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他人很好的。”裴書墨顯然被嚇了一跳。


    他剛才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不過隻是問了一句,時哥兒就好像什麽都知道了似的。


    還是.......


    “是不是我爹說了什麽,時哥兒,你可別聽他的,張公子人很好,沒有故意的接近我,反而還救了我一次。”


    裴書墨看陸時的神情就猜到了肯定是他爹已經都說了,便急急的為自己的情郎解釋。


    說到張公子三個字的時候,還猛的臉紅起來,平平的胸膛起伏的厲害,骨節分明的手已是無處安放了。


    “他救了你?什麽情況,你跟我仔細說說。”陸時聽著就覺得不靠譜,這朗朗乾坤的書墨去臨城縣城,會有什麽需要救命的事。


    裴書墨看陸時問的認真,抿了抿唇就說了出來,


    “那日雨哥兒進了廣聚軒,我就想著自己逛逛,有什麽好玩的新鮮的小玩意買些迴去哄侄子侄女玩,無煙碳生意好,我也分了些銀子一直也沒個花銷的地方。”


    裴書墨咽了口口水,繼續,


    “可是之前沒去過幾次縣城,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抬頭一看居然走到沒人的巷子口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問路人,就被幾個流氓攔住了要拖我進巷子,我嚇的大叫。”


    陸時了然,這怎麽跟電視劇似的,他接過裴書墨的話頭,“然後那個張公子就出現了,打跑了那些流氓救了你,將你送去了廣聚軒對吧,一路上你們就聊上了。你就動心了是嗎?”


    說前麵話的時候,裴書墨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難不成時哥兒當時在場不成。


    可說到後麵話的時候,也許是陸時太直接了,裴書墨有些惱羞,漲的臉由紅都到紫了。


    “他也是個讀書人,一身的氣度很是不凡,而且也很.......中意我。”裴書墨越說聲音越低。


    陸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按理說他是新社會的人,應該是支持書墨的。


    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和愛情不是錯,但是有幾種情況是不可以的,比如那人不能是有婦之夫,不能是個渣男等等。


    “他是不是已經成親了。”


    “沒有。”裴書墨搖頭,然後又黯然的低下頭,喃喃的道,“不過早就定親了,是金陵城的一戶貴女。”


    他有些自卑,要是自己的出身高一些就好了,就可以跟張公子談婚論嫁了。


    張家不可能退掉門當戶對的親事,來娶他這個小小的裴家村族長的哥兒。


    陸時看到裴書墨細長的眸子都紅了,盈滿了淚水,有些不忍,挪了挪地方。


    緊挨著裴書墨坐下,他不能說那種不負責任的話,什麽他如果喜歡你,就應該不顧家族的反對,不顧自己的名聲等堅持去退親。


    將你八抬大轎的娶迴去。因為這樣的話十分的沒腦子,人在世上哪能不顧家族不顧爹娘,去做天下之大不韙的事。


    那些衝冠一怒為紅顏,舍棄家族所有而私奔的,最後都是沒有好結局的。


    最後陸時隻能歎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你知道他已經定親了,也無法退親,何必非要吊死在他這棵樹上。”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好男人可多的是,咱們村就有好幾個不錯的少年。”


    說完後再看裴書墨的臉色居然發白了,嘴唇都在發抖。


    “我爹他不懂,可是時哥兒你怎麽能不懂呢?你喜歡清晏哥,如果現在讓你去嫁給其他的少年郎,你可願意?”


    裴書墨難掩眼裏的失望,他本以為時哥兒肯定是能懂自己,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


    陸時一時無語,可是這根本是不一樣的情況啊,如果一開始自家相公是定親了的或是已經成親了,他肯定是不會喜歡的。


    隻是這個時候拿後世的婚姻道德一夫一妻去勸說裴書墨肯定是不行。


    那就給裴書墨講講這樣選擇會有什麽後果吧,“書墨你想過嗎?你進了張家的門,等到他成親,主母進門。你就要在後院磋磨了,要是主母是個性子好的不為難人的還好。可是如果是個麵冷心狠的,日日的給你立規矩,就是張公子也是無法插手主母調教妾室的,族長更無法援助你了。”


