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術營自成立之日起,曆代門主依照門規,帶領鬼術營死士們,鍥而不舍,挖掘甬道,拓建地下城。


    最初挖通的便是京城通往蜀地的這一條。


    此規矩從第一任門主傳至關山月,已曆經了五百餘年。


    這是塵彥第二次進入甬道,關山月帶著他滑向了一處棲息地——玉華洞。


    “這是哪兒?上次好像並未路過此地。”


    關山月啟動機關,帶著塵彥來到了玉華洞內。


    放眼望去,整個洞府怪石嶙峋,洞洞相連,潮濕的岩壁上好似繁星點綴,盈盈閃閃。


    兩人穿過蜿蜒的洞穴,來到了玉華洞的主室。


    塵彥看著洞內的陳列,像專門供人居住的房間。


    “這裏住的是?”


    “這兒是甬道的站點,每二十裏甬道都會設一處這樣的落腳點。”


    塵彥看著眼前白玉雕刻的石床和石凳,不禁拍手稱絕。


    “真是巧奪天工啊,你還有何事瞞著我?”


    關山月奮力一跳,掛到了塵彥身上,雙手箍緊了他的脖子。


    “噓~”


    她香肩微聳,柔軟的唇在他鼻尖輕蹭,冰涼的指尖貼在他後頸摩挲著。


    片刻的隱忍過後,塵彥摁住了她的脖頸,吻上她微幹的唇。


    他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她頸上,又酥又癢。


    關山月徹底淪陷了,仰著脖子,任由他浸染。


    通幽洞靈奪天工,白玉石床窺春情。


    光怪陸離爭勝意,千姿百態難舍離。


    寶華殿


    葉庚華下定決心要整頓貪腐,一個早朝下來,朝中近半數的官員被調職。


    李昌彥被抓進了律政司,由鐵麵判官何遠宏親審。


    許州牧一下慌了神,剛下朝就尾隨薛炳坤迴了府。


    薛家和許家的人物關係圖解


    剛進了府門,許州牧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的好舅舅,求您給指條明路吧!”


    “當初我就勸過你,庚華他不是好糊弄的,撈得差不多,見好就收,你偏不聽!”


    “我,我知錯了,我那沒出息的女婿,如今落到何遠宏手上,他死了不打緊,背後牽連甚多啊,舅舅,求您了!”


    薛炳坤本不想管許家的閑事,要不是自己那可憐的妹妹薛平君隻生了一個女兒就去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和許家攀上關係。


    “你這輩子最該慶幸的,就是娶了平君的女兒,這個拿去!今後別再來我府上!”


    許州牧撿起地上的宣紙,仔細一瞧,竟是從錢糧文簿上拓下來的。


    雖然隻有兩頁,但錢糧文簿是他親自核查無誤後,交到李昌彥手上的。


    如今手裏的這份,顯然是被掉了包。


    “還真是見鬼了!我交給那小子的,賬目做得滴水不漏,怎會有此等紕漏?”


    “哼!想不到你也有被人擺弄的時候!”


    許州牧拿起證據匆匆趕去了李府。


    律政司


    李昌彥已經挨了三輪大刑,渾身戰栗著說不出話。


    他想起許靜嫻的勸導,心裏悔恨不已。


    葉庚華親自來了律政司,他不相信,李昌彥一個人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你們已經串通好了在錢糧文簿裏做文章,為何如此愚蠢?居然把錢糧代收冊上的數字前後寫成一樣的?即便你是新手,你背後那些老狐狸怎會想不到途中損耗之事?”


    李昌彥這才發現,原來陛下手上拿到的,並不是許州牧交給他的那份。


    於是靈機一動,試圖假裝不知情蒙混過關。


    “陛下,臣也是被逼的啊!”


    “哦?說來聽聽,你若是冤枉的,朕親自為你討迴公道。”


    “臣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一個新人,根本鬥不過他們,陛下手上的這份,是假的錢糧文簿,臣無能,不敢公然揭穿他們的惡行,隻能用這笨法子,引陛下發現其中的端倪。”


    “此話倒也合理,朕早就調查過你,你和你夫人經常設棚施粥,救濟窮人,每月定期向京中的善堂捐贈善款,你抄錄的典籍朕也看過,字跡工整,存疑處一一做了標注。朕今日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老實交代涉及此事的人。”


    李昌彥想起許靜嫻曾經同她說過,京中百官,關係盤根錯節,得罪了一處,興許就得罪了大半個朝堂。


    想到這裏,李昌彥痛哭流涕:“臣真的不知道,臣剛做官不久,家中世代從商,哪懂什麽官場上的勾心鬥角,這錢糧文簿,由戶部十二個人一起核計,到臣這兒也就是走個過場,臣是半點也不知啊!”


    “那你就再好好想想吧。”


    葉庚華見他油鹽不進,起身迴了宮。


    鳳儀宮


    白歆竹翹首期盼,等著葉庚華一同用晚膳。


    他步履匆匆,見到白歆竹,蹙成一團的眉舒展開來。


    “等久了吧。”


    “怎麽了?瞧著不高興?”


    葉庚華看了小方一眼,小方立刻遣散了宮人。


    他抓著白歆竹的手說道:“這些人一個個貪贓枉法,實在該殺!”


    白歆竹卻說:“大戰過後,朝中可用之人甚少,若都殺了,羌國危矣。”


    “難道因為缺人,就要縱容他們嗎?”


    “自古以來,朋黨政治是官場默認的規矩,這些不是陛下擬一條政策就能扭轉的。更何況任何人都有私欲,豈可盡數扼殺?這就好比臣妾練拳,若使蠻力,傷人傷己,可若會借力,拳風隔空亦可傷人。貪官自有貪官的用處,先拿了他們的把柄,不急著殺,把人用到實處,這把柄,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尚方寶劍。”


    葉庚華是一個耿直的人,他凡事秉承絕對的正義。


    當年,她被薛燕藏在別院養大,無緣和太子他們一起學習治國之道,帝王之術自然一竅不通。


    “你這都是哪裏學來的?”


    “父親長年在外,哥哥又總是不著家,母親身體不好,家裏就由我管著,看多了下人們的爾虞我詐,總能瞧出些名堂。”


    城郊 許家別院


    翠萍一大早就跑到了城郊別院,把李昌彥被抓的消息告訴了許靜嫻。


    許靜嫻愁眉緊鎖:“春桃,快備車迴府。”


    “迴哪個府上?”


    “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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