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床底下的貴族少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晚上到底經曆過什麽,從床底下滾出來後他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天花板的紅色的床幔仍舊被裹在被子裏麵,就露出個腦袋。


    個子嬌小長相可愛的東方少女拿著他那把用來珍藏的西洋劍,一劍一個小怪物,一劈一個大boss,城堡裏的怪物如果不合夥對付她的話她就跟虐小菜兒似的,甚至還在殺怪的同時順手喝口水。


    夜幕之中,比怪物更可怕的是那個瘋狂的少女,黑色的長發披薩淩亂貼在臉頰,修長的女仆裝掐出她纖細的腰線,紅色的血跡蔓延,從裙擺滴落到地麵上。


    她的右手握著劍柄,在燭光下反光的劍身正在往下流淌著血跡。


    一手掐著那四肢修長張牙舞爪想要撲過來咬她的怪物的脖子,粉嫩的唇瓣叼著金色的鑲嵌著寶石的酒杯,脖子仰起喉嚨滾動。


    有透明的液體溢出唇角,隨口吐掉口中的酒杯她手中一個用力就掐斷了那怪物的脖子。


    雖然是個雙眼瞎掉的怪物,可晝湫戰鬥力的恐怖還是深深的印到了躺在床底下偷窺的小公爵眼中。


    額頭上沁出汗,就連喘氣聲也格外明顯,握著劍柄的手臂微微顫抖,她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好欺負的軟包子。


    軟包子微微咧開唇,那雙烏黑色的眼睛裏翻湧這深沉的惡意以及對世間一切的漠視感,手中的長劍甩出漂亮的劍花然後毫不留情的一劍捅穿了一早就看似死掉的怪物的腦袋中。


    腦漿混著血液湧出,配合著血液飛濺和漆黑複古的背景,就像是崇拜惡魔背叛基督教的畫家畫出來的地獄場景。


    而那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就是主宰這場地獄審判唯一的王。


    小皮鞋踩在木板上的聲音很清脆,噠噠噠的甚至有幾分可愛,安洛瑟木著一張俊臉想,那雙黑色的小皮鞋踩爆眼球的時候就不可愛了。


    整個城堡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上半夜是怪物和血腥的廝殺,然而下半夜就像是灰姑娘的魔法一樣本來已經死去的人們忽然從地麵上站起時光迴溯,血跡消失,所有人按部就班的工作擦拭和修複那些已經破損汙染的建築。


    看著一步一步提著染血的劍和城堡裏最常見怪物的頭顱走迴房間的少女,安洛瑟費力的揚起頭妄想讓對方從自己的臉上看出抗拒和討厭的神情。


    晝湫鬆手丟開手裏的腦袋,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狂的殺人魔扭頭的時候甚至和正在擦拭畫像血跡的女仆對視了一眼嚇得人家手裏的抹布都掉了。


    看了看對方完好無缺的身體和殘破的衣服,晝湫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在往下哩啦哩啦滴血的女仆裝,笑容溫和的看向地上的安洛瑟。


    “公爵大人,你的浴室裏有熱水嗎?”


    看著她‘和善’的笑容,安洛瑟仿佛遇見了如果自己說不下一秒腦袋就會被她砍下來提在手上在城堡裏到處溜達的場景。


    慌亂點頭。


    “公爵大人想讓我服侍你洗澡嗎?”


    拚命搖頭。


    “可是我身上已經很髒了,這可怎麽辦呢?”


    求生欲極強的安洛瑟大聲嚷嚷:“我允許你去我的浴室洗澡!”


    “衣服?”


    晝湫拉長了尾音,她一腳把門關上安洛瑟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在和門一起跳動,咽了口口水安洛瑟滾到了他的衣櫃那裏。


    “都在裏麵,請不要客氣!”


    漂亮的美少年身上沾染了幾分狼狽,因為劇烈的運動整張臉蛋都變得微紅,此時正拚命的揚著下巴指著衣櫃可以說求生欲格外的強烈。


    打開漆黑的衣櫃,裏麵清一色的白襯衣黑色束腿喇叭褲,晝湫緩緩關上櫃門麵無表情,最後動作輕柔的一點點的打開衣櫃的大門,仿佛害怕驚擾打櫃子裏的衣服。


    再次打開,依舊是那奇特審美的襯衣長褲晝湫雖然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但莫名的安洛瑟對自己的審美感受到一陣羞恥感。


    蹲下身,安洛瑟甚至能夠聞到對方身上浸在鼻腔的血腥味,手掌伸平在兩個人的腦袋上比一比。


    這意味不言而喻,兩個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安洛瑟估計也就比晝湫高了半個頭。


    “我…我還會長高的!”


