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鄭受身手並不弱,略略一躲,便躲過了那個人的攻擊!


    而躲過的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從懷裏掏出一根鎖喉繩,向外一拋!


    那人的脖子瞬間就被牢牢鎖在了繩索之中!


    而在繩索收住的那一刻,便聽見被鎖住之人急得亂跳:“是我是我是我!別收!別收!”


    鄭受定睛一看,竟然是公孫月!


    皺了下眉,手沒有再收緊,但也沒鬆開。


    如若是之前,鄭受早就鬆開了。


    慈悲之心嘛!


    可是自從得知季越的那些事兒之後,鄭受多了一份心狠。


    雖然不至於要人命,但也不容許他人來傷害自己。


    大概這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吧?


    公孫月見鄭受這模樣,抿了下唇,嘀咕了一句:“怎麽白蓮花不白了?轉性了?改玫瑰了?這麽紮手?”


    聽見這話,鄭受方才皺了下眉,鬆了繩索,但是臉色依舊不好。


    高座之上的帝王哼了一聲。


    鄭受這才俯身行禮:“參見陛下!”


    那帝王點點頭,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平身。”


    鄭受直起身,就站於一側靜待帝王的問話。


    然而,站了半天,頂上的人都毫無動靜,害得他不得不抬頭去看。


    這一刻,整個兒無語了!


    因為這帝王竟然已經在高座上睡著了!


    睡得還挺香,甚至流了口水。


    鄭受用力閉了閉眼,歎了口氣。


    “何其荒誕吧?”鄭受心中所想,不想忽然被身邊人說出。


    鄭受睜開眼,卻見公孫月就探頭直直盯著自己!


    因著晉國時被他擄去的事情,他對公孫月沒有好感,因而頗為不耐地白了他一眼,又轉過身去。


    公孫月便又追上去,他再轉,公孫月又跟。


    如此往複,最後鄭受頭有些暈。


    公孫月也是,感覺眼前冒星星。


    孫叔敖實在看不下去了,探頭過來問:“陛下何時問話?”


    公孫月麵對孫叔敖的腦袋,指了指自己。


    孫叔敖點頭。


    公孫月做出了然的模樣,答:“這天佑國如今是在下理政,這不剛剛我欲與你們世子殿下問話,他不理我嘛!”


    一旁聽見這話的鄭受......


    禦書房內,公孫月坐在皇帝坐的龍桌旁邊的矮桌前,一本正經地批閱著奏折。


    他麵前已經堆了一大堆,後麵還有一大堆待奏。


    “你這一個小小的天佑城,哪裏來這麽多的奏折。”孫叔敖問。


    公孫月一聽這話,當下挑了挑眉,一臉不服氣道:“別看一個小小的天佑城,任何一個裏長甚至菜場都可以給陛下上奏奏折!就連普通百姓也可以!所以,我和陛下可謂是日理萬機呢!喏,你看,李成家的雞被王五家的狗咬了,你說,這怎麽斷?”


    孫叔敖一臉無語,道:“堂堂一個天佑大國的國君竟然在幹著一個小小縣丞斷案的官司!?”


    鄭受也是一臉無語。


    一旁跟進來的鄭也也是,簡直眼睛都要震驚地掉下來的那種。


    公孫月卻一臉怡然自得道:“別看這小小的官司,裏頭的門道可大著呢!你瞧啊,王五家的狗原本是拴著的,又怎麽會咬到李成家的雞?而李成家的雞,原本應該在雞籠裏的,又怎麽會進了王五家?”


    眾人一陣遲疑。


    倒是鄭受到底腦袋活絡一些,道:“自然是李成家的雞從雞籠裏跑了出來,進了王五家吧!”


    “對了!”公孫月用力打了一個手蹦兒。


    公孫月笑著繼續道:“而李成家的雞籠我去看了,結實得很,如果不是主人家放它們出來,它們是決計不會跑出來的!”


    “那又如何?農家每到傍晚時分將雞放出去覓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孫叔敖熟知鄉間民情,故而篤定道。


    “那倒不盡然!”公孫月道,“你們不知,這李成是個極其小氣且吝嗇之人,每日最擔心的便是自己的雞被人偷了,所以,他並不會將雞放出去。除非......”


    “除非什麽?”孫叔敖感覺公孫月總是在吊人胃口,很是煩人。


    公孫月卻不說了,看向鄭受。


    鄭受倒是猜測出了一二,道:“有可能是這李成為人小氣,又愛占人便宜,所以故意將自家的雞放到王五家的門口,結果沒想到王五家的狗不小心掙脫了繩索,將它給咬了!”


    “對了!”公孫月都沒想到鄭受竟然能猜的這樣準,連連拍手後答,“不錯,這個李成平日裏倒是從不將自己家的雞放出來,可偏偏那幾日,王五家曬糧!這李成一看王五家現成的糧食擺在那裏,便宜不占白不占,便將自家的雞放出來.....卻不想,王五家因為曬糧,將狗挪到了門口,而雞並不知,偷偷去吃糧的時候竟然被埋伏已久的狗一口給咬了!”


    說完,公孫月含笑看著眾人。


    眾人也看著他。


    孫叔敖看他像傻子,鄭也有些不耐煩,覺得公孫月腦子少根筋。


    唯有鄭受,默默了片刻,忽然陡然望向他!


    ***


    孫叔敖和鄭也被匆匆禦書房裏趕了出來。


    現下禦書房內便隻有鄭受與公孫月二人。


    鄭也有些不放心,總是想衝進去,卻被孫叔敖給攔住了。


    “且等等,世子又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你忘了大殿上公孫月根本打不過咱們世子。”


    鄭也遲疑,但最後還是被說服了。


    點點頭,安心呆在門外。


    而被留在禦書房內的鄭受看著公孫月問:“你剛剛講的並不是什麽雞和狗的故事,而是在跟我講晉國與季國?”


    公孫月看著鄭受眉眼灼灼的樣子,勾了勾唇,笑道:“季越果然沒看錯你,你確實是一個極其聰慧可堪大任之人。”


    別提季越,這個時候誰提季越,鄭受想跟誰急。


    公孫月看著他眉眼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的樣子,輕輕一笑道:“別說你,我也煩他!那人手段太狠辣,一般人都受不了他。”


    鄭受卻不想再提了,冷道:“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公孫月也眉眼冷冽了下來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嗎?晉國是李成,季國,是王五。”


    鄭受眯了眯眼,抿唇道:“所以,李成現在放出去了一隻雞?想要偷吃季國,結果卻不知道季國早已放了一隻狗在暗中埋伏?”


    公孫月勾唇道:“果然是鄭司徒,這麽快,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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