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大汗的張小魚忍受著身軀內的痛苦,不停衝擊著陽維脈。在不知幾番衝撞之下,亦不知過去多時,陽維脈中似有響動傳出一般倏然而開,真元猶如江河決口,洪水奔流,霎時從貫通的陽維脈中直衝而出。


    難忍的痛苦未及消退,難言的暢快接著湧來。


    欲仙欲死的張小魚強凝心神導引真元繼續湧入陰維脈,而後一頭撞在陰維脈的境關之上。張小魚心下早有預料,真元周天運轉之下徐徐返歸黃庭。


    頭頂兀自冒著熱氣的張小魚沉醉在身軀的感覺之中,真元五重順利突破後,身軀暖融如春,似蕩漾在溫泉之中,又如身處母親懷抱的嬰兒。


    張小魚折騰了不知多久,在這種暢意難言的狀態中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又不知多久後,張小魚在酣睡中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張小魚緩緩睜開雙眼,在朦朧視野中打開了屋門。


    “張……哎呀你好臭啊!”宮琚仁剛一張口便被撲麵而來的臭味兒嗆得捂住了鼻子。


    張小魚聽聞此言鼻子嗅了嗅,不僅被難聞的臭味清醒過來,且腹中猛然一抽,“噦——”張小魚弓成了一隻蝦米。


    “看你這情形當是破境了吧,不錯不錯,也就比我慢了一步而已。”向後退了幾步的宮琚仁雙手負於身後說道。


    “哎呦……”被嗆得頭發暈的張小魚擺了擺手道:“宮師兄,我還是先清理一番再與你敘話吧。”


    “張師弟盡管自便就是。”宮琚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說道。


    張小魚捏著鼻子隻覺渾身散發的臭味兒熏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心下鬱悶至極。


    接連清洗了幾次,臭味兒與心中鬱悶滌蕩而空。待換上另一件道服才神清氣爽地出門與宮琚仁交談起來。


    “看宮師兄的身姿,想必已邁入五重之境了吧!”張小魚微笑道。


    “張師弟眼光依舊毒辣,師兄我也隻比你早一步而已,師弟如今感覺如何?”宮琚仁高手姿態越來越足。


    張小魚心神沉入黃庭之中,沉吟了一番說道:“真元比之四重境精純渾厚許多,難怪破境如此不易。”


    宮琚仁麵露得意之色說道:“師弟可知真元五重境便可使出真元罡氣了?”


    “這……《培元功》上倒是說了此事,但我剛入此境並不十分清楚。”


    “那師弟不妨與我切磋一番,試一試這真元罡氣的威力。”


    張小魚一聽宮師兄又要和自己切磋,欲想推脫又不好直接生硬拒絕,想了想迴道:“拳腳不比如今武器之兇威,切磋太過危險了,宮師兄此事還是……”


    “哎——師弟不必擔心,真元境五重已可施展罡氣護體,刀劍亦不能輕易損傷,師弟莫要猶豫了,快快提劍隨我走吧。演武場多有不便,比試之地我另選了一處。”


    張小魚見此知是無法拒絕了,隻好背上劍跟隨他出門而去。兩人兜兜轉轉來至一處偏僻的山腳之下。


    歸雲山群峰連綿,但並非隨處可去,若是驚擾了上境師兄,難免被教訓一頓,而此處偏僻,正適合切磋比試。


    張小魚看了看四周為宮師兄能找到如此適宜之地心生佩服,同時又感十分無奈。


    “唰”“唰”兩聲,兩人各自拔出武器,張小魚手持神月劍,宮琚仁手握湛銀大刀。兩人未急著交手,而是先各自試一下罡氣的威力,避免切磋時出了意外。


    宮琚仁先是動手試驗,隻見他道衣鼓動之間一道肉眼可見的真元貫注刀身,刀芒閃耀之間一股肅殺之氣充斥四周。如此淩人的刀氣讓張小魚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宮琚仁大喝一聲“氣吞山河!”一道近半丈長的刀罡劈砍而出。


    “轟隆”一聲山石炸開一片,看其威力遠比真元境四重大、


    宮琚仁徐徐收起架勢,見張小魚依舊麵帶吃驚之色地看著石麵崩開的一道裂口,神色得意地笑道:“怎麽樣張師弟?我此招威力如何?”


    “若是未破境的我,怕不是宮師兄一合之敵。”張小魚歎道。


    “那你來試試吧。”宮琚仁聽此心滿意足。


    “宮師兄還請多等一等,我需先感受一番此境之變。”


    “張師弟慢慢來就是。”宮琚仁說罷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張小魚先是感受了一番調運真元的感覺,此境之下真元澎湃有力,單憑此一點真元四重便無法與其相比。


    真元在張小魚催動之下貫注於劍身之上,神月劍頓時波光蕩漾,張小魚凝視逼人劍氣想起來《幻劍訣》劍罡之招,當即按劍法所授持續運轉真元之下順利在劍身凝聚出劍罡來。


    張小魚眼見此景頓時覺得先前的猜測是對的,當即按劍法所授控製劍罡慢慢擴散形成一層半球形護罩。


    張小魚十分驚喜地看著此護罩,雖不知其能擋住多大的威力,但能成功運使出來已然讓他喜出望外了。


    宮琚仁在一旁亦是麵露驚詫之色,不過不是對此劍罡護罩驚訝,自己有家傳刀法武技,亦可如此,隻是沒料到張師弟能如此快就成功,他的劍道天賦當真不凡。所幸靈根資質不如我,自己還是勝出一籌的。


