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著,想了很久,決定去深圳灣公園過夜。或許因為那裏承載了我許多的迴憶。


    羅湖離深圳灣有些距離,我不敢指望自己能認得路、走到那邊,走了一陣後,我便打了個車,直接到了深圳灣公園。


    已經十二點多,公園裏的人都已散去,但遠遠的偶爾也能瞧見一兩個如我一般形單影隻的人,想來他們或許也是和我一般孤獨的人吧。


    我找到以前和江慧、和方婷、和雨晴都坐過的那張長椅坐了下來,想來想去,心中又不禁感歎起來。沒想到我這出來才一兩年的時間,就已曆經三任女朋友了。


    而且,前兩任都令我那麽的折磨、苦痛,如今,我深切的擔心,我和雨晴不知道會不會也是以傷痛收場。


    這或許已不受我控製了。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我躺在長椅上,雨晴一直給我發著消息。我騙她我在酒店住下了,讓她別擔心。


    一點多時,我哄雨晴睡覺,她便沒再給我發信息,我也閉上了眼,放空內心。


    一整個夜晚,我都在入睡和被蚊子咬醒中反複切換,睡的實在是累。沒有多久,天又亮了,廣東的夏天,太陽一升起來便刺眼、灼熱。


    我隻好離開了公園,穿梭在街道上,迷迷糊糊的,我來到了之前和方婷一起住的公寓樓附近,往事又令我無比的傷感。


    我找到之前和方婷一起吃過早餐的早餐店坐了下來,點了些早餐。


    吃完後,我又四處閑逛,一邊思考著以後該何去何從。現在看來,我若是換工作了,華哥定然是不會原諒我的了,我隻能自謀生路。


    可放眼望去,處處繁華的深圳,又何處是我的歸宿呢?


    又逛了一陣,雨晴打電話來了,她問我在哪,我告訴了她,沒多久,她便打車來找到了我。


    我們迴到了深圳灣公園,我們散著步,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我們在海邊的長椅上坐下,一直坐到了中午。


    雨晴帶著我找了間飯店吃了午飯,全程她還是沒怎麽說話。從雨晴的表現看來,華哥並沒有和她說什麽。我也不想再和雨晴提起那些事,盡力避免讓她傷心。


    下午,雨晴依舊陪著我四處逛。她問我,辭職了想做什麽,我搖了搖頭。我心裏其實也沒有答案,但我真的不想再在華哥那些店裏待下去了。


    雨晴倒是很開明,她支持我,鼓勵我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事業。我心中感動,雨晴是那麽的通情達理,令我感到無比的欣慰。


    隻是一想到華哥,我又不禁黯然神傷,事到如今,我完全不知道我們三人該如何繼續往下走,這似乎是個難解的結。


    怎麽說華哥也是雨晴的親哥,況且我是個逃犯,如若我和華哥真的就此分道揚鑣,雨晴不可能也不能跟我走。


    這麽一來,我擔心,我和雨晴的愛情,恐怕也將畫上一個問號。經曆了那麽多,現在我很難相信至死不渝的愛。現實生活中,多少曾經轟轟烈烈的愛情,都湮沒在了俗世之中。


    晚飯後,我們依然在深圳灣公園依偎著。直到深夜,我才將依依不舍的雨晴送上出租車。


    雨晴迴去後,我繼續迴到昨夜的海邊長椅。躺在上麵,我思索著該怎麽辦。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想來想去,我決定明天開始要全力以赴、專心致誌的去找工作。盲目等待、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


    想定,我便安下心來,慢慢睡去。


    又是一夜的蚊子為伴。


    第二天一早,我在附近吃了早餐後,就開始沿街四處走動,一邊觀望著,一邊思考著,一邊尋找。


    深圳這個新興的都市,就業機會是太多了,可不需要學曆的大多都是工廠,而我又不想再迴到流水線按部就班的日子。


    除此之外,就是街上的店鋪招聘,多是服務員之類的,這些我也實在不感興趣,沒有任何前景可言。


    走來走去,經過一個美發店時,我被外麵大玻璃櫥窗上的招聘吸引住了目光。


    招聘上寫著招聘學徒若幹名,經驗不限,學曆不限。


    我想了想,朝裏麵看了進去。


    這個美發店所處位置在一棟大廈樓下,周圍大部分是商業區,也有幾棟公寓樓,地理位置絕佳。


    裏麵看去一百多平米的樣子,幾個發型師正在忙碌著,各自在為自己的顧客打理著發型。他們衣著光鮮,儀表堂堂,一邊工作一邊和顧客們談笑風生,看著意氣風發。


    幾個發型師身旁還都站著一兩個助理,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伺候著客戶,又似乎在學習。


    我不禁對發型師的職業冒起了興趣,我記下招聘上的電話,走出一段路後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是一個女生接的,她聽說是應聘的,便叫來了店長接電話。


    店長言語客氣,專業,我向他詢問了些問題,他一一作答,並邀請我前去麵試。我不置可否。


    掛斷電話後,我猶豫了起來,學徒雖然是包吃包住的,但那店長說,要學到發型師,起碼得要個兩三年,而且還不能保證,因人而異。


    但他說學到發型師後,收入至少四五千以上,而且上不封頂。這無疑是令我心動的。


    然而,要給人洗至少兩三年的頭,這一點就不禁令我望而卻步。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有多少個兩三年?而且結果還未可知。


    我搖了搖頭,繼續往前尋覓。


    今天雨晴沒有再給我打來電話,我也不知道她那邊怎麽樣了,也不敢問。中午找個快餐店隨便吃了午餐後,就又上街遊走。


    現實一再證明知識和學曆的重要性,如我這般高中畢業就被逼進入社會的小年輕來說,想要找到有前景、有發展且稍微體麵的工作,那真是難於上青天。


    晃蕩了一整日,晚上七八點時,我走到一處路邊的公園坐了下來,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我為前景憂傷之時,雨晴的電話來了。這迴雨晴有些興奮,一接通就問我在哪,說華哥叫她來接我。


    聽雨晴這麽說,我心中也是一下就興奮了起來,我想華哥可能想通了。


    我在路邊等著雨晴,她開車來接我。


    不到半個小時,雨晴便開著車來到了我身旁。上車後,她沒多說話,問她,她也不知道華哥是怎麽個意思。


    懷著忐忑的心情,在雨晴一路轟著油門下,她帶我迴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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