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恆得知琅琊便是‘已死’的天佑帝時,已經是公孫月解毒之後的半月。


    他看著鄭受給他的書信,看了片刻便開始長籲短歎。


    重耳端著茶水走過來,看見齊恆一直在歎氣,便問:“陛下為何歎氣?”


    齊恆搖頭道:“何苦來哉?這琅琊便是斡旋,斡旋便是琅琊!他當年竟然詐死以求解脫,實在是.....”


    重耳蹙眉。


    當年他可是因為殺了天佑帝斡旋背負了太久的重壓,很擔心有一日會被人抓出去殺了。


    如今聽說斡旋根本沒死,是詐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這....他為何要如此?!他不想當這個皇帝便不當!為何要如此戲弄眾人?!”


    齊恆笑道:“他不是戲弄眾人,而是真的想要解脫,離開天佑離開所有熟識的人,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重耳頓了下,眉眼間多了些許波瀾。


    從齊恆那處離開後,剛走到門口,便有幾個小太監笑著對他指指點點。


    “嗬嗬,看他那柳腰細肩的樣兒,真真一個在臥在他人榻下狐媚子的模樣!”


    “你可別小看了這狐媚子,人家的手段可多著呢!先是成了天佑帝的新歡,後來天佑帝走後,又認了咱們陛下為親哥哥,對了,還有那個鄭受,也是認了哥哥,據說是晉國的一個世子,他如此出來招花引蝶的,晉王知道嗎?!真真是丟了皇族的臉麵!”


    “說的也是。他這樣的自甘下作,別說是那些帝王王子王姬,就連我們這些閹人都看不起!嗬嗬,虧他還能日日行走於日下,也不怕被人戳破脊梁骨!”


    “噓~小聲點,小心被他聽了去!”


    “聽就聽見了!他都不怕丟人,還怕人說他?”


    “嗬嗬,一個軟骨頭,確實,我們就算是當麵唾他,他也不敢吭個半聲!”


    “啪嗒!”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陣托盤掉茶碗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幾個人一看,不遠處摔下托盤之人竟然正是重耳!


    一群人瞬間作鳥獸散。


    而重耳愣在當場,滿臉怔然。


    之前不覺得,現在天下暫時太平了,這所有人就把目光從天下大事放在身邊小事了。


    而他這個‘異類’,自然就成了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齊恆之前其實也被人傳過,與晉國皇子後來的南安國長公主駙馬有染,可是後來隨著齊恆娶了皇後葉氏,後來葉氏更是給他生了一雙兒女後,自然謠言不攻自破。


    可他......


    他該怎麽辦?


    翌日,重耳跪到了齊恆的麵前,低聲道:“請陛下賜予我一個妻子!”


    齊恆正在批奏各方州縣的來報,乍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磋頓了下,問:“你,你說什麽?”


    重耳俯首道:“重耳請求陛下為我娶一個妻子!”


    齊恆一頓,隨即微微頓眉。


    重耳是什麽情況,他再了解不過。


    而他竟然忽然間要讓自己賜予他一個妻子?


    思索片刻後,他站起來,過來將俯身叩地的重耳帶起來道:“起來,我們慢慢說。”


    “你是說.....你想要一個妻子?”齊恆問重耳。


    “是!陛下!”重耳柔柔道。


    齊恆笑了下道:“本王對你還算了解,正如你也知道本王的一些曾經過往一樣。重耳,你告訴寡人,你是真的想要一個妻子,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要一位妻子?”


    重耳抿了抿唇,沒有作答。


    不過這一刻的沉默也就告訴齊恆答案了。


    齊恆笑了下道:“你放心,本王會為你安排好這一切。”


    重耳再次跪地叩首,聲音哽咽:“多謝,陛下!”


    半月後,重耳與一位叫齊薑的少女結了婚。


    新婚夜,重耳還將自己的過往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少女。


    重耳本以為少女會嫌棄厭惡她,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騙她。


    沒想到,少女不但不嫌棄,還心疼他,告訴他,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重耳第一次作為男人去做了那些事,對他的新婚妻子百般溫柔,婚後二人恩愛美滿朝朝暮暮,一下將原本所有的謠言打破。


    重耳依舊是在殿前伺候,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暑往寒來,一年過去了,重耳收到了一封來自北疆的信。


    信是他的外祖寄來的,先是一頓寒暄,直到後麵,才忽然提及了晉王,提到了晉王的身體。


    重耳狐疑,畢竟外祖與他多年前就斷了往來,甚至之前他同九國盟軍一同去攻打北疆的時候,外祖父都沒露麵。


    這次怎地忽然就來信了?


    直到趙瑾來信,說明晉王病危,各路人馬齊聚襄都,都想爭奪晉王之位!


    重耳看著這兩封信,蹙了蹙眉。


    齊薑見他愁眉不展,端著一杯茶走過來遞給他問:“夫君這是為何愁眉不展?”


    重耳將兩封信放在桌上,歎道:“我父王病危,恐怕沒幾日了。”


    齊薑知道重耳幼時便被拋棄,頓了下問:“你是想迴去見他?”


    重耳搖搖頭,笑道:“我早已被他拋棄,即便是我迴去,也進不去那皇宮,何必自取其辱?”


    齊薑默默。


    但是過幾日後,忽然有一日,齊薑帶了兩個北疆之地的人進來。


    他們兩個都身著裘襖,看起來人粗壯、孔武有力,非常的健碩。


    重耳不人是他們,自然是看向齊薑。


    齊薑笑道:“這兩位是您外祖父狐突的屬下,特來接公子您迴晉國去看望您的父王的!”


    重耳一頓,隨即蹙眉道:“我何時想要迴晉國了?你們憑什麽為我做主?!”


    齊薑一看重耳竟然並無迴晉國之意,急忙走過來道:“公子,您可是晉國的世子啊!雖然您現在明珠蒙塵,卻並不能改變您是晉國世子的身份啊!您流落在外這麽多年,吃盡了苦頭,難道不想迴到晉國奪迴本屬於您的一切嗎?”


    重耳蹙眉,明顯就是不想。


    就在這時,狐突的兩位屬下上前道:“公子,我們是奉狐突族長的命令前來接您,到晉國邊境與狐突族長匯合後,以狐突族長的外孫的身份一起入晉國。而進了晉國後,狐突族長會帶公子一起入宮覲見晉王,讓晉王看看您,說不定可以......”


    話未說完,重耳冷嗤一笑道:“難不成,還能讓他喚起對我的一絲憐惜,讓他記起他還有我這個兒子,然後給我一絲補償?”


    狐突的兩位屬下麵麵相覷後,忽然其中一人站出來道:“族長的意思是,如若晉王不肯封您為太子,族長便手刃晉王,幫您直接奪位!”


    “什麽?”重耳蹙緊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兩個身著長服的異族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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