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想到,當初他身陷北地,在所有人放棄自己,甚至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的時候,季越卻在全力營救。


    為了自己,他丟了性命,甚至把季國原本手到擒來的南安國都給拱手相讓!


    他.....真的做到了他說的,將自己作為他唯一所求。


    身心一時悸動,鄭受沒忍住,光天化日之下,踮起腳尖給了季越一個吻。


    四周還站著侍衛,還有來來往往的侍從。


    這一刻,沒人敢抬頭,甚至紛紛低下了頭。


    季越樂了,扶住鄭受的肩道:“鄭司徒,您不是一向講究禮儀,不可亂來,怎地還白日......偷歡呢?”


    鄭受登時紅了臉。


    季越見鄭受如此害羞,自是喜不自勝,一把撈起他的手臂就往寢宮裏走。


    迴到寢宮內,自是又是一番纏綿。


    真正將白日宣淫做到了十成十。


    事畢,鄭受真的是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身子也是半靠在季越的腿上,整個人軟綿綿地靠著,隻能動嘴。


    “安陸那邊,還是把他放了吧。他生性簡單單純,這樣對他,不公平......”鄭受口氣略帶喘息地說。


    季越卻沒有絲毫異樣,懶洋洋地靠著,整個人無比饜足地撫著鄭受的頭發,唇角微微勾起道:“被我睡了一覺還能想著別的男人,說明我的功力還不夠,下次我再接再勵再創新高。”


    鄭受聽了腿都軟了,又羞又急地用手捶打他的腿道:“你休要胡說!我,我本就是不成了,你,你還如此說......”


    見鄭受真的臉紅了,季越也就不再逗他了,笑著道:“行了,我派人把他給接迴來,他如若喜歡待在季國,我便讓他待在季國,呆在宮裏都行,陪著你!”


    鄭受勾唇笑了。


    說實話,他雖然有鄭也、孫叔敖的陪伴,偶爾哥哥也會來季宮來,但他還是有時候會感覺很無聊。


    多一個人陪,總是好的。


    季越的旨意傳到秦國的時候,羸弱正因為皇位的事情同他的那些哥哥弟弟們鬥得如火如荼,他還被刺殺受傷了,正躺在床上養傷。


    贏好拿著季越的旨意進來,遞到他手上。


    羸弱看了以後,蹙了下眉道:“陛下旨意,讓我們送安陸去季國。”


    贏好點頭,“我想,是鄭司徒知道了安陸在秦國。”


    鄭受......


    羸弱聽見這名字便蹙緊眉,眉眼間多了一絲戾氣。


    贏好見他如此,歎氣道:“送走吧,你也知道,鄭司徒在陛下眼中的重要性,我們隻能服從。”


    “哼!鄭司徒......他算哪門子的司徒?一個柔弱無力的書生,靠著一點小聰明就想翻動天下,他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


    說完,他眯了眯眼道:“要我放了安陸是吧?好!那我便親自送一趟!”


    阿蠻出現在安陸院子裏的時候,安陸正院子裏看蟈蟈,阿蠻看著他一副紈絝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將他提著衣領拎起來!


    安陸本來這幾日就身子不爽利,吃不下飯,上次被人打的地方也一直沒好利索,被阿蠻忽然這樣粗蠻地提起,他原本就斷了的肋骨頓時又被扯開,疼得呲牙咧嘴!


    可落在阿蠻眼裏,便是裝腔作勢。


    他冷了冷臉,眯著眼看著被掛在自己手上的安陸道:“既然你這麽大本事,竟然能惹得季王憐惜你,讓我放你迴季國,就這樣放了你,豈不是可惜?”


    說話間,他一把將他提著進了一旁的屋子,也不嫌棄床榻上的被褥許久未洗,徑直壓了上去......


    鄭受的肋骨又裂開了,疼得好幾次暈過去又疼得醒過來。


    阿蠻卻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地折騰,直到他徹底暈了過去,才緩緩起身。


    他胸口的傷口也裂開了,胸口湮開一大片血跡。


    他起身的時候,贏好從外麵走進來,看了一眼暈過去的安陸,又看向羸弱胸口的血,蹙眉道:“你這是何苦?你明明對他......”


    羸弱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了。


    贏好隻好歎氣,上前給安陸蓋好被子,又拉著羸弱出去。


    迴到羸弱的屋子,贏好給他塗好藥重新包紮了一番後,道:“行禮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明日就出發吧!正好,借著你去季國,也能避避風頭,省得總是引得咱們的那些哥哥們看你惹眼。”


    羸弱則一臉不在意地眯了眯眼。


    第二日一早,安陸剛睜開眼,便有侍女搬來浴桶給他清洗。


    待清洗幹淨後,又有醫師過來給他包紮治療,身上纏了幾圈紗布,又吃了止痛藥後, 身體才不那麽疼了,穿上衣服,走出關了他三年多的屋子。


    出了門,上了馬車,看見阿蠻也坐在馬車上。


    他一臉懼色,小心翼翼地上來,坐到一邊。


    而阿蠻則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一下。


    馬車順利出城,贏好站在城樓上注視著馬車的離去。


    而與此同時,還有三隊人馬也在不同的方位注視著馬車的離去。


    “太好了,這個羸弱終於走了。”


    “殺了贏好,讓羸弱永遠迴不來,和秦國便是我們兄弟幾人的天下了!”


    “莫要高興的太早,羸弱的人馬依舊在城內,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


    風雲變幻之際,牽一發而動全身。


    可是這個時候,季王竟然讓身在秦國做質子的安陸去到季國。


    這在任何一個君王眼裏,都是感覺在惹火的事情!


    馬車內,安陸離阿蠻遠遠的,一個人瑟縮在一個角落裏,仿若再離阿蠻一寸都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阿蠻則一直在閉目養傷,似乎並沒有把安陸的存在當成一迴事。


    兩個原本曾經親密無間,在南安國皇宮內日夜相伴的身影,最後變成這樣,難免讓人唏噓。


    出了秦國的境內,便是季國,距離季國的都城滎京還有些距離,安陸一路上閉著眼,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支撐不住,沉沉暈倒。


    而這時,阿蠻才伸出手,示意外麵的馬車停下。


    馬車停下,他方才緩緩睜開眼,將目光落到安陸的身上,雙手伸出,將他托起,拿出一旁的水囊給他灌下。


    這時,外頭的簾子被撩開,是阿蠻的屬下,以為阿蠻有事這才過來聽令,沒想到正看見自己主子這樣一幕。


    隻見他雙目微垂,明明是一雙殺人不眨眼的鷹眼,如今卻變成了溫柔似水的模樣。


    而他的雙手更是輕輕柔柔托著那個柔弱的男人,仿若是世間瑰寶,珍而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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