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今天和那個遠方來的表妹玩的很開心?”


    溫頌手裏麵還掐著晝湫給他用青草編的螞蚱,猛地聽到溫嶺南的聲音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慌亂的將手裏的草螞蚱背在身後。


    “兄長…”


    溫頌不動聲色地將螞蚱放到袖子中,彎腰朝著黑暗處行禮。


    “青青表妹純如稚子,與她玩鬧確實開心。”


    不過是短短半天的相處,溫頌自然不會給一個陌生女人開脫,不過迴憶起對方時依舊被那雙明亮的眼睛給閃花了眼。


    “你倒是玩物喪誌了,之前放在小琦身邊的投影石什麽情況?”


    溫嶺南冷哼一聲,倒也不繼續追究他轉身朝著後方的書房走去,溫頌在他身後一步一步的跟著。


    “小琦好像是厭倦了那個物件的款式,讓人把它放到倉庫去了。”


    溫嶺南和溫頌口中的東西自然是修仙界一個可以用來偷窺的東西,明麵上和普通的寶石光澤差不多實際上卻是一種可以用來傳播的靈石。


    不過大家平日裏都會用一大塊用來傳訊,溫嶺南兩個人是將一整塊石頭磨碎細細打磨方式到一個珊瑚擺件上送給了孫琦。


    不過孫琦最多把它擺到自己房間的客廳,可這依舊是他們兩人離對方的臥房最近的一次。


    纏綿的粘稠的占有欲,就像是在陰暗角落裏蠕動的不知名的液體,他們妄圖侵占所有,然而,現在卻隻能躲在狹小陰窄的角落裏麵偷窺。


    書房的花瓶被轉動,露出了隱藏在牆後的密室,兩個人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後方的石門慢慢閉合整個空間都被黑暗侵蝕。


    慢慢的,隨著他們的下行一道道的地下通道為他們敞開,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血腥味,溫頌轉頭看向某個房間。


    裏麵是細微摩擦的鐵鏈聲,和男人的悶哼。


    他一直都很害怕這裏,自從小時候不小心被推到這裏麵,溫頌雖然臉上麵無表情,可是他的小腿卻在微微顫抖。


    一隻手不小心觸碰到了某個溫涼的東西,溫頌的注意力整個的都被轉移,他捏了捏,是那隻用草編的螞蚱。


    終於來到他們的目的地,一間亮如白晝的房間,整整齊齊的擺滿了許多的觀影石,而那些石頭上全部都是孫琦的身影。


    角落處擺放著不少少女的人偶,她們的身上穿著各色的衣裳,肢體動作之間像極了…孫琦。


    是從少女時期一直到現在年齡的孫琦,鮮活的麵孔,從一開始的笑容滿麵變成如今的冷麵相對。


    溫嶺南的聲音輕緩:“阿頌,你說,我們難道對小琦不好嗎,我們那麽愛她,而在今天你知道她和我說什麽嗎!她竟然說我們毫無關係!!!”


    本來溫和的聲音忽然放大,透露著一股子歇斯底裏的意味,溫頌看向錄像石上麵的畫麵,那張冷漠的俏臉。


    他抿著唇不發一言,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們二人之間一直都是溫嶺南在主導一切,溫頌的想法又和他格外的相似。


    (溫頌:溫嶺南,一種親哥類型的嘴替。)


    “孫琦……孫琦!她想要離開我們!不可以,絕對不行!她憑什麽能離開我們!”


    溫嶺南在那裏發瘋,溫頌撫摸袖子中的螞蚱,溫嶺南終於察覺到了整間室內的氛圍有點不太一樣,他停止發瘋看向溫頌。


    溫頌這時候才終於開口,他站在所有少女人偶的正前方,一張臉,一半隱匿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光明裏。


    “兄長,一定要是孫琦嗎?”


    修長玉白的指尖捏起那隻用草編織而成的螞蚱,溫頌的指尖緩緩用力,本來看著精致的螞蚱,被擠壓的逐漸變形。


    “孫琦就像是這隻精致的草螞蚱,當我們把它玩壞了之後,又要去哪裏再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呢?”


    “兄長啊……相比於將她摧毀,不如讓她變得孤立無援。”


    到最後,脆弱的在海麵上漂浮的小舟不自然會像大海上的輪船求救嗎?


