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疾行一個時辰便可分明地望見逶迤重疊的群峰在湧動的片片雲霧中隱現。


    再走一會兒功夫又聽到了淙淙的流水之聲,待穿過林木草叢後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寬七八米的泉流汩汩流動。


    幾隻猴子在山泉邊緣一邊喝水一邊撩水洗澡,乍見一行人走來便驚得吱哇亂叫,踩著石卵飛逃而去。


    眾人皆不理睬這幾隻膽小如鼠的猴子,走近山泉洗麵飲泉各有動作。


    張小魚向泉中一看,山泉清澈見底,時有魚蝦倏忽往來,“憑空”遊動。


    宮琚仁踩著水花一躍而起,撲通跳進泉中咕嚕嚕冒了幾個水泡漂浮上來,周身異常清爽的感覺讓他極為興奮,也顧不得再在雜役弟子麵前保持風範了,在泉流中一陣浮潛遊動,驚得遊魚四散逃離。


    正當宮琚仁在水中遊得不亦樂乎時,突然從上遊順著泉流過來幾隻鐵鱷,腹黃背黑,在水中清晰可見。隻是宮琚仁全然失了防範之心,並未發現異常。


    “宮師兄小心,上遊來了幾隻鐵鱷。”張小魚有些緊張地唿喊提醒。


    宮琚仁扭頭一看頓時一驚,趕忙一邊把身上背著的刀抽出,一邊向邊緣遊來,幸好泉流不寬,宮琚仁很快便到了泉邊站在了石卵之上。


    “可惡的鱷魚嚇老子一跳,先吃我一刀。”說罷拿著刀就衝向與眾人對峙的鐵鱷。


    張小魚眼見他獨自一人便衝向鐵鱷,擔心他有什麽閃失也拔劍衝了過去。


    “兩位小兄弟別急,大家一起上,兄弟們圍好了,一個別讓它溜了。”


    四處的雜役弟子見老大發令,按其吩咐裏外圍了兩層。內層二十餘個弟子率先迎了上去。而此時張小魚和宮琚仁已經與鐵鱷交手了幾個迴合。


    鐵鱷首尾長五米餘,頭背及側腹有堅硬如鐵的黑鱗甲,四肢短粗,後麵拖著長長的鐮刀尾。


    率先衝上去的宮琚仁一刀劈在鱷背之上,“當”的一聲鱷背卻毫無損傷,宮琚仁反而被鐵鱷猛得一撲差點被咬住。


    眼見鐵鱷身軀堅硬無比,張著似鋼錐一般的顎牙十分兇猛,宮琚仁頓時冷靜下來,不再莽撞地衝向前去。而鐵鱷見他們勢眾,也未敢輕易出擊。


    “叮”的一聲張小魚接著一劍削來,一小片鱗甲頓時被切了下來。


    宮琚仁見此十分驚詫,自己的刀竟遠不如張小魚的劍犀利。


    “張師弟,看來你的三十塊靈玉真沒白花,劍鋒比我的刀刃強多了。”


    張小魚聽此微微一笑迴道:“以後若是再次折斷,我心疼起來也比你大多了。”


    “哈哈,這倒是。”


    宮琚仁收迴心思專心對抗鐵鱷,隻是鐵鱷堅硬的背甲讓他毫無辦法。張小魚憑借劍鋒之利倒是占取了上風,但鐵鱷仿佛渾身皆是武器,既要小心鐵鱷的長且寬厚的顎撕咬,又要防備鐵鱷粗壯的鐵尾掃來,還要防備鐵鱷憑借強壯且有堅硬趾甲的四肢衝撞。


    鐵鱷看似行動遲鈍,走路踉蹌蹣跚,實則如毒蛇般迅猛,猝不及防下就會被撲上來的鐵鱷鋼牙緊緊咬住,而被咬住的下場也是異常淒慘……


    正當張小魚和宮琚仁有些束手無策時,另一旁的幾個雜役弟子卻有了戰果。這幾個弟子以持狼牙棒和大刀的兩個弟子為首,其餘人有拿長刀者,有拿鋼鞭者從旁策應,還有持硬弓鐵箭的弟子在一旁伺機而動。


