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跟著所指方向看去,見是一隻身長一米的野獸慢慢走來,這隻野獸渾身長滿半黑半白的棘刺,長度近半米的棘刺十分囂張地在身背上支棱起來,觀其頭麵則像一隻大號老鼠。在一眾即將打起來的人獸之間大搖大擺地穿行而過,看其情形隻是路過而已。


    那人頭大小的蟒蛇盯了半天也沒想好該怎麽把它吞下去,一旁的猛虎雄獅似覺被挑釁一般低吼聲發出,口中四顆鋼錐般的獠牙顯露出來,光芒閃爍,但也僅此而已,並未上前咬上一口。


    詭異的寧靜在此獸離去後隨即被打破,這個礙手礙腳的東西終於走過去了,大蟒、猛虎、雄獅迫不及待地衝了過來,直奔那地上的一攤血肉。眾人焉能讓猛獸吞咬一口,萬一中毒就糟糕了,頓時擺開陣勢迎上前去。


    張小魚和宮琚仁倒是閑了下來,來此的兇獸暫時不多,一時未有插手餘地。張小魚不斷四處張望,目光在一眾與蟒獸搏鬥的弟子間遊移。宮琚仁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條人頭粗的大蟒可不是好收拾的,不能靠得太近,否則被纏住就是被擠成一堆骨肉的下場。大蟒身上片片斑駁的黑褐色花紋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而雜役弟子的刀劍劈砍在蟒身之上,隻覺蟒身鱗甲堅硬滑溜。手持長柄狼牙棒和流星錘的弟子成了幾人核心戰力,但一時也拿它沒有辦法。那蟒蛇身軀雖重,但遊走起來迅疾,明明是被眾人圍攻卻反客為主,四處突擊,包圍圈散而又聚。


    “張師弟,那幾個弟子已束手無策,看來還得我們二人出手。”宮琚仁看著那幾個弟子似是無從下手的情形說道。


    張小魚聽聞此言猶豫道:“這大蟒我看著比猛虎還要兇猛,我們還是不要貿然出手的好,師兄不懼這條大蟒嗎?”


    宮琚仁一愣,見張師弟居然露怯,再仔細看了看那條大蟒,其身軀之上有些詭異的斑紋和不斷扭動長軀讓他心底有些發毛,方才並未細看,此時終於明白張師弟為何膽怯了。宮琚仁幹咳了一聲掩飾道:“還好,我以前也見過的……”


    張小魚見他不再有上前出手的想法,安心不少,也顧不上與宮琚仁繼續閑聊,接著觀察著場中形勢。


    紛亂的響動和野獸嘶吼驚擾了不少山林中其它野獸,有膽子大的向此趕來,有膽子小的向更遠處開溜。山中危機四伏,連獅虎都時常成群結隊,隻有更加強悍的野獸如黑熊敢於獨自出沒。


    再有一會兒四下皆有聞著血腥味兒趕來的野獸,看其身形沒一個好對付的。


    宮琚仁忽然“唰”的一下拔出大刀來,把一旁正緊緊關注周圍狀況的張小魚嚇了一跳。


    “張師弟,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說罷刀尖遙指一頭壯碩的雄獅,張小魚看了看那頭能把自己一口咬死的雄獅有些不明白宮師兄為何膽子這麽大了。不過他也並未拒絕,確實到了出手的時候了,必須斬殺幾頭猛獸來,否則待會兒可能就打不贏了。想到這裏張小魚也把神月劍拔出鞘來,看了一眼如白玉般的劍身以及銳氣逼人的劍刃,神色一定。


    宮琚仁話不多說率先衝了出去,張小魚緊隨其後邊衝邊積蓄劍勢。待接近那頭雄獅時兩人各展所能,道道刀芒劈出迎著雄獅頭目飛去,而另有一道清亮劍虹向其眉心射去。刹那之間雄獅似已身處險境,不料這頭雄獅似是知道它們的厲害,不做抵擋就地一滾躲閃開來,獅王威嚴毫不在意。


    “這畜生怎麽如此能屈能伸?再吃我一刀。”宮琚仁說著就要衝過去。


    張小魚在一旁不及阻攔隻得催動真元醞釀劍招,從旁策應。


    宮琚仁揚起大刀當頭劈來,那雄獅頓時氣怒不已,自己竟如此不被放在眼裏,躲開此刀便撲了過來。獅爪一把按在宮琚仁橫擋的刀身,獅口大張,一聲怒吼把宮琚仁震得頭腦發懵,額兩邊頭發都被聲波震了起來。宮琚仁隻覺兩腿有些發軟,正想唿喊時一道頗有聲勢的劍虹飛來,直刺雄獅脊背,正要把宮琚仁摁在身下的雄獅躲閃不及脊背上方一下被刺穿,露處幾節白骨,鮮血泉湧而出。驚怒的雄獅前爪一扒刀身向下壓去,張嘴就要咬住宮琚仁脖頸。宮琚仁渾身如墜冰窖,與雄獅角力不過又不敢鬆開刀把,隻喊了一句:“媽呀!”已是束手待斃。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擋在頸前斜砍而去,與劍刃相距不過幾寸的獅口被割出一道深痕,劍器阻擋之下獅口獠牙隻刮下宮琚仁下巴的一片肉便躲避而去。


    宮琚仁雙腿再也支撐不住隨即癱倒在地,危勢至此他仍結結巴巴地說道:“張師弟,你……你什麽時候把我……宮家刀法偷……偷學去了?”