    張小魚全神貫注地控製劍罡收迴至劍身,真元罡氣不僅比先前剛勁,有若實質,且還可收放隨心,此境當真精妙異常。隨著張小魚對真元五重境界飛速體悟,其控製罡氣之能也越來越強。


    張小魚不急施展此招,而是先出聲提醒道:“我要出招了,宮師兄且向後退一退,免得被碎石砸中。”


    “無妨,張師弟盡管施展劍招便是。”宮琚仁毫不在意地說道。在真元罡氣保護之下,他連刀劍等兇器都已不怕,自不會怕區區碎石的威脅。


    張小魚隻得自己向後退了幾步,隨後不再猶豫,劍身罡氣化作一道三尺餘長的劍虹飛射而出。張小魚本以為會炸出一陣碎石雨,手中真元一催在身前張開一層護罩,同時小心防備著。


    宮琚仁同樣張開一層罡氣護罩,但漫不經心地看著劍虹飛出。


    那道劍虹刺進石麵卻毫無動靜地刺了進去,仿佛刺進一塊豆腐之中一般。


    張小魚和宮琚仁同時一怔,相互看了看,皆有些奇怪,怎麽毫無聲勢?且半點碎石也不見。兩人走上前去一看,山石之上被刺出一道深深的劍孔,裏麵黢黑一片,不知刺出的劍孔到底多深。


    未知才更讓人害怕。宮琚仁對自己能否擋住此擊心下沒了底,和張小魚切磋的想法頓時消退,但現在提出不再比試未免太露怯。


    他想了想說道:“張師弟此招犀利無比,穿石如刺豆腐一般,若遇真元五重境敵手,即便他有真元罡氣護體,怕也會被你此招穿透。”


    “宮琚仁過譽了,不過踏入此境之後劍招威力確實強盛許多。宮師兄的刀罡亦是在山石之上劈出半丈之長的溝壑。若劈在人身之上怕是有罡氣護體也難避兇險,我看切磋不如還是算了吧。”


    宮琚仁聽此略一沉吟便點點頭迴道:“師弟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就不再比試了,不妨在此繼續磨練武技。”


    張小魚對此提議自不會反對,兩人拉開距離,各展所能,刀光劍芒紛亂閃耀,山石不斷崩散,揚起陣陣煙塵石雨。


    張小魚試驗幾次劍罡的威力對其越來越滿意,隨即對“劍氣化蓮”之招有了新的想法。


    張小魚再次在劍身之上凝聚出劍罡,隨後揮舞劍身劍罡逐漸勾勒出蓮花之形,不料蓮花之形還未完全便破散開來。而劍勢一亂之下劍罡並無威脅,四處消泯於空中。


    劍蓮威力越大則凝聚成形的難度越高,盡管張小魚已對此招十分熟稔,但還是未能一次成功。張小魚對此已有預料,眼見罡蓮破散,勁頭一提接著練習。


    待又經數次嚐試後成功凝聚出一朵蓮花來,此蓮清潔玉潤,幾若真蓮。劍罡凝成的蓮花隨張小魚劍勢飛射而出,張小魚預感強烈,趕忙極速後退。


    “轟隆”一聲罡蓮與山體甫一接觸便爆散開來,化作一道道劍罡切割山體。塊塊碎石如雨襲來,張小魚盡管已向後退有十數步,碎石還是追了過來,但勢頭已盡並無多少威力。


    宮琚仁被此處動靜嚇了一跳,“叮叮叮”擋開幾塊飛來的碎石喊道:“張師弟,你這是什麽招式?動靜怎麽如此之大了?”


    “此乃《幻劍訣》之中的劍蓮之招,亦是我決勝依仗。”


    宮琚仁聽聞此言不禁走至近處向山體看去,山體被炸出的缺洞頓時讓他麵露驚色,同時有些後怕。


    隻見山體之上炸開數尺深廣的大洞,此擊若是打在自己身上,護體罡氣難以支撐得住,自己怕要被射成……


    不成,宮琚仁搖了搖頭散去此想。“張師弟威力當真不凡。”


    張小魚麵露苦笑之色道:“威力確實尚可,但消耗亦是頗大,且臨戰之時難有時機運使出來,尚需繼續磨練。”


    宮琚仁聽此心生佩服,同時也微鬆了一口氣,威力不凡又毫無缺陷豈不比宮家家傳的《飲血刀法》還要精妙!這如何能讓他接受?好在威力與缺陷並重,自己還是安心繼續修練吧。


    一念至此,宮琚仁再與張小魚拉開距離繼續邊體悟宮家高手心得,邊習練刀法招式。


    空山不見人,但聞隆聲響。張小魚和宮琚仁在此偏僻之處習練一番功夫皆覺消耗甚大,各自收起刀劍返迴入道院,再相互辭別迴返至住處。


    如今邁入真元境五重,張小魚蘊煉真元的速度已非真元四重時可比,且體格再是提升了不少,氣血旺盛,肌肉有型。


    張小魚先是打坐一番,而後翻開了一本書冊。此書乃是當初從理務殿一位李師兄手中換得,張小魚現下丹藥十分空缺,門中每月提供的兩顆丹藥遠不夠其所需,而自己如今已踏入真元境五重,符合煉丹童子的修為境界要求,張小魚對此事重新熱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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