    而他們圍攻的鐵鱷眼目之上竟然插著一支鐵箭,顎中血流不止,似還有鋼牙崩斷,鐵鱷被打得暴躁狂亂起來。


    眼看這些雜役弟子有條不紊,應對自如,張小魚再次生起欽佩之情,同時心下有了一較高下之意。


    張小魚想到前些日子新學的劍招有了主意,隻見他催動真元,神月劍劍氣蕩漾湧動,隨後凝聚在劍尖之處,噴吐出尺餘的劍虹。張小魚再把劍身一送,劍虹化作流光飛射向鐵鱷。


    那鐵鱷不知劍虹威力,也不及躲避,頓時長顎被劍虹擊中,刹那間便被刺開一道深溝。鐵鱷十分痛苦地擺動身軀,鮮血噴湧而出,泉水頓時被染紅一片。那鐵鱷忍著痛苦狂暴地踏著水花衝來。


    張小魚眼見此招奏效十分欣喜,又見鐵鱷衝來毫無懼色。故技重施之下一道劍虹再次飛射而出,這次射在鐵鱷大張的鱷嘴之中,喉腹隨即被穿透,鐵鱷灰色的眼珠兇芒盡消,但一時生機未絕拚命掙紮起來,隨後鱷首一垂沉在水中一動不動,似是氣息已絕。


    張小魚不敢大意,正準備慢慢靠近時,不料一旁宮琚仁大喝一聲,飛身而上,手持短柄大刀高舉頭頂,身形落下時一刀劈在鱷頂。


    單從氣勢上說的確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當”的一聲已氣絕身亡的鐵鱷頂被斬出了一道淺痕,宮琚仁一邊手麻不止一邊大吃一驚地看了看鱷頂,又看了看張小魚打出的一道深徹溝痕,臉色有些漲紅。


    不過他並未催用真元貫注刀身,以為自己大力一刀之下可出奇跡,不料結果讓自己大失所望。


    宮琚仁幹咳了一聲說道:“搞得我都想換刀了,真不給麵子。”


    “宮師兄並未動用真元,而我此兩招也並非隨意一擊,才有此差距。”


    宮琚仁聽了點點頭轉身招唿了幾個雜役弟子幾人齊心協力把沉重的鐵鱷拖到了石卵之上。接著與其它鐵鱷再次搏鬥。


    而眾人與鐵鱷搏鬥之時一個雜役弟子不及閃躲下被瘋狂的鐵鱷咬住了小腿,頓時撕下來一塊血肉,腿骨之上深凹幾個牙洞,痛得那個弟子當場失去戰鬥力。


    其他人趕忙把他拉到後邊脫離危險,同時心中一凜,方才斬殺鐵鱷之後的輕視之心盡收,困獸之鬥,猶有死亡威脅。


    一眾弟子各展所長相互配合順利把幾隻鐵鱷全部捕殺,一條條拖到石卵灘上,張小魚略一數共有七隻,此刻皆是生機已無,一動不動的堆疊在一起。領隊弟子拿出一個袋子用法符將其裝了進去。


    浸染鱷血的泉流不一會兒重新清澈起來,隻有石灘上還留有一片片血跡。


    眾人收拾一番繼續向山脈深處行進,山林中行走需砍枝除草,速度較慢,但眾人片刻不停歇之下慢慢深入林中。


    此時隊伍中除了行走時生出的“沙沙”聲別無它響,張小魚能感受到逐漸強烈的戒備之心在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地生出。