    裴家村的哥兒不多,數裴書墨的出身最好,本是穩穩的人生卻選擇去探險,將出身帶來的優勢給抹去。


    奈何這番話還是沒能讓裴書墨聽進去。


    “不會的,他說絕不會讓我受委屈,會護住我的,絕對不會讓人欺負我。”裴書墨的頭搖的像撥浪鼓,絲毫不相信陸時所說的。


    時哥兒跟自己的爹一樣,都是嚇唬他,都是想阻止他的。他是去張家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怎麽可能是他們說的那樣龍潭虎穴。


    陸時見狀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裴書墨已經陷進去了。


    而且自己不是裴書墨的親哥,不可能強硬的管束和阻止,若是這事發生在大妹小妹身上,他就是關著大妹小妹一年兩年也不會同意她們去做妾的。


    對於朋友之間,他能勸的能說的都盡力的說了。


    現在隻能是幫著族長去打聽清楚了,然後由族長跟裴書墨自己決定了。


    陸時又說了兩句然後便告辭,裴書墨恍恍惚惚的點頭,送了陸時出了院門。


    已經是差不多下午三四點了,年輕的青壯力都在山上,下田去忙活的都是家中的婦人和老人,這時也從田裏迴來了。


    見著陸時個個都揚著大大的笑,打著招唿。


    有些跟陸時同路的,旁敲側擊的打聽起大妹來,大妹的確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村裏女孩大多十三左右就會定親,早一些的也有十四就成親的,晚的到十七的也有。


    陸時嫁進去之前,一個上門想定大妹的都沒有,現在倒好家中有幾個兒子的沒有不打大妹主意的。


    私下也都猜著時哥兒會給大妹多豐厚的嫁妝,而且還能跟時哥兒攀上關係,洞子菜跟鹵肉幹都能分一杯羹。


    陸時自然都知道,一家有女百家求,雖然這些人的心思都不是太純,但是也無可厚非人們會這樣想,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不過她們有意,自己可沒那個心。


    陸時裝作不懂這些婦人的意思,打著哈哈,也就將這事帶過去了。


    等到了家門口,進了院子就看到大妹在夕陽下繡著什麽,抬頭看到陸時迴來了甜甜一笑,


    “二哥迴來啦,山上的無煙碳沒啥事吧。”


    “沒什麽事,都挺好的。看到麥穗嫂都胖了一圈了,想來也是過的不錯的。”陸時走過去蹭著大妹的身邊坐下。


    然後看著大妹的側臉,又看了看大妹手上繡的荷包。


    一看款式就是不是女子跟哥兒用的,那就不是要送給姑姑跟自己的,


    “你這荷包繡的真好看,我是怎麽都學不來了,你大哥收到肯定很喜歡。”陸時幽幽的說了一句。


    然後看著大妹的臉僵了僵,又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道:“呃,是嗎?”


    “當然啊,你的手藝可是繡坊裏最出色的繡娘都比不上的,你大哥一向都滿意。”陸時故意加了一句。


    他當然知道這荷包不是繡給自家相公的。


    他又沒瞎當然看到了荷包上麵的圖案,大妹有分寸,自然不可能還沒定親就繡什麽兩隻鴛鴦之類了。


    而是繡了蝶戀花。


    這誰是蝶,誰是花,就不用說了。


    而且是大妹用心繡的,看著蝴蝶和花都是活靈活現的。


    大妹艱難的唿吸了一下,然後像是作了一番心裏鬥爭一樣,肯定的點頭,


    “我就知道大哥會喜歡。”


    剛說完,就看到她的好二哥哈哈大笑起來。


    大妹一開始還覺得莫名,後來再一想就明白了,頓時就有些羞赧,臉紅是肯定的了。


    嘴裏一直,“哎呀,哎呀,二哥!你就會拿我取笑逗樂!我真的,真的不理你了。”


    主要是大妹想到了剛才自己那樣小家子氣的樣子,居然不舍得送給親哥,這還是什麽妹妹。


    真的是羞惱的很。


    陸時笑著安慰大妹,


    “你別生氣啊,我要是有親哥哥,做個荷包啊鞋子啥的肯定也是不給大哥的。哈哈........”


