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府詫異於他所認識的陸時可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哥兒,沒有充足的理由定然不會闖上公堂,莫非是遇到什麽難事了需要報官?


    這有些猜疑的目光就看向了裴清晏,上下打量著,但是也沒看出來這夫夫兩是不是鬧矛盾了,然後朗聲的對稟報的衙役道,


    “讓他們進來。”


    公堂之上一下變得十分的安靜,趙景然跟趙老太爺心中還是想著眼下的這個案子,如何才能今日就能幹淨的脫身,不用受牢獄之苦,倒是對突然而來的陸時沒有什麽反應。


    他們雖然知道裴清晏有個夫郎,但是卻不知道陸時就是裴清晏的夫郎,也就不會有什麽好奇跟詫異了。


    “你夫郎怎麽來了,你給他傳信了?”楊朝峻肩膀抵了一下裴清晏,他今日上午沒有見到弟妹,現在就見到了,還真是緣分。


    裴清晏苦笑搖頭,嘴裏搭著楊朝峻的話,眼睛卻已經看向了公堂的大門,“自然沒有,這又不是什麽好事,我怎麽會叫他過來。”


    一般人都還是懼怕上公堂的,死不入地獄生不進公堂,這就是現在的小老百姓一生信奉的宗旨,所以沒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誰也不想往公堂跑。


    這個時代的小老百姓的思想自然是不包括陸時了。


    衙門外,跟於氏一同往裏走的陸時,可不是自己要來這衙門的,而是被人三清四催的好吧。


    可是快要走進公堂的時候,於氏兩條腿就邁不動了,連聲音都打著哆嗦,舌頭也捋不直了,“時哥兒啊,我.......我不成,不成啊。”


    神情就好像是要去刑場一樣,頭搖的像撥浪鼓。


    前麵的衙役還以為這婦人是哪裏不舒服了,很是有些煩躁的催促,“知府大人可在裏麵等著呢,有什麽不舒服的也得忍著點。”


    語氣也兇,這讓於氏的身體更加的抖了,非但沒有往前再走一步,反而大大的退了一步。


    衙役見狀就要過來拉扯,陸時趕緊的笑道,“這個官差小哥且稍微等等,我來問問這究竟是怎麽了。”


    這個衙役並不認識陸時,要不然知道眼前的哥兒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哥兒,也不會如此的態度,但還是點頭站到了一邊。


    陸時這才轉頭看向於氏,柔聲的問,“於嫂子你這是..........”


    他能看出於氏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害怕了,不過這來的路上於氏還寬慰他來著。


    一副見慣世麵的樣子,還說知府衙門如何如何,就好像來過似的。


    以為自己這個柔弱的哥兒到了衙門會嚇的栓腿發軟,自己當時還不好說什麽。


    他後世的法院都去過,古代的公堂在他心中並沒那麽可怕。


    “時哥兒,你跟官差大哥說說我就不去了吧。你進去就成,我....... 我真的走不動道了,腿軟的厲害。話、話都說不利索了,啊?你就幫幫你嫂子吧。”


    於氏揪著陸時的手來穩住自己就要往下墜的趨勢,然後眼睛還滴溜溜的看向衙役,好像隨時就要撒腿逃跑似的。


    讓陸時差點想笑出來,此刻他真想將一路上於氏用來給他壯膽的話都還給於氏,可是現在不是慢慢疏導和開解的時候,哪有讓知府大人在裏麵空等,她們在外麵侃大山的道理。


    隻能快刀斬亂麻的,直接一句,“那我讓官差抱你進去,這事我隻是幫忙,無法替代你們的。”


    那於氏心裏也知道,自己如果不進去是要被知府大人怪罪的,她哪裏敢得罪,隻不過她就是指使不動自己的腿。


    心裏真是怕的不行。


    可是當聽說陸時要讓前頭那個五大三粗的衙役來將自己抱進去,於氏立馬腿也不抖了,腰也不彎了,說話的語氣也不虛了,中氣十足起來,


    “不不,不敢勞煩衙役大哥,我能走,能走。”


    要是讓家裏男人知道她今日因為害怕走不動道,讓衙役給抱了,鐵定是要將她打一頓給休了。


    心裏這麽想著,抬頭一看這知府衙門也不那麽害怕了。


    還迴頭拉了陸時一同大步的邁進去。


    陸時嘴角忍不住的就彎了彎,這人都是有弱點的,用最怕的事來刺激,那真的是可以激發很大的潛能啊。


    等兩人進了公堂之後,陸時秉持著從容坦然的風格,規規矩矩的給知府大人行了個禮,因為沒有左顧右盼,都沒有發現側後方那個眼睛都要抽抽的自家相公。


    “小民,民婦見過知府大人。”陸時跟於氏給曹大人跪下行禮。


    沒有功名上公堂自然是要跪下的,陸時還是不習慣使用自己的膝蓋,可惜他是個哥兒,無法考取功名,注定了見官就要跪,隻是以後自家親親相公牛批了自己應該除了皇上之外不用再跪了吧。


    多年後的陸時的確是不用再給人下跪了,隻不過靠的也不是親親相公,這是後話了。


    曹知府也不清楚這兩人是為何要來,通曉內情的衙役剛要走上前去迴稟此事。


    就又被婦人尖銳的一嗓子給怔住了,以為會是剛才那個老婦,卻不曾想是於氏。


    隻見於氏匍匐在地上,聲音因為緊張而特別的洪亮,“知府大人,您是平江城的青天大老爺,您老肯定不會冤枉好人的,這可不關民婦兩口子的事啊,大人千萬也可能不能怪罪我們啊。”


    陸時都想扶額了,這還不如讓於氏就坐在衙門外等自己算了。


    這是扯的什麽八輩子不相幹的話啊。


    曹知府更不解了,這是怎麽迴事,誰冤枉她們兩口子了。


    他知道這婦人可能說不出什麽,直接就問向了陸時,“時哥兒,你們來此是為何事。”


    若是其他的事以後稍後再說,等他先審完趙景然的案子。


    且如果時哥兒隻是來幫於氏述說的,那也不用跪著。


    說起來,這還是時哥兒第一次跪在自己麵前呢。


    “迴稟知府大人,這位哥兒跟於氏就是救治許光祖的人。”曹知府身邊的衙役先一步將事情迴稟了。


    楊朝峻沒想到自己的師弟夫郎還能治病救人,輕咳了一聲,目光捉弄般的看向裴清晏,這一聲咳倒是讓陸時驚覺原來公堂的角落處還站了兩個人。


    裴清晏卻皺起了眉,怎麽自己的夫郎還卷入了這件事裏,他可是不會醫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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