    張小魚聽此笑道:“宮師兄應該感謝我偷學了一招,不然我剛才可未必能‘獅口奪食’了。”


    “是極是極!”宮琚仁連連說道。得以喘息片刻的宮琚仁嚇走的魂兒又飛了迴來,趕忙撿起地上的刀氣勢一轉又是一條好漢。


    “宮師兄別急著出手,先把頜下傷勢處理一下吧。”張小魚出聲提醒道。


    宮琚仁這才注意到了下頜的疼痛之感,把手一抹鮮血一片,宮琚仁隨即向後撤去,掏出瓶療傷藥,將白色藥粉倒出往下頜按去。


    張小魚緊盯著那頭雄獅準備再次出擊,那頭雄獅口中痛得連連吸氣,一滴滴鮮血順著邊嘴流出,一雙獅眼褐中帶黑,黑中帶紅狠狠瞪著張小魚,這個可惡的家夥竟兩次傷我,我先把你給吃了。雄獅大吼一聲意圖震懾張小魚心神,隨即向其撲來。


    張小魚早已小心防範著雄獅撲咬,見它突然撲來,向旁邊一躲,一道芒蛇撕咬在獅身之上。雄獅身軀雄壯有力,但皮肉相比黑熊大猿差了一些,但渾身骨骼堅硬粗大,皮肉之傷對其無礙。劍氣化作的芒蛇撕咬下一個不大的傷口,鮮血滋潤而出。


    暴怒的雄獅猛然轉身繼續撲來,但張小魚猶如一隻靈活的猴子一般左右閃躲,時而圍繞一棵大樹旋轉。屢屢撲空的雄獅氣極,連連吼叫,不死不休地追咬張小魚。


    張小魚施展方寸步身法雖十分靈活,但也影響了劍招的施展,時間一久情勢可能就險峻起來了。好在還有宮琚仁的支援,頜下鮮血已止,他也不再耽擱,持刀接近一些後先是劈出道道刀光,而後施展出《飲血刀法》另一招來。


    宮琚仁此招顯然是見底之招,四寸餘的刀光閃耀,接著宮琚仁揮舞旋轉刀身大喝一聲:“萬川歸海!”重重刀影凝聚出丈許刀虹向雄獅當頭劈來。“張師弟快躲開!”


    張小魚早已留意著宮琚仁的動作,見他出聲提醒一個翻身向後躍去。


    那頭雄獅正被刀光晃得眼睛睜不開,劈來的刀虹尚未觸及其頭頂,雄獅左右地麵便無風自動,枯枝敗葉向兩旁翻滾開來,刀氣驚得雄獅炸起脖頸處的棕黑色鬃毛。但其已無法躲避,頭頂完全承受了此擊。


    張小魚目中精光一閃,不待細細查看結果,一道蓮花施展而出直奔側腹而去。


    雄獅被刀虹當頭一劈頭蓋骨裂開,鮮血噴濺而出,其呆立原地尚未有其它動作時側腹被轟然爆開的蓮花打得血肉模糊,破開一個大洞,鮮血洶湧,破碎的內髒濺射而出。


    張小魚見一擊得手不再盯著側腹細看,實在是太慘了……


    宮琚仁大發神威施展出的刀招重傷獅頭,宮琚仁等待片刻後走向前去,一腳踩在獅身之上將其踹倒在地。麵上由白變紅,高揚大刀“嗨”的一聲剁在雄獅脖頸之上,“噗”得一下宮琚仁頓時被濺了一臉血。


    宮琚仁一邊憋氣擦臉一邊叫喊:“怎麽會這樣?”


    他卻不知上次斬斷猛虎頭顱時,那頭猛虎早被張小魚一招招刺在身上,纏鬥許久之下鮮血流了不少,故而並未噴湧到宮琚仁麵上。今次兩人合力之下,一頭雄獅被當場重傷,氣息將絕,這一刀之下,頸骨未完全斷開,大血管卻被劈開,鮮血被擠壓而出,給宮琚仁洗了下臉。


    宮琚仁此刻已經品嚐到了雄獅鮮血的滋味兒,那真是一言難盡。他也顧不得繼續劈砍雄獅脖頸了,捋了一把樹葉揉在麵上,又捋了幾片塞在了嘴裏咀嚼起來。


    張小魚看著還未氣絕的雄獅決定幫它一把,揚起神月劍,劍身輕鳴之下砍在宮琚仁留下的深溝之處。那頭雄獅還未及留下遺言便命絕當場,獅頭雙目圓睜,骨碌碌滾了幾下安靜地待在地上一動不動。


    張小魚一劍順利斬下獅子頭,遠處一頭白虎跑過來想撿便宜,張小魚雖不在意那頭死獅的血肉歸屬,但也不能直愣愣看著它過來享用美食。當即一邊提醒宮琚仁一邊施展“劍氣化蓮”之招,一朵朵精美的蓮花飛出。那白虎被突然飛過來的蓮花停在原地,但它並不知飛來的到底是何物,伸出一爪意圖撥到一旁,不料才一接觸虎爪便被炸開,疼得白虎驚怒不已,便宜還未到嘴,先吃了一個大虧。伸出去的虎爪血肉模糊,已然不敢觸地,那頭白虎恨恨地盯了張小魚一眼,仿佛要把他記在心裏,隨後一瘸一拐地離去。


    張小魚見此微微一怔,對眼前一幕有些不可思議。怎麽如此輕易就敗走一頭猛虎?再看一看那些雜役弟子的動作,頓時心中生出的比其強的心思消失不見。那些雜役弟子還需把猛虎留下,遠比逼退艱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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