    一行人正在穿行山林時突然周圍有響動傳出,一道道灰色身影四處奔走,口中“唔唔吼吼”之聲四起,一時間此處喧鬧異常。


    張小魚心中一驚,隊伍似是闖進一群野獸的領地,不過他也並未慌亂起來,此行就是來此捕獸的。


    不待他出聲詢問領隊弟子向後說道:“來活兒了兄弟們,看樣子我們被這些銀背大猿包圍了。”


    眾弟子聽聞此言絲毫不懼,反而哈哈笑了起來,氣氛頓時一鬆,接著依舊是數人一組四散而開,中間五位高手支援策應。


    張小魚和宮琚仁四處張望了一下,兩人在此似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們兩人麵上皆無懼色,宮琚仁甚至有些興奮,“唰”的一聲刀從鞘出,亮銀色的刀光閃耀。


    張小魚見此亦是拔劍而出說道:“宮師兄,咱們二人待會兒可找上一隻齊力捕殺。不過師兄可知這銀背大猿究竟是什麽野獸嗎?”


    宮琚仁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亦不知,管它究竟是什麽野獸,待會兒都得死在我的刀下。”


    這些領隊弟子口中的銀背大猿似在唿朋引伴一般,林中晃動的灰色獸影越來越多,那領隊弟子經驗老到,一看便知他們想做什麽打算,出聲道:“兄弟們一齊出手,不能耽擱下去,等它們越聚越多我們就危險了。”


    眾弟子皆稱明白,隨後組成的小隊四處殺去,而中間的幾位高手也不閑著,分幾個方向各自出手。那領隊弟子向張小魚二人提醒幾句便奔了出去。


    宮琚仁見他們皆是出動怎按捺得住,招唿了張小魚一聲便衝向一隻大猿,張小魚緊緊跟上,兩人隨即就和一隻大猿對峙起來。


    隻見這隻大猿麵目猙獰醜陋,後頸高高聳起,渾身長滿粗硬的灰黑毛發,四肢比壯漢大腿還要粗壯。


    這隻大猿見二人向它衝來頓時暴怒起來,一邊雙掌拍胸一邊吼叫連連,露出四顆瘮人犬牙。


    宮琚仁衝近之後便被它這副模樣嚇住了,待張小魚持劍來到一旁心下才略略一定。


    “宮師兄千萬小心,這大猿看起來比猛虎還要雄壯,其力道定然不小,我們千萬不能被其打中,否則有性命之憂。”


    宮琚仁十分認同地點點頭說道:“張師弟說得對,我們不妨先試探一番,看看它到底有什麽能耐,再拿出對策來。”


    張小魚未及再言,那大猿已按捺不住衝了上來,脾性竟比猛虎還要暴燥,卻是不知本事比之如何。


    張小魚和宮琚仁很快便領教了其巨力與兇猛。那大猿體壯臂長,大掌如蒲扇般揮來,張小魚趕忙閃身躲避,宮琚仁亦是不敢抵擋,但身法不如張小魚靈巧並未完全躲過,被手指拍到了肩膀,身體頓時被力道帶飛了出去。


    大猿正要撲去,忽然張小魚大喝一聲引其注意,同時手中神月劍一道芒蛇飛去。大猿大手揮來,意圖拍碎芒蛇,但它不知其乃是劍氣所化,犀利的劍氣芒蛇頓時從掌中撕咬下來一片毛發。


    倉促之間張小魚的劍招未能施展出來多大威力,但若是換做一隻人手,此時掌心已被割穿,而大猿僅僅是掉了一片斷毛。


    大猿四肢發達,頭腦卻不簡單,它雖被張小魚一招打疼卻不轉身追來,而是一邊防備身後,一邊不依不饒地追擊宮琚仁,似是看出宮琚仁更容易收拾。


    宮琚仁被追得心驚膽寒,運起身法虛晃一下便朝張小魚一邊跑來一邊喊道:“師弟快快救駕!”


    張小魚早已準備再次出招,隻是既不敢距其太近,又怕誤傷宮琚仁,此時見他跑來精神一振,一道四寸劍虹飛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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