    閉著眼睛喊出了這句話,安洛瑟覺得他今天一天社死的程度比他漫長的人生還要多。


    寂靜的空間裏簡直讓人窒息,這比直麵的嘲諷或者冷嗬一聲更讓人在起不能。


    等睜開眼睛之後安洛瑟才發現,對方,似乎,早就在悄無聲息的時候去了浴室洗漱,收斂了臉上差不多的表情後他從被窩中伸手令人牙酸的骨折聲哢嗒哢嗒響起少年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硬生生折斷脫臼的胳膊從捆的牢牢的被子中伸出,然後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樣一個唿吸的瞬間本來已經折損的胳膊就完好如初。


    緩緩把打成死結的床單解開,安洛瑟麵無表情的談了談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依舊是沒有陽光的世界,仿佛空氣中都漂浮著一層灰塵,少年睜開的雙眼中帶著厭倦最後無所謂的拉起地上的被子撲到床上沉沉的睡過去。


    “請各位遊戲官注意,昨天晚上已經淘汰300位參選者,請剩下的205位遊戲官盡快找出任務線索。”


    在洗澡的空隙,『神選』的主神似乎是終於結束了統計,機械的聲音裏仿佛透著一股子愉悅感宣告著昨天晚上死亡的人數。


    300個…


    紅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晝湫僅僅隻是站在那淋浴就將整個浴室的地板都染得猩紅,哪怕在水幕中她也依舊睜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被熱水打濕顯得更加無辜。


    透過浴室的鏡子晝湫看清了自己腦袋上的數字,她昨天晚上大概斬殺了32頭沒有下體的仿佛是頂著破布的掃把漂浮怪物和三隻四肢修長雙眼失明的怪物。


    腦袋上本來是個位數的數字突然翻倍,變成了。


    36:27:11


    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進食的肚子絲毫都沒有感受到饑餓,反而渾身上下仿佛有著填不滿的力氣。


    那隻粘糊的液體似乎並不能進入副本,但是兩個人的生命卻並不會被副本所阻隔。


    這也是晝湫所猜到的一環,畢竟,那東西都能從副本中跑出來,來到現實擬態變成人了,可以說明那隻怪物是淩駕於規則之上的東西。


    差不多和主神同級。


    至於為什麽副本裏的公爵會和怪物長著同一張臉,晝湫一時之間還想不明白,不過她現在最先要做的就是聯係一個能夠探查到外界信息的隊友。


    一直呆到同樣的場景裏對於探索任務來說無異於固步自封,更何況現在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公爵侍女的頭銜這讓晝湫的行動更加的受製。


    沒有足夠的信息攝入來源,晝湫就無法做到合理的推斷以及模擬規則,如果說以前的話,或許單憑自己的設想就可以得到大部分的信息,但是已經被剔除了的傷口哪怕不是這具身體所擁有的也在靈魂中隱隱作痛,阻止著晝湫有過多的舉動。


    手指微微撫摸向鎖骨,像是變魔術一樣晝湫的指尖忽然夾出了一枚金色的硬幣,是漂亮的玫瑰金在陽光下湧動著某種光澤,可惜的是這枚完美的圓環硬幣上麵沒有絲毫的圖案。


    邊緣處仿佛被什麽人打磨過一樣變得尖銳,晝湫眼神冷淡的看向指尖的那枚硬幣一個響指間,就像是和出現一樣神奇一般硬幣消失在她的指尖。


    將掖在襯衫裏的長發拉出,晝湫衝著鏡子緩緩扯動嘴角,形狀漂亮的嘴唇漸漸勾起一抹溫和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自然的笑意。


    就像是嘴角被絲線牽動的傀儡,晝湫整理好了服裝之後就走出了浴室。


    就像是童話故事裏昏睡的睡美人,本來躺在地上的少年安安靜靜的睡在層層疊疊的被褥之間,唿吸綿長又寂靜,如果不是仔細觀察過甚至會被別人認為他已經死去。


    晝湫並沒有在這裏過多停留,她推開門站在一名管家的身後。


    感知隔絕…真的隻能隔絕自我感知嗎?


