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微微垂眸看他,清冷一笑,下一秒將他一把拉入自己的懷裏,細細看著他道:“活著又怎樣?死了又怎樣?總歸現在你我在一處,我能摸著你,你也能摸著我。如若你想幹點別的,我也可以......”


    鄭受嚅了嚅喉,又再次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季越眸色微深,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大步跨入內室......


    內室中,鄭受沒想到季越這死人同活人之間的區別並不大,竟然隻是身子冷了而已,其他都與以往並無差別。


    他滿頭大汗,依偎在季越的懷裏,妄想就此死去,同季越一樣。


    季越看出他的小心思,在他的鬢發處摸了摸道:“你休想死,這天下的安定,還需要你來守著,你如若死了,我這天下豈不是白打了?”


    鄭受一頓,看向他。


    季越看著他柔弱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其實,吾在五六年前,登基之初吧,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冷,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身體修煉的神力和真氣雖然救了我,但也耗損了我的精氣,折損了我的壽命。如若不是鄭司徒你進了宮,當時還給我各種暖床,讓我開心,我想,我也活不到後來去齊鎮救你。所以,算起來,還是寡人占了便宜呢!”


    “什麽?”鄭受一臉不可思議。


    “嗬嗬。”


    季越看著鄭受這懵懂的小樣子,繼續勾著他的鼻梁道:“寡人是說,寡人本就是一個短命鬼,自然不會去覬覦什麽江山社稷。寡人要的,從頭到尾,不過一個你罷了......”


    ***


    蛟河始於寒山,乃是寒冰所化,最初是因萬物迴春之時的陽光照射所化,最後形成冰流,最後、在下流匯合成冰河。


    不過在南安國北部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澎湃的江河,河流湍急,渾濁,如黃土混入其中。


    南北對峙三年,而曾經北軍中的主將鄭受也已然消失了三年。


    人們漸漸忘記了他‘烏鴉嘴’的綽號,隻餘下了對他曾經心係天下,為了天下,一人獨抵北狄的光榮事跡,以及在北齊的各種解決民生國體的智謀和晉國、南安國之時的宣講博愛仁慈的學說。


    人們也漸漸明白了,鄭受的所謂烏鴉嘴其實背的是天下,關切的,也是天下。


    是他用他自己的盡心竭力,才讓天下從百分到七分,天佑大地,七霸稱王,雖然還有割裂,南北雖然對峙卻並未真的危及民生,雙方並未持續作戰,隻是各自駐守著各自的一側,天佑大地前所未有的和諧。


    季國皇宮內,鄭受坐在禦書房的書桌後,認真看了奏折後,開始埋頭批注。


    而他的不遠處的軟榻上,一隻狸貓懶懶地趴著,片刻後又變成了人的形狀,側臥在榻上。


    鄭受感覺到榻上的變化,掀眸,在觸及季越那副不甚正經的麵孔時,沒好氣問:“怎麽?又在狸貓體內呆不住了?不是說讓你呆上個一天一夜的嗎?這才一天你就呆不住了?”


    季越撇撇嘴,繼而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坐起來道:“我倒是想在它體內好好修煉,可是日日對著你這樣一個讓人垂涎欲滴的大美人,隻能看不能摸,我這定力不夠啊!”


    這話純屬就是調戲的話了。


    鄭受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可是唇角卻不可自已地溢出一絲笑意出來。


    他放下筆,慢慢站起來,端了一杯茶走到軟塌前,遞給季越道:“之前巫醫同我說,讓你用神魂寄存的方式試著喚醒自己的肉身和魂魄,我還有些不信。不想,這三年來,你的身體竟然真的在慢慢變軟變熱,竟然真的有慢慢複蘇的跡象。”


    說到這,鄭受眸底微動,看著季越,感慨萬千道:“你知道,當我知道你還能被複活的時候,心裏頭有多欣喜?當年我的一念之差,讓你我從此成了死對頭,也讓你付出性命,差點讓你我從此陰陽兩隔。那一刻,我方才知道,原來我雖然心係天下,心係民生,卻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無法隔絕愛情、痛苦和各種各樣的情感。我也會害怕,怕失去你,怕失去後,從此便是一生一世,怕你怨我,怕我再也無法彌補你......阿越,謝謝你!給我補救的機會......”


    看著鄭受這說的情深深意切切,季越卻隻將重心關注在季越一身寬鬆長衫襟口露出的白皙肌膚上。


    這三年,他禁欲禁得腳指頭都酸了,剛剛好不容易在狸貓體內衝破了最後一關,身體算是徹底從死亡線上擺脫出來, 自然是要大幹一場才好!


    所以,未等鄭受說完,他便一邊將鄭受撩倒,下一秒,整個人直直地俯身而下......


    這三年來,齊恆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同公孫月從盟友轉變成政敵,這個過程雖然並非一日之功,卻其實早在三年前就初見端倪。


    那時,還有天佑帝,而他是九國合縱的首領。


    這樣的布局本就容易起爭執,更何況,天佑帝還死了。


    公孫月就更將這一切的罪過堆到了他和鄭受的頭上。


    隻不過,相比鄭受,他有齊國一國支撐,公孫月並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與他甚少交心,也更願意背後搞小動作了。


    而最近,公孫月卻更加肆無忌憚,開始排除異己,好幾個軍中大將都以各種名目被處死,這才讓齊恆有了擔憂。


    如若這軍中被公孫月一家獨大......那後果便真的是不堪設想!


    可他又不知該當如何,隻能頻頻書信去季國請教鄭受。


    隻可惜,每封書信都石落大海,鄭受從三年前離開,便再也沒有同自己聯係過!


    重耳如今就是在齊恆身邊伺候,見他愁眉不展,端著茶水上前問:“陛下,可是還沒有哥哥的迴信?”


    齊恆蹙眉道:“不錯。鄭司徒許是生寡人的氣了,從三年前離開,便再未同寡人聯絡過......”


    聽了這話,重耳似乎也早有準備,抿了下唇,低聲道:“陛下,不如讓重耳南下,去找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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