    大妹聽了可是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是看著笑的都停不下來的二哥,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二哥你就笑吧,我以後不給他做就是了。”大妹把荷包丟進了繡筐裏,賭氣的道。


    陸時也笑的差不多了,又迴頭哄,幾句話就讓大妹樂了。


    這要是真的以後都不給朱逢春做荷包和鞋子衣服了,朱逢春還不在心裏埋怨死自己。


    裴清雨帶著小妹也過來了,見兩人都笑的樂嗬嗬,好奇的開口問道;


    “你們說什麽呢,這麽好笑,姑姑說你迴來了去找她說一聲今晚想吃什麽。”


    陸時笑著擺手,迴到家又不是去了酒樓還點菜不成,再說了裴家村吃的東西有限,家家戶戶都是地裏有什麽家裏就吃什麽。


    “小妹你跟姐姐去跟姑姑說,吃什麽都成,我跟清雨說說話。”


    小妹本來要留在陸時旁邊的,大妹硬是拉著去了廚房。


    大妹心想二哥要跟清雨說話,小妹留下來肯定不太好。


    陸時眯眯眼,大妹就是乖巧貼心。


    “時哥兒,是今天去了山上有什麽事嗎?”裴清雨坐在了剛才大妹坐的凳子上,拿起繡框裏的其他繡了一半的帕子,有一針沒一針的繡起來。


    簡單的針線是從小就學的,不過不會複雜的花樣,也不如大妹繡的那麽好看。


    陸時一邊看著清雨下針,心想還是自己手笨,雨哥兒都會的自己怎麽都學不會,一邊問起來,


    “之前有一次你去廣聚軒送洞子菜,族長家的書墨不是一個跟過去的嘛。”


    裴清雨手上不繡了,點頭,“嗯,他日日在村子裏,現在族長跟他哥都忙山上無煙碳的事,他閑的無趣。”


    “那上次書墨跟你出去,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事?”陸時有點懷疑這事雨哥兒知不知道。


    裴清雨略想了想,就搖頭了,“沒什麽不對勁的,我到了廣聚軒的後門,他不願一起跟進去,就說四處逛逛。”


    迴想著那日的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皺起了眉頭,


    “對了,我們本來約好了,半個時辰後就在廣聚軒的門口見,一起坐牛車迴去。可是我卻等了他快兩個時辰。”


    裴清雨接著迴想道:“我以為他就是難得來縣城一趟,逛的忘了時辰,就沒多說什麽。那日迴到村裏都天黑了。”


    陸時點點頭,又問了句,“那他迴來的路上神情如何,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說什麽,不過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且還一直發呆。”


    裴清雨之所以覺得這樣不對勁,主要是去的路上,裴書墨都是興奮地很,有問不完的問題說不完的話。


    “怎麽了,是不是書墨出了什麽事?”裴清雨露出擔憂的神情,他擔心萬一是因為自己那次帶書墨出去才有事的,那豈不是族長會怪罪自己。


    陸時沒有說實話,雖然清雨可靠,但是裴書墨的事現在還八字沒一撇,還是少一人知道的好。


    所以他隨意的說了理由,說是書墨在臨城縣掉了個東西,不打緊,之類的話。


    裴清雨沒有懷疑,也就不去想了。


    “三天後,你送洞子菜,我正好要去一趟書院跟縣城。”陸時覺得裴書墨的事也不是急事,再說了托幾個閑幫去打聽也要點時間。


    不如就等裴清雨去送洞子菜的時候,一起搭伴吧。


    可是去被清雨搖頭拒絕了,


    “嗬嗬,時哥兒我跟你同路卻不同乘呢,洞子菜現在多,堆的七叔的牛車滿滿當當的。你那馬車雖然也大,用來堆洞子菜豈不是埋汰了。你要去找清晏哥還要去縣城去辦事,還是坐馬車快一些。”


    清雨是好心提醒,要不然坐著牛車,現在洞子菜一輛牛車都快裝不下了,時哥兒坐的肯定不舒服,也容易髒了衣服。


    陸時愣住了,還真是!


    牛車太慢了,時間上就比較趕,不用想了,他還是坐馬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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