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


    張小魚又驚又喜地看著裴師兄道法施為之下,一柄看去就銳利不凡的寶劍飛了出去。


    誅邪劍還未與骷髏頭接觸時便靈光一閃飛出幾道劍光分別射去,那女鬼隔空操控四個 鬼骷髏與之相鬥,隻見骷髏頭頜骨一張,口中鬼煞之氣凝聚成一道鬼線,鬼線徑直與劍氣刺擊在一起。


    隨著數道銳利刺耳之聲響起,鬼線與劍氣俱是崩散開來。


    誅邪劍接著便斬在了一個骷髏頭上麵,“叮”的一聲如斬在堅石之上一般,骷髏頭並未被斬開,但被其力道擊飛了出去。


    誅邪劍在空中迅疾敏捷無比,“叮叮叮”與骷髏頭糾纏起來。


    張小魚見此頓時一驚,這骷髏頭怎麽這麽厲害?連飛劍也奈何不得。


    事實上張小魚不知道的是裴宗璋並非劍修,且此刻其正專心對抗那頭女鬼,誅邪劍使出隻是為了擋住其攻勢,並未發揮出多少威力來。


    張小魚有心出手幫忙,但他體會過鬼煞之氣的威力,以自己這點微末實力,胡亂出手隻是給裴師兄添亂罷了,因此他按捺住出手的心思,隻凝神看著裴師兄與這隻女鬼鬥法,同時小心防備著逸散過來的鬼氣。


    那女鬼見骷髏頭輕易便被擋了下來,心中兇殘狠毒之念頓生,骷髏頭四散分離,其中三個向張小魚三人飛來,另一個甩開誅邪劍向裴宗璋襲來。


    “哼,雕蟲小技也敢賣弄!”


    裴宗璋法力一引,儲物袋再次射出幾道靈光,靈光一隱現出四張法符。


    裴宗璋嘴上說得輕巧,但這四張上等法符使出卻讓他心疼不已。


    法符被激發之後接著化作四道法光與骷髏頭相撞在一起,骷髏頭猶如一團火焰被水澆滅一般,骨身鬼氣收斂不見,邪性盡失,看去如同普通的骷髏頭一般。


    骷髏頭被法符鎮壓住之後裴宗璋將其封在了一個木盒之中,木盒“哢嗒”鎖住後上麵玄妙的靈印一閃而逝。


    那女鬼早在骷髏頭被法符鎮壓住之後便焦急地欲想控製骷髏頭掙脫,但無論她怎樣操控骷髏頭皆不見動靜,一件煉之不易的鬼寶就此喪失,女鬼心中兇惡之意更盛。


    而此時她在渾身鬼煞之氣不斷削奪之下腐皮爛肉盡皆掉落,隻剩下了一副烏黑的骷髏之身,骷髏之上鬼氣繚繞,眼洞中烏黑一片,眼瞳之處還閃耀著一點詭異的白芒,胸腔腹部盡皆空空蕩蕩,但這依舊絲毫不影響這隻女鬼骷髏之軀掙紮反抗,甚至還有淒厲的鬼嘯。


    其淒厲又詭異的慘叫雖無法動搖裴宗璋心神,但也讓他一陣心煩氣躁,打起來之後就叫個沒完,煩死。


    裴宗璋一咬牙周身法光大盛,鎮邪八卦鏡上射出的紅光頓時煊赫粗大起來,女鬼猶如被酷烈的火焰焚燒一般,渾身鬼煞之氣疾速消泯,連帶著骨身烏黑之色也開始褪去,在裴宗璋不惜法力之下,此鬼一身鬼力疾速流失。


    女鬼無法承受如此折磨,修為即將盡喪,但仍舊想要拚力一搏,隻見她渾身鬼氣開始匯聚,意想積蓄鬼力,但在紅光衝擊之下鬼軀快速腐朽,化作灰煙不斷散去,女鬼不管不顧,依舊如此施為,終於在一身白骨將要散盡之時,一口凝若實質的黑光射出。


    裴宗璋早已有所戒備,隻待她最後的垂死掙紮之招施展出來,便讓她形神俱滅!


    但出其意料的是那道黑光並未向他打來,而是徑直朝向了邴存誌。那女鬼知曉自己已傷不了裴宗璋分毫,便向邴存誌出手,臨死也要帶上一個做伴。


    邴存誌頓時臉色煞白,濃烈的死亡威脅讓他肝膽欲裂,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隻能寄希望於身上還未散去的法符之力和裴師兄的救護讓其免於一死。


    “鬼子敢爾!”


    裴宗璋焉能眼睜睜看著邴師弟被她害命,情急之下裴宗璋再施道法,手掌掐訣翻飛之間玄妙景象再生指間。


    鎮邪八卦鏡陡然再疾速旋轉,一道白色雷電“哢嚓”劈出,斜斜向著黑光打去,“轟”的一聲雷電爆開,剛猛的雷霆將黑光打得煙消雲散。


    裴宗璋手訣再變,金、紅兩色法光射出,鬼魂瞬間瓦解消融個幹淨!裴宗璋這才有些氣喘地將法鏡、寶劍等物一一收迴。


    連番驚變已讓其餘三人失魂喪魄,眼下惡鬼已除,天中昏暗之色逐漸褪去,連同張小魚三人心中也“雲開見日”。


    邴存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多謝師兄出手相救!”


    話音剛落邴存誌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邴師弟不必如此,你此來為我做事,我救你也是應該的,你不僅不用謝我,我還要謝你。”


    接著一枚枚靈玉飛去,在邴存誌身前漂浮,隻略一看就有四五十枚。


    邴存誌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靈玉後又道:“多謝裴師兄厚賜,隻可惜耿師弟陽氣被那惡鬼吸盡,已是陽盡而亡了。”


    什麽?那個師兄死了?張小魚聽此有些震驚,不是有裴師兄的護身符相護嗎?怎會如此?


