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彰顯青青表妹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是不同的,溫嶺南和溫頌特地帶著晝湫去了城北那塊地的競標。


    沒有選擇一貫的包廂,溫嶺南拉著晝湫的手,眾目睽睽之下坐到了大堂之中的高座。


    這次的土地競標參加的都是這邊的上流人物,看著溫家的兩兄弟沒有像往常一樣圍著孫琦反倒是領著一個臉生的小姑娘參加一時間,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溫頌暗地裏勾唇,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議論的感覺,孫琦就是在這片區域議論聲逐漸增大的時候出現的。


    她的身後站了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年那也是個麵生的麵孔,那少年長著一張驕陽般俊臉可又做出一副冷傲冰霜的態度。


    溫嶺南迴頭,就看到孫琦討好似的朝那少年笑笑,引路。


    握著杯子的手一下子收緊,溫嶺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少年,終於在孫琦快要經過他們的時候忍不住開口。


    “小琦,請問這位是?”


    孫琦看到是他,本來笑容滿麵的模樣立刻就收斂了下去,又慢慢的瞅了一眼席燈含羞待怯的開口:“這是前幾日我救下來的小公子,現在正在為我賣命。”


    “原來如此,小琦還真是一如往常般善良,不過孤男寡女又無親緣關係日日待在一起終歸是對名聲不好。”


    每天都關注著對方,溫嶺南怎麽不知道她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呢,臉上的笑容溫和溫嶺南上前伸手自然的替孫琦將臉頰邊的發絲挽到耳後。


    孫琦徑直拉著人朝樓上的包廂走去。


    “兄長,坐下吧,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溫頌出聲提醒,溫嶺南這才發現,四周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這邊像是在看好戲一樣,溫嶺南立即坐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果說溫嶺南和溫頌兩個人都是雙生子,性格又相同有什麽不一樣的區別的話,那便是溫嶺南是隻笑麵狐狸,而溫頌是條陰毒的毒蛇。


    狐狸狡猾又多情慣於偽裝,毒蛇不被人容許存在於世便戴上了能夠讓世人接受的麵具。


    兩個人雖然明麵上都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但是溫嶺南更愚蠢些,溫頌則是更加的內斂瘋狂。


    這次的拍賣會毫無意外的被孫琦收入囊中,晝湫全程都毫無存在感,仿佛根本沒有參加這次的拍賣。


    席燈順手買了個好東西給她,花的是孫琦的錢。


    包廂裏的孫琦一臉肉疼的看著自己的錢包,讓他大出血的不是城北的那塊地而是席燈手裏的那根血玉煙槍。


    槍身通體彎成一個自然的弧度,血色的玉石經過精雕細刻杆身延伸出一條又一條纖細的藤蔓,煙嘴是由一塊玄玉鍛造的觸之溫涼,煙頭的煙腔如同一朵血色的紅蓮,紅蓮的下方又延伸出一條金鏈細細的纏到煙嘴。


    這是個紫品的法器,可以用來施展香術和防禦,其他宗門的也就研究過香味的宗門可以用,不過要說香,還得是看合歡宗。


    孫琦心疼的捂住自己的錢包,隨即一臉了然的看著席燈:“這是給你師傅的,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能不能看到修仙界第一妖女的美貌。”


    她的語氣裏的調侃席燈怎麽能聽不懂,席燈神情淡定沒有絲毫心事被別人戳破的窘迫:“別打我師傅的主意。”


    “什麽叫打她的主意,想看看第一妖女的美貌就是想算計她了?”


    孫琦攤手,臉上的表情格外無辜,席燈嗬嗬冷笑。


    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孫琦之前聯係他,說讓自己配合他演一出戲,作為條件嘛,自然是席燈在拍賣會上看中了什麽東西孫琦付賬。


    不舍得自己的人受傷,就花錢來雇他,還想算計他師傅,我呸。


    把煙槍收起來之後席燈當著她的麵翻了個白眼。


    孫琦這個瘋女人,除了阿七以外連她自己都不在乎。


    眼看他轉身就要離去,孫琦站在原地手裏麵握著一塊木雕:“席燈,守口如瓶我就不會動你師傅。”


    席燈本來要出門的動作一怔,無所謂的攤手:“我什麽都沒看見。”


    看著他遠去,孫琦將戴在脖子上的哨子吹響,一眨眼的功夫阿七就從遠處趕了過來。


    “姐姐。”


    孫琦伸手,阿七立刻蹲下將自己的腦袋送上去,任由孫琦將自己的一頭長發揉亂。


    這人啊,都是有三魂六魄的,隻要三魂六魄健全,那麽這個人就是一個健康的人。


    可是如果三魂六魄中缺少了某一個,輕則癡傻重則將永生永世都醒不來。


    “姐姐,你很傷心嗎?”


