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茜在醫務室躺了兩天,第三天早上量過體溫後,才得到龐弗雷夫人的許可,終於離開了那張差點讓她發黴的床。


    艾斯則有點難過,羅茜一開始上課,它就又要迴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堡了。


    “我也沒辦法啊,”羅茜無奈地擺擺手,“要是讓別的同學發現你還待在霍格沃茨,斯內普教授絕對會把你抓去煉成魔藥的。”


    艾斯可憐巴巴地抱住她的手指。


    “不行,你不能再藏進我的胃裏了,”羅茜皺起小臉,“那滋味我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艾斯失望地鑽進了牆縫裏,用交錯的神經根把自己盤成一個球。


    “艾斯,我很感激你這兩天的照顧,”她壓低了聲音,做賊似地往牆縫裏嘀咕,“我會記得給你帶葡萄酒迴來的,黃油啤酒也可以哦。”


    這一幕放在路過的學生眼裏,更加證實了那個關於羅茜精神狀態的傳言。


    “嗨,羅茜?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怎麽了?額……”羅茜捂住牆縫,迴頭看著這個胖胖的格蘭芬多男孩,“哦抱歉,你叫什麽來著?”


    “嗬嗬,如果你實在記不住的話,可以叫我約翰·懷特。”納威幹笑兩聲,他懷疑羅茜就是故意的。


    “少開玩笑了,隆巴頓,”羅茜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猜猜,你來找我一定是想要加入救贖薔薇吧?”


    “不不不,我來是想請你幫個忙。”納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總之,你能先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


    德拉科眼睜睜地看著羅茜和納威·隆巴頓那個蠢貨一起穿過庭院,兩人似乎還相談甚歡。


    克拉布和高爾一左一右地坐在他旁邊,談論著今年暑假的計劃。


    真無聊。


    “德拉科,你有在聽我們說話嗎?”高爾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他敷衍道:“當然,我聽著呢,你說暑假要去西班牙度假。”


    “你要一起來嗎?”克拉布圓潤的臉上滿是興奮,“我們可以一起去衝浪,還有那裏的海鮮飯和加西亞章魚,我吃過一次後就再也忘不了。”


    “唔,再說吧。”德拉科明顯興致缺缺,他正琢磨著另一件事,“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留個印記,萬一她猜不到是我送的呢……”


    高爾和克拉布對視一眼。


    “德拉科,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的話,”高爾道,“為什麽不主動找羅茜說話?”


    “什麽!”德拉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我已經給她台階下了,為什麽不是他先來找我說話?”


    “得了吧,送兩顆糖就算是道歉了?”克拉布嘟囔道。


    “那可是我媽媽親手做的,我自己都沒吃兩顆呢!”德拉科道,“再說了,除了我還有其他人會關心她嗎?”


    “說實話,羅茜她爸爸這麽有錢,想討好她的人多的是。”


    “對,就像我們,要不是因為馬爾福家的權勢,我們也不會當你的跟班。”


    高爾給了克拉布一拳,哪有人這麽直白地把趨炎附勢說出來。


    “怎麽了?”克拉布委屈地揉揉胸口,“雖然我是勢力了一點,但是我對你們都是真心的。”


    “夠了!”德拉科推開兩個打鬧的小弟,他被夾在中間差點沒喘過氣,“總之,我認為我有必要提醒她,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這是在自降身份。”


    ————————


    “艾斯,你肯定想象不到今天我看到了什麽。”羅茜把艾斯從酒裏撈出來,“震驚!納威的蟾蜍居然做出了這種事!”


    艾斯已經醉了,毛細血管裏裝滿了葡萄酒,呈現出一種泛黑的青紫色,瞳孔渙散,這種噱頭並沒有喚迴它的理智。


    羅茜自顧自地講述起今天下午的異聞。


    納威是個敦厚且細心的孩子,大家都說他傻,其實他一點也不傻。


    他一開始隻是以為萊福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才會一直吐出酸水。


    直到它後背的隆起越來越大,且萊福氣若遊絲時,他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大哭一場後,用手帕包裹住萊福,準備去萊福平時最喜歡的池塘陪它走完最後一程。


