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苦了!”在自己已經退出這個曆史舞台的時候,老鄭王隻能用悲憫之心看著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去做自己曾經想做卻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的事情。


    鄭受住迴了自己的宮殿裏,裏頭有自己曾經熟識的婢女和侍從。


    他想起了餘祿,就不知道餘祿在季武國過得怎麽樣了?


    然而,就在他迴來的第三天,餘祿竟然自己迴來了!


    並且看起來精神飽滿,聲音洪亮,並不像一個在他國當質子受過多少折辱的樣子。


    果然,餘祿跟他說,季越對他很好,一直讓他住在鄭雲閣裏頭,因為也不需要做事情,他就每天做做打掃,種種菜,寫寫字,還會早晚練功,日子過得很充實。


    “那你是如何迴來的?”鄭也問他。


    餘祿笑道:“還能怎麽迴來?當然是季王放我迴來的!”


    “季越放了你?”鄭受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因為以他對季越的了解,自己跟齊恆勾結到一起,發起九國合縱,便是對季國發起了挑戰,他不殺了餘祿已經非常不錯,又怎麽會放他迴來呢?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鄭受隻好把這事放到一邊,安安心心在宮內休養了一段時日。


    不過祖母身體不好,他迴來沒有幾日便病逝了,他又在宮內陪伴老鄭王一些時日。


    不過這些時日裏,他也沒閑著。


    先是天佑帝發布詔令要求鄭王罷免餘令的相位,並且昭告天下餘令的罪詔,餘令被送入大獄。


    然後又看著餘安和鄭武確實可以和睦相處了,餘安繼續當國君,而鄭武則手握兵權,並被冊封了鄭王。


    一切妥當,他放了心,打算三日後離開鄭宋國。


    臨走之前,他去了一趟孫叔敖家。


    孫家在鄭宋國算是世家大族了,加上經商,遊走各國,因而眼界和財富明顯比其他臣子富裕些。


    但是他們很低調,房屋也建蓋到城邊上,雖然大,但是外觀看起來並不起眼,甚至還有些陳舊,但是進去以後,亭台樓榭、小橋流水,各種花木的培植卻極其精致,一看就是大富之家。


    “世子!”孫叔敖出來迎接他,將他帶進去。


    鄭受跟他說:“我三日後出發。”


    孫叔敖馬上道:“好!我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太後的喪事已經過了半個餘月,咱們這邊得趕緊趕迴齊國。聽說北戎那邊已經起兵了,我們還是要趕緊進行九國合縱大禮,一起商討北伐的方略才是!”


    鄭受聽著孫叔敖講完,卻並未言語,反而遲疑看著他。


    “怎麽了?”孫叔敖一臉不明。


    鄭受抿了下唇道:“我以為你這次不會再同我一道迴齊。”


    孫叔敖樂了,問:“為何?我們不是一起迴來的嗎?自然是要一起走的呀!”


    “可是你.....”可是你一介書生,跟著我顛沛流離,這一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孫家乃是經商之家,真的沒必要卷入這種戰爭中來。


    他之前在季國當質子,孫叔敖去了,他不得已才留下,但實際上,他並不想孫叔敖跟著自己受這些危險。


    所以,他今日才跑這一趟,想跟孫叔敖說清楚。


    “你不去也可以!”即便是內心還是渴望與孫叔敖一路同行,有這個智囊星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的,但鄭受還是做不了那種自私的事情。


    即便是說出這句話有些艱難,但他還是說出了口。


    可他這樣一說完,孫叔敖立馬就笑了,拍拍他的肩道:“你說什麽呢?!我千辛萬苦到處追隨於你,結果你就這麽嫌棄我?想把我撇開?告訴你,沒門!日後的日子裏,我還要繼續糾纏於你,讓你的豐功偉業裏,一定要記下我的名字!”


    鄭受沒想到孫叔敖竟然這樣說,也這樣堅決,笑了笑,算是默認了他的同行了。


    晚上,他在孫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才迴了宮。


    宮裏一入夜就很冷清。


    他先去跟餘安告別,餘安抱著他痛哭了一場。


    然後,他又去了祖母的宮殿,裏頭還到處掛著白幡,一些祖母生前的宮女還在裏頭守著她的靈牌為她守夜。


    他默默跪在祖母的靈牌前,久久沒有起來。


    跪著跪著,老鄭王來了。


    跟他同來的,還有鄭武。


    鄭武激動地跑上前揪住他的前襟問:“聽說你這就要走?”


    鄭受垂著頭,默默點了下頭。


    一旁的重耳擔心鄭武下一秒會打鄭受,結果卻看見鄭武忽然用力擁住他道:“要不我帶兵去護著你吧?你這樣一個人出去,在季越那裏我倒放心些,可是同那些人在一處,我總是不放心!”


    這話說的。


    鄭受心道,季越才是最大的暴君,結果你們卻不擔心,是什麽道理。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隻是紅著臉笑了笑。


    重耳看著這幕,又默然了。


    任他怎麽想象,也想不出,利益追逐如此激烈的皇家之家,也能有這樣深厚的父子兄弟之情!


    一切都看人。


    一切都看是誰!


    而這個鄭宋國,藏著他太多曾經想都想不到的東西。


    隻是可惜,他是鄭受的奴仆,他不能留在鄭宋國。


    否則,他真的願意就這樣簡單而美好的活下去。


    見鄭受遲遲不發話,鄭武都著急了。


    這時,鄭受才點了下頭道:“哥哥代表鄭宋國去九國合縱吧!正好可以和弟弟一起。”


    鄭武眼前一亮,用力點了下頭!


    而老鄭王看著這一幕,也滿意地點點頭,捋須,看著前麵的靈牌,上麵仿佛還有一縷魂魄,正看著眼前這一幕,和藹地笑了下。


    這時,餘安帝也進來了,衝過來將鄭受也抱住道:“三哥,可惜我不能去!否則,我可以護著你!”


    鄭武道:“想得美,隻有我可以護住你三哥,我三弟!你呀,隻配坐在高位上受人朝拜!”


    餘安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但他心知肚明,作為一國之帝,他還小些,鄭宋國的安危係在他一人身上,他不能出錯。


    最後,還是沒有鬧著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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