    孫琦被阿七突然出聲的詢問叫迴神來,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樂嗬嗬的詢問:“為什麽會這麽想,我很開心啊。”


    毫無感情的雙眼像是最純淨的湖水,直勾勾的望到了孫琦的眼中,阿七的手指直到孫琦心髒的位置確定的開口。


    “可是你的這裏,在流淚。”


    “是的……我實在是太傷心了,阿七。”


    孫琦見他發現了也不做爭辯,直接緊緊的摟住少年。


    為什麽呢?


    為什麽一定要是他。


    為什麽自己沒有早一點的注意到。


    孫琦雖然在外麵表現的很善良大體,實際在那裏依舊是貴族的傲慢,通俗的說就是毫不在意平民。


    當年第一次見到阿七的時候,孫琦把人救下來之後就不再過問,一個小乞丐而已救下了就交給手底下的人管就好。


    在迴家的路上也不過照顧了他一天,幼年的孫琦就將阿七交給了自己的師傅。


    為了培養自己家族的勢力,各個貴族通常都會在暗地裏發展一些暗衛殺手之類的行業,而他們族中的弟子,當然不可能去幹這種危險的事情。


    所以通常這些貴族們都會以救濟的名義找到無父無母的乞丐收養訓練加以培訓,就變成了殺手。


    甚至為了安全起見,貴族們會派人抹除這些工具人的情感,又或者給他們下毒。


    一開始的阿七隻是被扔到了鬥獸場當一種樂子,後來管事的發現了他的天分就被送到孫家的殺手總部進行培訓。


    孫琦還記得兩個人之後的見麵,明明是手中有著無數人性命的殺手,阿七的那雙眼睛卻純潔的像是剛出生的小狗。


    似乎是因為自己救過他,於是這條狗就認主了,成為了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刃。


    喜歡好像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孫琦撫摸著阿七的腦袋:“阿七喜歡我嗎?”


    少年傻乎乎的點頭,他不懂喜歡是什麽意思,他隻願意附和孫琦,無論孫琦說什麽,都是對的。


    “騙子…”


    連感情都被剝奪的人,怎麽會喜歡人呢。


    孫琦抱的更加緊了,阿七自然的迴抱著,他嘴笨,聽到了那句騙子,他本來是想說自己不是騙子,可是嘴巴太笨了阿七解釋不清楚。


    姐姐願意說自己是騙子那就說吧,隻要阿七知道自己不是騙子就行。


    “青青,群英會就要開始了要陪我們一起去看看嗎?”


    迴溫家的馬車上溫頌忽然開口,晝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整個人羞答答的縮在角落:“可是我的修為不好,如今才剛剛築基。”


    溫嶺南在一旁笑:“沒關係,隻是去看看而已,群英會百年才一次這次不去就要等100年之後了。”


    聽到他們這麽說,少女微微攥拳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點了點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溫嶺南不動聲色的和溫頌對視了一眼,像是不經意間溫頌的手挨到了晝湫。


    低著頭養魂的晝湫迴過神來,直接疑惑的抬頭不解的看向溫頌。


    溫嶺南向後靠了靠,溫頌抬手慢慢撫向她的臉頰語氣格外深情:“其實青青,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是不對的!”


    手掌忽然被打開,溫頌錯愕的看著她,卻隻見到少女雙眼含淚求助似的看向另一邊。


    “我…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二哥哥對我來說,其實就隻是哥哥而已。”


    慢慢收迴手,溫頌臉上麵無表情,語氣卻有些失落。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原來,喜歡的是溫嶺南啊。


    迴家的路上氣氛有些尷尬,看著對方逃似的離開溫嶺南調侃:“不是你看中的獵物嗎,怎麽到嘴都跑了?”


    “是啊…我可真失敗。”


    溫頌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他看向溫嶺南,對方的腰間掛著一個香囊,當初孫琦買了兩個,她一個,還有一個本來是要給自己的,卻被溫嶺南頂替拿走了。


    本來兩個人之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他們是雙生子,本來就親密無間,可是為什麽?


    似乎每個人看到的都隻有溫嶺南,就因為他是老大?


    就因為他比他溫頌早出生了一會兒?


    為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隻會停留在溫嶺南身上?