    那個離城堡有一段距離的小池塘原本就塞滿了腐敗的落葉和汙水,如今更是腐臭不堪。


    三三兩兩的動物屍體嵌在淤泥裏,它們之中有知更鳥,有狐狸,甚至還有幼年八眼巨蛛。


    無一例外,它們的脖子或後背都長出了第二個頭,這些恐怖的頭似乎和本體有過激烈的鬥爭,但最後它們撕裂了自己。


    萊福一來到這裏就怎麽也不肯走了,也許它也不希望自己以怪物的形象暴露在日光下,主動鑽進了淤泥裏。


    就像它們一樣。


    納威被這噩夢般的景象嚇壞了,他不想讓萊福也死得這麽淒慘,於是來請羅茜救救萊福。


    羅茜深知這和自己脫不了幹係,捏著鼻子跟納威來到了池塘,幫萊福驅逐走了身上的詛咒。


    這隻蟾蜍再一次穿越了死亡的山穀,已然和其它凡物不同,羅茜甚至能從它眼裏看出清澈的——愚蠢。


    “蒙昧的人類,本呱自由啦!”


    是的,它如今能用“呱呱”的音調模仿人說話了。


    “答應我,別讓它迴霍格沃茨了,”羅茜上前扶住差點昏過去的納威,“這種事情放在魔法界那也是相當炸裂,你也不希望自己成為明天的頭條吧?”


    盡管納威悲痛欲絕,萊福還是毅然決然地告別主人,踏上了環遊世界的旅途。


    產生了智慧的我,一定會找到生命的真諦的,呱!


    說迴現在。


    “你說她們到底想幹什麽?”羅茜苦惱地托著下巴。


    她目前並不想去招惹那對怨氣深重的姐妹,可是隨著冰雪消融,霍格沃茨周圍的異象也越來越多,她擔心她們的力量遲早會滲透進霍格沃茨。


    羅茜有一種預感,她們的目標是這把黃銅鑰匙。


    她把鑰匙貼在胸口上藏好,這種傳奇的煉金物品並不能被戒指收容。


    “但願教授們能早點發現她們的動作,這樣我就不用管這件事了。”


    羅茜打了個哈欠,很快就陷在了柔軟的床上。


    她的病還沒有完全痊愈,這段時間總是睡得特別沉,幸好還有艾斯守著,不然那些狡詐且善於背叛的巫師就會來偷走自己的魔法筆記。


    是夜,無人在意的角落,亮起了兩對猩紅的眼珠。


    在這間滿是動物標本的房間裏,想要躲藏並不是什麽難事,你隻要站在原地不動,假裝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就好了。


    隻見那道黑影熟練地在各種擺件裏穿梭,路過一盞老式防風馬燈時,熒熒的紫光描繪出它的真身——一隻長著兩個腦袋的鬆鼠。


    它似乎被這突然出現的光芒嚇了一跳,一下子退迴了黑暗裏。


    馬燈很快暗淡下來,它膽戰心驚地盯著床上那裹成一團的人影。


    房間的主人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還打起了唿嚕。


    它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繞開蘑菇,落到了床頭櫃上,一轉頭和一隻眼球對上了眼。


    它唿吸都停滯了,現在裝標本還來得及嗎?


    那顆眼球趴在倒翻的頭蓋骨邊緣,裏麵原本盛滿了葡萄酒,現在隻剩下了薄薄一層。


    眼球瞳孔渙散,看見它甚至還揮了揮觸手,似乎是想同它分享這美酒。


    它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這個醉鬼,徑直撲到枕頭上。


    熟睡中的少女蜷縮成一團,隻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正好方便了它作案。


    它的兩顆大門牙磨得哢哢作響,紅繩很輕易地被撕裂開來。


    那顆眼球此時也清醒過來,一半觸手指著它,一半觸手奮力挪動著自己,卻因為方向偏得離譜,搖搖晃晃地滾到了地板上。


    它那四隻大眼睛裏露出人性化的戲謔,加快了動作,那隻靈活的小爪子一勾,黃銅鑰匙就被它咬在了嘴裏。


    它得意地發出一陣淅淅索索的笑聲。


    艾斯氣得快冒煙了。


    醉酒過後,它攀爬著床柱的觸手癱軟無力。盡管自己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但是等它爬到羅茜耳邊時,那隻可惡的小偷早就擠過門縫,逃之夭夭了。


    它伸進羅茜的耳朵一通攪和,後者很快就在劇痛中清醒過來。


    艾斯的焦急在睜眼的一瞬間就傳達到了她的腦海裏,羅茜觸電般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該死!我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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