    “在此之前,青青表妹可是個很好的玩具啊。”


    看著自己胞弟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惡意的笑容,溫嶺南思索之後也勾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笑容。


    是啊,孫琦最近的行為將他都快要折磨瘋了,若即若離,點到為止,好像被他牽在手中的風箏的繩子搖搖欲墜。


    他們精心策劃了這麽多年,太需要一個宣泄口了,又不舍得傷害孫琦那就拿另一個人來做實驗好了。


    烏雲聚集在這裏,雷鳴隨著閃電狂風卷著暴雨,夏至之前的暴雨似乎是在宣告一位狂暴的暴君的來臨。


    席燈躺在自己臥室硬邦邦的床板上睜著一雙死魚眼,這麽些年他早就不怕打雷了,然而為了接近某個人,他隻能無奈的利用自己小時候的黑曆史。


    在雨夜裏,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晝湫披上一件外衣就提著油燈去開門,這麽多年,在這種情況會敲門的除了席燈就沒有別人了。


    打開門的瞬間,晝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少年的眼睛下垂眼尾泛著紅暈看著可憐巴巴的,一頭參差不齊的長發垂在身後高大的身形將門口擋了個嚴嚴實實。


    如果說是小時候的席燈做出這種舉動,那就是小型犬的柔弱,而如今,席燈,那麽大一坨堵在門口,就像是一頭成年的雪橇三兄弟故意一臉無害的堵著你。


    想了想,少年蹲下身兩根手指緩慢的捏住了晝湫的衣角,哼哼唧唧的搖了搖:“師傅…我害怕。”


    “不信。”


    被擾亂一場清夢晝湫麵上帶笑,手上的動作不停,準備直接準備把門關上。


    席燈一雙眼睛瞪大,隨即整個眼眶都濕潤了下去,他抿著唇不發一言的看著晝湫的動作,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的滑下。


    (499:蚌埠住了,家人們,這特麽是哪來的成精綠茶?


    席燈:想學嗎?合歡宗正統出身,不要998,隻要888包你學會。)


    房間裏的氣氛安靜,席燈平躺在地上兩隻手老老實實的交疊在小腹上,他忍不住睜起一隻眼睛悄悄的往床上看,卻發現晝湫側著身支著腦袋看著他。


    幾乎是砰的一聲,席燈覺得自己的整個大腦都要炸開,兩隻手臂慌亂的擋住臉頰,房間裏麵依舊是安靜的,然而席燈身上的溫度卻在一點點的升高。


    裸露在外麵的一隻耳朵紅的像是要滴血,晝湫瞅了一眼覺得好笑。


    兩個人就這麽相繼無言的度過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席燈才單方麵的從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緩過神來。


    手裏的食盒是派紙人買迴來的家釀居的頭牌點心,少女奮力的舉著三層食盒搖搖晃晃的像是個笨拙的小鴨子。


    “青青表妹?”


    看到她這副模樣溫嶺南反倒有些不太確定,然而聽到他唿喚的晝湫揚起一張小臉笑出了兩個小梨渦。


    “哥哥!青青買了好吃的點心,要來和我一起嚐嚐嗎?”


    溫嶺南笑著點頭走過去,他體貼的接過食盒卻被手臂上忽然傳來的重量帶的一個趔趄。


    “哥哥,怎麽了?是拿不動嗎?”


    本來就沉重的手臂上又被兩隻手攥住往下帶,溫嶺南扭頭卻看到那一雙毫不掩飾擔憂的清澈雙眼,大腦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一直迴蕩著五個字。


    是拿不動嗎?


    拿不動嗎?


    不動嗎?


    動嗎?


    嗎?


    仿佛是一種對他實力的質疑,溫嶺南的好勝心一向很強,他雖然麵如溫玉但骨子裏卻是個要強的人。


    故作輕鬆的舉起手裏的食盒,溫嶺南裝作不屑的晃了一下,渾身上下仿佛連腳趾都在用力。


    “哎呀!哥哥要是實在拿不動,就讓青青自己拿吧!我可以的!畢竟哥哥實在是太虛弱了。”


    畢竟,實在是,太虛,了。


    大腦中仿佛就隻聽見了這幾個,溫嶺南勉強的露出溫和的笑容:“哥哥拿的動,青青表妹盡管說要去哪,我拿得動,我可以。”


    晝湫眨巴眨巴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指著離這裏最遠的那個院子慢吞吞的說:“想去迎春園賞花,哥哥你行嗎?”


    “行!”