    瞳孔中溢出粉色,溫頌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前麵正在行走的溫嶺南,耳邊仿佛有個聲音在蠱惑著,他牽出了溫頌內心的自卑以及所有的質疑。


    那些不滿與憤然在這一瞬間被拉到最大,然後溫頌又狠狠的壓製了下去。


    孫琦第三天的時候去了溫家一趟,她不著痕跡的問了一遍溫嶺南為什麽沒有見過晝湫,溫嶺南隻是說對方提前和溫頌一起離開去蜀山參加群英會。


    “怎麽迴事,你師傅呢?”


    那邊席燈的聲音有些失真,似乎是呆在某些空曠的地方:“被關起來了,放心,答應你的已經做好了。”


    迴到家後,孫琦連忙用傳音聯絡席燈,得到了席燈的迴答後才放下心來。


    是上次溫嶺南和溫頌去的那個密室,晝湫被關在地牢裏細致的看了一下,這上麵似乎加了壓製修為的法陣。


    席燈在地牢外麵皺著眉頭看著這些法陣,這東西似乎隻能從外麵破解,裏麵破解的話會驚動溫嶺南。


    “師傅,就在剛剛來的時候,我看到隔壁的房間還有兩個人。”


    稍微摸出了一點門道席燈開始著手,晝湫似乎被喂了軟骨散不過渾身上下除了看起來修為消失以外也就虛弱了一點而已。


    晝湫摸了摸牆壁:“應該是溫家的兩位長輩了。”


    從他們到溫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溫父和溫母,之前也問過孫琦,說是兩個人外出遊曆,將家事都交給溫嶺南兩個人打理了,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他們兩人的情況怎麽樣?”


    親生父母被自己的孩子囚禁起來,還真有趣。


    席燈頓了頓,才慢慢開口:“男的雙手被吊起來,舌頭被割掉了,渾身的修為散盡都是傷,女的好像瘋了也沒有修為,坐在凳子上胡言亂語的。”


    不過隻要那個男人發出一點動靜,那個女人就會瘋狂起來敲打著牆壁嘶吼著,如同想要撕碎對方的惡鬼。


    “果然…溫家也被感染了。”


    席燈把這句話聽的真切,他雖然經曆的多卻也不懂感染到底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們之前做的那些事也是因為家族裏的人被感染了才會做?


    那為什麽要以易容潛入的方式來做?


    甚至要離開合歡宗?


    被什麽東西感染了,妖?鬼?還是傳說中的魔?


    或許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需要等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才能知道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掉溫頌。


    因為明麵上溫頌是帶著晝湫去參加了群英會,所以現在他不能出現在公眾,此時應該在這間迷宮牢房中的主間。


    孫琦拜托他們的事情很簡單,挑撥溫嶺南和溫頌兩兄弟之間的感情,然後她再從中作梗整垮溫家,等溫家垮了之後她就捧阿七上位,讓他名正言順的成為溫家家主。


    之前種在兩個人身上的法術已經開始生根發芽,這麽快的生長速度,隻能說明在這之前,他們兩個人之間就互相都有怨恨。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看孫琦怎麽操作,當然如果孫琦操作失誤,她就要麵臨兩個瘋狂的複仇者。


    聽到這邊動靜的溫頌邁著悠閑的步伐走過來,他一身長衫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溫和的,隻不過那雙眼睛光讓人看著就不寒而栗。


    “哎呀,醒了嗎?真可惜啊,醒了你就該死了。”


    一隻粉麵的繡花鞋從肮髒的地牢中踏出,少女彎腰起身的瞬間所有的一切掩飾都如同花瓣落下般逝去。


    那張先風道骨卻依舊美豔的臉龐緩緩抬起,溫頌仿佛看到生活在地獄裏的阿修羅緩緩張口。


    “席燈,殺了他。”


    一道冷光閃過,溫頌甚至感受不到刺痛,他伸手摸了摸脖子指尖上滿是血跡。


    之前那個出現在孫琦身邊的少年軟和了一張臉,殷殷切切的看向那張讓他陌生又熟悉的臉蛋。


    像是發覺自己在看,美人修羅緩緩勾唇滿是愉悅的盯著他的脖子,最後毫不留情的移開目光。


    “別走…”


    喉嚨發不出絲毫聲音,溫頌像是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孩子拚命的伸長手臂。


    他仿佛迴到了小時候被母親故意落到深山老林中的時候。


    最後呢?


    溫頌想起來了,他整整跑了兩天一夜才從那裏迴家。


    迴到家之後沒有一個人安慰他,隻有孫琦在路過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手帕。


    從那天之後溫頌就學起了溫嶺南的作態,他們從來沒有玩的權利,每次看到別人就隻能豔羨。


    那天,他玩的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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