家仍有怨恨。


    但五、六年前,席全民被謀殺後,她覺得這是老天有眼,因此失去了複仇之心。


    關鍵是,她現在對自己的生活還算滿足,不想這份寧靜被仇恨打破。


    可,如果涉及鍾泊,一切又不一樣了。


    鍾泊的幸福,對她而言太重要了。


    如果席銘對他不好,她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拆散他們。


    哪怕成為被人唾棄的第三者,甚至,是一個殺人犯。


    啊,不對,這兩種身份,她之前已經是了。再來一次,也無所謂吧?


    心裏這樣想著,白昔兒嘴上卻沒有立刻答應對方。


    她還想多試探一下,於是違心說:“可他們兩個看起來很恩愛,你不應該這麽自私。”


    陸予盛否定了她的說法,並出示了席銘出軌、冷暴力的證據。


    其中最令白昔兒憤怒的,是席銘有個情人要跳樓,他不管不顧,反而是鍾泊冒著風險,把對方救了迴來。


    拍攝者離得較遠,而畫麵中鍾泊戴著口罩,看得不是特別清楚。


    但她關注對方這麽多年,所以一眼就看穿了這樣簡單的喬裝。


    席銘!這人長大後果然和他父親一個樣!愛出軌,又沒有擔當!


    白昔兒臉色陰沉,心中恨得咬牙切齒。


    這一刻,她決定了,她要向拆散這兩個人!不能讓鍾泊和自己當年一樣,在席家受委屈!


    白昔兒說:“我可以按你說的做,但你也得付出點誠意吧?”


    這話的本意,是希望陸予盛在她勾引席銘時,提供一些支持。


    比方說,提供資金讓她買些大牌的衣服、包包、首飾,省得看上去太過寒酸。


    又比方說,提供些席家人的黑料,讓她以備不時之需。


    陸予盛一口答應,而他做的,遠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多,甚至到了慷慨的地步。


    他不止提供了資金、黑料,還找到了當年卷款跑路的親戚,幫她追迴了錢款。


    最令她愕然的是,那幫親戚在被教訓一通後,紛紛都跪在了她麵前,不停磕著響頭。


    這就是有權勢的好處嗎?


    白昔兒不知是高興還是震撼,頭都有些發暈。


    時過境遷,她的眼眶再次濕潤,由衷覺得這一輩子已了無遺憾。


    ——當然前提條件是,鍾泊擺脫了席銘這坨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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