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泊思忖片刻,居然覺得alpha說的還挺有道理?


    如果富翁老頭的死、房東的失蹤都與白昔兒有關,那麽她絕對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小白兔。


    十三刀下去,席銘當時大概率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吧?


    這樣的情況下,刀刀都沒有命中要害……


    隻能說明,白昔兒沒有真想殺他。


    其實仔細想想,這個節骨眼上,白昔兒那麽明目張膽地動手也很奇怪。


    如果要報複席家,她應該接著扮柔弱、賣可憐,千方百計讓席銘娶了自己之後再動手。


    隻要不被發現,白昔兒就可以繼承席銘全部財產,把席夫人掃地出門。


    席夫人雖說是萬優國際董事長,但沒了兒子這個最大依仗,她必然獨木難支。


    過不了多久,肯定會被董事會的一群豺狼虎豹逼著下台。


    如此一來,席家旁係在集團的地位,也會岌岌可危。


    多完美的複仇計劃!


    白昔兒要做的隻是隱忍,為過去的欺騙找個合理借口。


    席銘放不下她,以他的盲目,大概隻是憤懣一時。很快他又會自我催眠,重新接納她。


    是的,這貨就是那麽反複無常,鍾泊完全受夠了他這副鬼德性。


    但令人無法理解的是,白昔兒沒有這麽做。


    相反,她選擇了最粗暴無腦的方式,直接砍人,弄得自己也進了公安局。


    哇,這是什麽操作,席銘可還沒死呢!


    咳,當然,他不是真希望席銘有個三長兩短,隻是吐槽下白昔兒的行為。


    難不成,真如席銘所言,她是一時情緒上頭,衝動之下才這麽幹的?


    她一開始並沒有弄死席銘的打算?


    鍾泊腦子裏浮現出種種可能,但都沒有證據,因此無法下定論。


    不管如何,席銘大難不死是事實,白昔兒沒下死手也是事實。


    至於原因……


    有可能像陸予盛猜的那樣,是因為她有點兒喜歡席銘。


    也有可能是她良心發現,及時懸崖勒馬。


    還有一種可能……


    鍾泊止住思緒,現在還是不要妄下猜測為好。


    這兩人的恩怨糾葛怎麽樣都無所謂,與自己無關,讓他真正心煩的是陸予盛的攪局。


    “你就沒想過,白昔兒一心複仇,真的殺了席銘嗎?”


    鍾泊發出質問。


    陸予盛總不至於一開始就認定白昔兒愛席銘吧?他又不會讀心術!


    “死了正好,誰讓他和你結婚的。”


    陸予盛無動於衷,還用竹簽往omega嘴裏塞了個章魚小丸子。


    alpha的笑意不達眼底,仿佛這才是他最先設想的劇本。


    是啊,陸予盛早就說過,想讓席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後者如果被白昔兒殺死,這家夥估計也是樂見其成的。


    嗬,借刀殺人,可真有他的。


    “白昔兒呢,席銘死了,一旦敗露,她至少會坐幾十年的牢。”


    席夫人不會放她,絕對會傾盡一切要求重判,最後甚至很有可能搞成死刑。


    “她是個成年人,如果選擇複仇,就該想到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陸予盛口吻中透出冰一般的冷漠,“我幫過她,但不會為她的一生負責。”


    鍾泊吞下食物,再次感歎道:“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陸予盛遞上菠蘿奶茶,適時糾正:“我這叫尊重他人命運。”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鍾泊無心爭論,插入吸管,才喝了一口就皺起眉頭,“菠蘿?我討厭菠蘿。”


    “下次換成草莓?”


    “不要。”


    “百香果?”


    “不要。”


    “椰肉?”


    “惡……滾。”


    陸予盛一連說了十幾種口味,都被否決,連帶著他本人也一起被嫌棄了。


    alpha含淚表示,omega好難伺候,前幾天還說過喜歡的水果,今天突然又不喜歡了。


    鍾泊好笑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根本不喜歡喝奶茶?”


    陸予盛呆住:“啊?可遊樂園那天,你也喝了。”


    鍾泊莞爾:“能喝和喜歡喝是兩迴事。就像我們在一起,與‘我喜歡你’,也是兩迴事。”


    陸予盛:qaq。


    嗚嗚嗚,他的omega果然又生氣了。怎麽辦,在線等,急!


    ……


    沒過幾天,鍾泊帶著律師,去了白昔兒被拘留的地方。


    鍾泊作為席銘的法定伴侶,出示了和解協議書,而席銘本人已經在上麵簽字了。


    一係列手續完成後,白昔兒被順利釋放。


    席夫人聞風而來,怒斥鍾泊,但被能言善辯的律師擋了迴去,她隻得悻悻而歸。


    白昔兒被陸予盛幫助後,討迴父母的積蓄,有了自己的房產,所以不愁沒有落腳的地方。


    鍾泊一處理完這破事,就打算馬上走人,但白昔兒溫言挽留了他。


    她說,為了表示感謝,想請鍾泊去附近喝一杯咖啡。


    坦白說,鍾泊在拘留所看白昔兒言行自若,沒有半點狼狽,也對其生出了一絲興趣。


    大白天的,又是在警局附近,她應該不會那麽喪心病狂,給自己也來十幾刀吧?


    好奇心戰勝了僅有的一絲忐忑,鍾泊同意了對方的邀請。


    兩人進入一家咖啡館的包廂,在窗邊坐下。


    白昔兒拿起菜單,問了鍾泊的喜好,然後點了兩杯咖啡。


    期間,鍾泊一直不動聲色地在觀察對方。


    白昔兒談吐平和有禮,神態自然大方,沒有半點拘束。


    甚至,儀態還非常優雅。


    注視著對方明淨動人的麵龐,鍾泊忽然有點理解席銘——


    這樣的白昔兒就像一枚落在汙泥裏的珍珠,它溫潤美麗,哪怕髒了也有人願意彎腰拾起。


    不止席銘,隻要見過她一麵,大概很多人都會這麽想。


    “鍾先生,我之前一直想向您道歉。”


    白昔兒眼神溫柔,微微低頭的樣子,有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羞澀。


    “我不太明白。為了什麽?”


    “為我搶走了您的丈夫。發布會上我看得出來,您很局促。”


    鍾泊一時不知如何迴複。


    如果麵對的是別人,他一定會覺得那家夥是在挑釁。


    白昔兒的發言,乍一聽無比綠茶,但她看上去又很真誠。


    emmm,或許……這就是精髓?


    鍾泊搞不懂這個,隻有聽她接著說下去。


    “但我並不會後悔,因為那個alpha根本配不上您。”


    看著白昔兒堅定的眼神,鍾泊內心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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