    柔軟的指尖觸碰到肩膀,年長的管家微微迴頭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晝湫雙手放在身後,笑容溫和。


    “沙文管家,您能看到我嗎?”


    耳邊仿佛是細碎的聲音,男人皺了皺眉後退了兩步看著麵前的框架,油畫上麵畫出的圖案怪異又詭譎。


    是時間太長沒有送去維修所以木頭被腐朽發出的聲音嗎?


    他這麽想著,自然而然忽視了就站在他身前的少女。


    從昨天晚上就發現了,在接觸到的物體,又或者說在注意力全麵集中的情況下<感知隔絕>這一技能是對其他人也有用的。


    其中就包括了,讓他人對自我的認識度降低,最後直接忽視視若無物。


    被殺死的怪物能夠增加體力點,還能增加存活時間,對於晝湫來說一下從不可控物變成了一個移動的血包。


    別墅的深處,卡維拉猛地打了個寒顫,不知道為什麽,他剛剛覺得有人在念叨自己。


    在沒有迎接血紅之月的時候,卡維拉可以說一直很清閑,昨天的那種情況屬於意外,畢竟在不清楚大概的任務之前他的立場一直是中立。


    沒錯,和之前晝湫猜測的差不多,卡維拉就是同班同學兼同桌,袁弘琦。


    袁弘琦平時在學校無論和誰相處交談的時候都很冷漠疏離顯然隻要是參加『神選』遊戲的人,就一定知道如果和自己接觸的時間長了對方也會來到這個遊戲。


    依舊是成熟女性模樣的袁弘琦呆在身份卡的房間緩緩唿出一口氣,他的技能是<身份卡牌>。


    每來到一場遊戲副本,56張撲克牌中就會自動彈出一張牌成為他的身份和在遊戲中存活的條件。


    點數越大,在副本中得到的身份就越強大,點數越小,在副本中得到的身份就越邊緣和薄弱。


    這種技能對於一無所知就進入副本參加遊戲的玩家們來說可以說是絕頂的完美了。


    既能混入npc之間不被普通npc攻擊還能得知副本的大概信息來確定目標任務的方向,隻要小心翼翼的苟住,後期想贏那叫一個手到擒來。


    鬆了鬆領口的領結,袁弘琦整個人都癱軟到了房間裏的沙發上,哪怕經曆過這麽多場神選的遊戲他還是沒法適應這種恐怖且混亂的場麵。


    迴過神之後袁弘琦才想起來晝湫,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經曆過那麽多副本遊戲之後哪怕再怎麽有良心善良的一個人感情也差不多被消磨殆盡了。


    但畢竟兩個人不僅是同班同學還是同桌,所以袁弘琦還是冒著一定的危險吩咐中心值在50的角色幫自己留意。


    因為抽到的卡是黑桃七,所以袁弘琦這場的身份不高也不低,身份卡甚至還特意交代在城堡的兩方勢力中卡維拉屬於老派,老公爵的手下,這對於袁弘琦來說是個一旦拿捏不好就會被副本的怪物撕碎的角色。


    因為高層的身份,以及角色的標簽第一晚的袁弘琦隻是親眼目睹了那些場麵,他所居住的樓層為二層,晝湫所居住的城堡樓層為六層。


    所以袁弘琦並沒有看到晝湫昨天晚上大殺四方的模樣。


    眉宇間有些煩躁,一時之間也說不上是什麽,如果是單純的擔憂對方或者說可憐那也不至於讓人心那麽的鬱躁不安。


    應該是純粹的,那種發現,就在自己身邊的人遇難了那種感覺,可是偏偏自己已經被社會打磨的光滑,哪怕心中再怎麽激動也沒法再用最初的態度迴應這份心理。


    叩叩叩。


    現在應該是副本中的安全事件,袁弘琦又換上了卡維拉的表情一臉冷漠的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那一瞬間,袁弘琦的瞳孔地震。


    可是究竟是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麽僅僅一個晚上,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同桌穿上了副本最大boss的睡衣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有病請吃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禦之啟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禦之啟零並收藏快穿之有病請吃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