    裴宗璋進入內室看了看幹屍狀的耿少俊以及麵上凝固的一絲詭異陶醉之色,前因後果已了然於心,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邴師弟,耿師弟既被孽鬼奪命,你將他埋在此地吧。”


    “是,裴師兄。”邴存誌得其吩咐將耿少俊裹在被中抱出,向村野曠地走去。


    裴宗璋接著又從儲物袋中取出數十塊靈玉,左右一分飛向了張小魚和宮琚仁。


    “多謝裴師兄厚賜!”宮琚仁先是恭敬一拜接著接住了飛來的靈玉,一掃之下約有三十枚,雖不如邴存誌的多,但依舊心滿意足了,畢竟他此次行動隻是有驚無險,連裴師兄賜下的法符都未激發出來。


    張小魚接過靈玉一看亦是三十枚,他對此也十分滿意,出力的主要是裴師兄,三十枚靈玉足夠做他此行的報償了。


    隻是張小魚心中仍對喪命的耿少俊疑團滿腹,但他又敢多問,此事於裴師兄顏麵無光,還是莫要觸黴頭了。


    張小魚接著想起一事,向裴宗璋問道:“敢問裴師兄,村中那些女子該如何處置?還有地上這個女子也不知是否還有性命。”


    裴宗璋看了看地上那個被宮琚仁推開的女子,先前他就已查看過她的情形。


    “此女被鬼氣侵襲,又身受重傷,若無人救治必死無疑。”


    “那裴師兄可否出手救救她?”張小魚遲疑了一下問道。


    “區區一個凡人的死活與我何幹,我為何要救她?”


    張小魚聽著裴宗璋冷漠的話語有些無奈,他斟酌一下說辭,準備再提一下尚活著的幾個女子,不料宮琚仁忽然出聲道:“裴師兄說得是,師兄將惡鬼除掉對她們已是大恩大德了,焉能再勞動師兄出手。”


    宮琚仁說罷走向那個女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氣息雖弱,但一息尚存,於是盤坐下來打算嚐試救她一救。


    張小魚見此心中一暖,他又想到那些未喪命的女子此後命運堪憂,但有心無力,而裴師兄恐怕也不會管她們是死是活。


    張小魚想了想打算幫一個是一個,那個之前遇到的少女似乎有些怪異,不如……


    張小魚再向裴宗璋一禮道:“師弟還有一事稟告。”


    “直言就是。”裴宗璋淡淡道。


    宮琚仁豎著耳朵一邊給那女子運功療傷,一邊聽著張師弟要說些什麽,若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自己可以從中斡旋。


    “先前我與宮師兄在一處宅院遇到了一個十餘歲的少女,她聲稱……隻是不知道她所說是真是假。”


    張小魚將經過敘述一番後,裴宗璋點點頭道:“此女確有些奇怪,你帶我去看看。”說著裴宗璋身形一閃來至張小魚身前。


    張小魚雖驚未慌,裴宗璋手抓其肩,兩人便化作遁光飛了出去,遁光按張小魚所指落在了那個少女所在的院中。


    張小魚定睛一看那個少女依舊躲在斷壁之下,倘若對她不管不顧,也不知她以後該如何生存。


    張小魚歎息之間裴宗璋目光一掃便發現了她,“出來吧。”


    張小魚見那少女身形動也不動,擔心惹惱了裴師兄,趕忙出聲道:“妹妹快出來吧,那女鬼已被師兄除掉了,再也不會來抓你了。”


    那少女頓時又驚喜又懷疑道:“真的嗎?”


    張小魚見裴師兄眉頭皺了起來,不再與這個少女多言,上前幾步將她拉了出來,帶到了裴師兄身邊。


    裴宗璋見她肮髒的小臉上一副畏怯的樣子,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將身上的氣勢再壓了壓出聲問道:“你是不是能看到鬼?”


    那少女頓時一驚,抬頭脫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隨即又閉住了嘴,似是害怕他把自己當成了異類。


    裴宗璋目中神光射出,照在她雙目之上,那少女頓時“哎呀!”一聲。


    裴宗璋又向她逼近幾步,那少女畏懼地向後退去,但被一旁的張小魚一把拉住了。


    裴宗璋手放其嬌小的肩膀之上,柔和的法力略一探查便收了迴去,饒是如此,也把那少女嚇得麵色發白。


    “你體內有陰邪之氣,你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那少女聽此更加吃驚了,猶豫地迴道:“我曾聽我爹娘說過,我小時生了一場大病差點病死,幸好有一個神仙道長救了我,他還給了我一塊玉,讓我再生病就戴上它。”


    “玉呢?拿來。”


    “玉……玉沒了,被那女鬼收走了。”那少女說完擔心裴宗璋以為她舍不得交出玉而誆騙他,害怕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一旁的張小魚聽此心下一驚,這個妹妹不僅能看見鬼,竟還與她接觸過,這怎麽可能!裴師兄不會認為她在撒謊吧,若如此,她怕是……


    “她為什麽不殺你?”裴宗璋依舊波瀾不驚地問道。


    那少女聽不出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但見他再次發問隻好乖乖迴道:“不知道,我隻知道,逃跑會死,留下來……留下來也會死。”


    張小魚聽著越來越糟糕的迴答越來越替她擔憂,擔憂她會被裴師兄一怒之下打殺,凡人在修道者眼中如螻蟻,焉敢欺瞞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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