    499發誓,他從溫嶺南口中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裏麵聽出了咬牙切齒。


    於是等溫頌在迎春園裏一直等不到晝湫所以過來找她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少女走在高大的男人身邊,雙手背著微微彎著腰,發絲從脆弱的脖頸處傾斜而落,眉眼彎彎如同天上星辰。


    心裏麵莫名有些不爽,溫頌上前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插在了兩人之間。


    “二哥哥,你來啦,我就知道哥哥對我好,會來接我。”


    少女的手臂直接挽了上去,溫頌渾身一僵也顧不得兩人之前的氛圍,呆愣愣的跟著她走。


    席燈身上貼了一張隱匿符,他站在院牆上靠著一棵大樹,又看了一眼站在他們附近的孫琦和阿七,忍不住歎了口氣。


    什麽時候師傅身邊才能隻有他呢,這種人山人海的日子,真不是他們這對相親相愛的師徒能過的。


    “哥哥,累不累?”


    聽到她喊哥哥,溫頌本來想下意識的迴應,卻發現晝湫的腦袋是朝著另一邊喊的,本來張開的嘴巴慢慢合上,溫頌看著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臂,默默將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如此拉扯間,一道翩然的身影忽然出現,孫琦想了想還是捂住唇嬌柔造作的後退了兩步:“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晝湫十分給力,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樣,一雙眼睛立刻就湧出水花,連忙扯著溫頌的衣角躲在他身後。


    “溫嶺南,城北的那塊地正在交付,你一個主事的,在這裏廝混成何體統?!”


    聽到她這種語氣,溫嶺南一雙眼睛暗了暗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晝湫,卻也不再做任何解釋。


    “姐姐不要怪哥哥,是青青要求哥哥陪著青青去野餐的,哥哥不是故意放棄陪著你來陪青青的。”


    孫琦抬頭,對麵的少女一手揪著一個,從下往上看她的時候總能注意到眼尾處的那抹紅暈,看起來嬌弱可憐仿佛受到了什麽極大的委屈一樣。


    她想了想露出了後媽式的微笑,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們抬手就是幾十萬靈石的生意,你一個孤女讓阿南和阿頌損失了這麽多錢你拿什麽還。”


    [不夠狠,孫大小姐啊…]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男聲,孫琦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這對師徒到底是在搞什麽,哪有人要求別人用惡毒的語言攻擊自家師傅的?


    孫琦好像氣昏了頭,用力的閉了閉眼睛,身子也跟著晃了晃隨即用一種嫌惡的眼神盯著晝湫:“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做什麽的,這麽不檢點。”


    等她說完溫嶺南才出聲打斷她,一向溫和的語氣也冷了下去:“孫琦,你在胡說什麽?”


    似乎發現他突然忤逆自己,孫琦好像不可置信一般向後倒退了兩步。


    她抿嘴,她咬唇,她的一雙眼睛瞪的似銅鈴,她的腳步快如小旋風。


    看著她跟個小旋風似的一溜煙的就逃走了,溫嶺南隻能無奈又帶著歉意的衝著晝湫笑笑,隨後又好似有些失落得替她解釋。


    “小琦她…她不是有意的,可能隻是因為我沒有陪著她鬧脾氣了吧?”


    聽到他這麽說,溫頌下意識的想看看晝湫究竟是什麽反應,少女輕輕皺了皺眉頭,一雙眼睛裏麵像有些許的不滿但又很快的湧上了心疼。


    “姐姐她怎麽能這麽說哥哥,哥哥為了她付出了這麽多,姐姐,怎麽能故意曲解我和哥哥呢。”


    少女的一張小臉慢慢湧上紅暈,她含羞帶怯的看了一眼溫嶺南,語氣也是吞吞吐吐的:“要是,如果是我就不會這樣,哥哥這麽好,姐姐還冤枉哥哥,真的是太不成熟了。”


    溫嶺南忍不住附和,溫頌揉了揉她的腦袋:“當然還是我們青青最懂事,最乖巧,最聽哥哥們的話了,對嗎?”


    晝湫點頭,笑得春光燦爛,笑得人畜無害,她扯著兩人的衣角掌心靈力緩緩波動,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嗯。


    話音落下的瞬間,溫嶺南和溫頌都感覺心頭仿佛有一口大鼓被狠狠敲動。


    席燈蹲在牆頭上挑了挑眉,魅惑成功了,計劃該進行到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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