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打他,也不能打臉。”


    懷裏的宋應星拿鞋子扇他手,獄警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抱住宋應星的手又緊了緊,“你要是想打他,我…”


    話說到一半停住,獄警察覺到了不對。


    他能看到的,宋應星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都印上了草莓。


    在他送宋應星來醫務室之前,宋應星身上還沒有這些痕跡。


    也就是說,這些痕跡全部都是地上的大夫種的。


    獄警將宋應星抱著放到沒有玻璃渣的桌子上,轉身提住李燃的衣領,將李燃提起來抵在牆上,“你對他做了什麽?”


    “他還是個孩子,他才十八歲,畜牲!”


    說著,獄警的拳頭揮了出去,帶著一陣疾風。


    “畜牲,我?”


    李燃伸手抓住獄警揮拳的手臂,“你以什麽身份說這句話,擁有看守囚犯權利的獄警?”


    “星星打我,是家暴,我受著樂意,你算什麽?”


    手肘重重擊向獄警的腹部,在獄警吃痛放開抓住衣領的手後,李燃一拳朝獄警的臉打了上去。


    兩人打起來勢均力敵,宋應星站在桌子上,把身旁能看到的所有東西都丟向了纏鬥的兩人,三人因此形成了閉環。


    李燃打獄警,獄警打李燃,宋應星拿東西隨機挑選幸運兒砸。


    三人越打越火熱,李燃和獄警兩人打的最兇,整個醫務室除了宋應星站的桌子,其他地方都一片狼藉。


    “大夫,剛才打群架腿打斷了,出來接一下我。”


    打斷三人打架的是一個聽起來脾氣就很暴躁的男聲。


    “門開著?那我直接跳進來了,快點幫我接一下骨,迴去還要繼續扇那群孫子。”


    男人一跳一跳的進了醫務室,“艸。哪個傻逼和醫務室的打起來?爹的,打壞了誰纏繃帶把腸子塞迴去?”


    ——————


    醫務室除了頭頂的燈泡是好的,其他地方簡直沒眼看,藥品紗布丟了一地,隔床位的簾子破了好幾處洞,牆壁上濕乎乎的,就像被搶劫過一樣。


    “不是,你們傻鼻啊?打架去活動場不行嗎?又寬又大,幾百人群毆都行。他x的,醫務室打成這樣,別人怎麽看病?真幾把一點素質都不講是吧?傻逼變異人。”


    楊樊拖著斷腿走到唯一好的長桌前,不客氣的拍了拍站在上麵的人,“下去看他們打,我要在這兒接骨。”


    “?”


    猛的背被拍了一下,宋應星轉頭不耐的看去。


    “喲,你還不情——願…”


    諷刺的話在對方轉身後戛然而止,楊樊心砰砰亂跳。


    手一用力,斷了的骨被他接迴去,楊樊活動了下剛才接好的斷腿,被他接錯的骨頭吱呀響,他像聾了一樣,“不情願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接骨,接的嘎嘎好。”


    “滾遠點。”


    宋應星不耐道,“煩。”


    “……”


    楊樊沉默了一秒,打算當個聾子,他厚著臉皮爬上桌子,站在一見鍾情的囚犯身邊,“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是昨天新來的那個兄弟?”


    “你有老婆嗎?男朋友?chuang伴?”


    宋應星總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熟悉,就像是他曾經被傻鼻這樣打擾過很多次一樣,但在他的記憶裏,明明沒有任何印象。


    陷入思考的宋應星自然不會給楊樊任何迴應,楊樊不以為然,反而越挫越勇。


    他眼尖的暼到宋應星脖子上的草莓印,心生嫉妒,暗戳戳詆毀道,“不管是和你什麽關係,這個人都太過分了。你瞅瞅,都吸紫了。脖子上血管多,這一不小心可就會沒命。”


    楊樊義正言辭道,“要是換作我,我絕不會做出這種傷害你的事。”


    “……”


    宋應星被喋喋不休的楊樊吵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猛的轉頭看向楊樊,目光冰冷,“說你爹呢,傻鼻。”


    楊樊呆了下,隨即激動道,“就是這種眼神,艸,ying.了。”


    宋應星冷冷掃過在他麵前醜態畢露的傻鼻,正想冷嘲熱諷,耳畔卻響起了李燃的聲音。


    “星星…我給你選擇,你是要走,還是要那兩個答案呢?”


    “之前告訴你我有兩個問題的答案,我騙你的,我一個都沒有。”


    “如果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教你保護你的貓,二,我教你如何被人討厭,你選哪個?”


    “如果你上學了,你就會交朋友,接觸新事物,知道些基本的知識,比如:人類可以通過觀察看出蛛絲馬跡。”


    “你應該上學的。”


    結尾,是伴隨著李燃歎息而說出的話語。


    宋應星不常動的腦子轉起來,他想起來了,當時李燃的神情,帶著憐愛,像是看什麽都不懂的小貓小狗。


    他可不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小貓小狗嗎?白白透了個傻鼻,沒一點兒好處。


    這是他第一次被騙,可宋應星不敢保證開了這個頭後不會有其他人騙他。


    一時間有些無措,宋應星下意識朝最吵的地方看去,獄警和大夫李燃還在打架,他二人纏鬥在一起,連醫務室裏多了個人都沒察覺到。


    宋應星有些不開心,他不想的,不想做那件事。如果做了那件事,他會覺得,他輸了一樣。


    “可我不是小貓小狗,也不需要別人喜歡。”


    宋應星輕聲低語。


    “什麽?”


    楊樊沒聽清,他道,“寶貝,你說什麽?”


    “你喜歡我。”


    宋應星沒有迴答楊樊,他的黑眸定定的看著楊樊,等待著楊樊迴答他的問題。


    “對。”


    楊樊答的很爽快,“我喜歡你。”


    “你不該喜歡我的。”


    宋應星道,“我什麽都不會,還很笨,誰都能騙我,你喜歡我什麽?”


    楊樊愣住。


    幾秒後,他小聲道,“你很漂亮。”


    “去你爹的。”


    宋應星笑起來,他極力控製自己都表情,可還是笑的前仰後翻,眼淚也被笑下來。


    “憑什麽。”


    他突然收了笑,冷冷道,“憑什麽長的好看就要被你喜歡,你算什麽東西?”


    宋應星握拳的手鬆了鬆,他的手心藏了一塊玻璃碎片。


    就像是本能,在碎渣濺到他身上後,他迫不及待的抓住了比較大的那塊碎渣。


    “我不要你喜歡,我是你爹,所以你們都要聽我的。我說,你們都不許喜歡我。”


    宋應星捏住那塊碎片,朝臉劃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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