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山坡上的第一縷晨光射進大帳內的時候,一隻棕色身影竄進了大帳。


    重耳被驚醒,揉著眼,怔忪地望著眼前嘴裏不知叼著什麽的狸貓。


    他想起昨夜狸貓的攻擊,皺了下眉,拿起一旁的棍子打過去,喊了一聲:“去!”


    狸貓退了一下,雙眼隱約閃了一下,發出微微紅光。


    平日裏重耳從不與狸貓為難,許是因為昨夜傷了自己,今日又站在帳內一動不動,看起來又著實怪異,他一咬牙,又拿棍子過去砸,誰知,他剛抬手,整個人便不動了!


    重耳瞪大眼,看著狸貓,著急地發出‘嗚嗚嗚’聲。


    而下一秒,他眼前一黑,翻了個白眼,直接暈倒了過去!


    許是被重耳暈倒的聲音驚醒,鄭受微微睜開眼,看過來。


    就看見狸貓嘴裏叼著一根千年人參,雙目幽幽地盯著自己。


    莫名地,他瑟縮了一下,感覺雙腿也更軟了,某處.....也好像有了痛意,抿了下唇,皺眉看著狸貓問:“你.....你從哪裏叼來的人參?”


    狸貓也不迴答,而是徑直走過來,將人參放到他的床前,繼續盯著他看。


    鄭受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為了緩和這種莫名的氣氛,他拿起來看了看,看向狸貓問:“千年人參?”


    狸貓這才仰首略微點了下頭。


    鄭受笑了笑,又問:“你怎麽弄來的?”


    狸貓頓了下,用手比劃了一個攀爬的動作。


    鄭受大驚, 睜大眼問:“你去山上給我采的?”


    狸貓又是一臉倨傲地點頭。


    鄭受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將它抱起,發現它爪子上全是傷痕,不禁歎著道:“你怎地可以隻身去山頂采參?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萬一摔下來......你,你看你連爪子都快磨沒了!”


    說著說著,鄭受的眼眶內濕漉漉了。


    狸貓抬起爪子,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鋒利的爪子收起,隻有綿軟的皮肉,摸起來不知道有多舒服。


    爪子碰到鄭受眼眶下的淚,很快就落到了爪子內,看不見了。


    鄭受感覺到狸貓對自己的疼惜之意,笑著哭著道:“你真傻!”


    狸貓雙目幽深地看了他一眼,腳一蹬,直接跳到榻上,然後趴到鄭受剛剛躺過的地方,趴著睡去。


    鄭受看著它乖乖趴著睡著了,伸手在他的皮毛上摸了摸,這才注意到翻倒在地的重耳。


    他走過來,檢查了一下,下意識地迴頭看了一眼狸貓。


    狸貓還在睡。


    他蹙了下眉頭,抿緊唇,在重耳身上點了兩下穴位。


    重耳幽幽轉醒。


    醒來後,他立馬指著狸貓道:“他!妖怪!”


    鄭受急忙衝他搖了搖頭,一隻手指放在嘴邊,做出噤聲的動作來。


    重耳乖順,急忙閉上了嘴。


    但片刻後,他還是看著正在穿戴衣服的鄭受問:“哥哥,狸貓它.....是不是他?”


    鄭受偏頭,看向重耳。


    重耳急忙低下了頭。


    片刻後,鄭受抿了下唇道:“不論是不是他,他的本意都不是傷害我。我與他......也本就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隻是方法不同而已。方法不同,便是路不同。無法同路的關係罷了......”


    季武國的大營內,居中的白色偌巨傘一般的帳篷內,季越緩慢地睜開眼。


    伍子參正在打瞌睡,不住地點頭,根本沒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


    而季越也沒有叫醒他,隻是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便徑直躺下,然後再次閉上了眼。


    他太累了,想休息,可是腦子裏還一直盤旋著鄭受的話:不論是不是他,他的本意都不是傷害我。我與他......也本就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隻是方法不同而已。方法不同,便是路不同。無法同路的關係罷了......


    “可是我,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鄭受。”季越淡淡說了一句,然後人慢慢暈了過去......


    離開電腦屏幕,季禦往後麵一靠,整個人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然後用手揉了揉眉心。


    他沒想到,季越這個人設竟然是個深情設。


    不過,這樣的話,也確實越來越有意思了。


    前期對他的所有憤懣,此刻都化作了憐惜。


    他隻是身不由己,他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保護鄭受而已。


    而這個設定......是鄭受設計的?


    他......


    季禦揉了揉眼,看了看四周,萬籟俱寂。


    天色已晚,白天裏喧囂的辦公樓此刻靜寂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在公司裏待到這個時候了。


    不想迴家,和就想一個人待著的願望強烈地支配著他,讓他即便是累,也不想動。


    就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


    他拿起電話,果然是父親打開的。


    他頓了下,接起電話。


    電話裏傳來父親威嚴的聲音:“你在哪裏?怎麽還不迴家?”


    季禦冷了冷臉,抿唇道:“我在公司加班,今天不迴去了。”


    “今天是十五!你應該迴家!”季澤武的聲音帶著淩厲的責怪。


    季禦聽了卻隻是感覺可笑,冷聲道:“一個空蕩蕩的屋子,就你跟我,像兩個陌路者,這也叫家?”


    季澤武更生氣了,怒道:“豈有此理!我是你的父親!我在哪裏,哪裏就是家!”


    這話成功地激怒了季禦,他頓時怒不可遏道:“應該是我媽媽在哪裏,哪裏就是家!可她死了!被你逼死了!十五?你說的是正月十五吧?那是我媽媽跳樓自殺的日子!你讓我每個月十五迴去幹什麽?緬懷過去,想象自己的童年有多可悲嗎?!”


    季澤武被氣得踉蹌,好像等了好久,才緩慢道:“你在外麵玩玩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跟那個什麽鄭受來真的!我聽說,你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玩曖昧了,你是瘋了嗎?!我們季家這樣的人家,難道要被人傳獨生子是個斷袖嗎?!”


    “斷袖?”季禦冷笑一聲,糾正道,“不,是同性戀。”


    “你!”季澤武劇烈咳嗽起來。


    季禦卻無動於衷,繼續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放心,季家的臉麵,我會維護。”


    說完,冷冷掛了電話。


    而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哎?鄭受?你怎麽還沒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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