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確實是季禦的未婚妻,還是家裏定的。


    兩家人是世交,強強聯手聯姻的戲碼。


    季禦並不認同,但也不排斥。


    畢竟家族的利益還是要擺在首位。


    男女男男之間的,那叫欲。


    隨手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他用修長的手指在煙頭上彈了一下。


    想起有一日他將鄭受堵在廁所,他紅得臉上像是滴出了血的樣子。


    不禁嘴唇一勾。


    真是個誘死人的小妖精!


    季禦咂了下嘴,看向伍子申說:“我這兩天不在公司,你關照著點。”


    態度的忽然轉變讓伍子申好奇,探頭過來問:“你幹什麽去?”


    季禦勾唇一笑,道:“捉妖去!”


    伍子申一聽這話,眯了眯眼,斜眼道:“你小心可別被妖精吃了!”


    季禦一頓,用唇轉了下香煙道:“吃就吃吧,吃了我還能鑽出來。”


    伍子申笑著戳了他一拳。


    鄭受爸爸沒病之前是個木匠,家裏有不少做家具的工具。


    周邊鄰居平日裏想打個櫃子或者做個板凳什麽的,都是來找他。


    所以從小鄭受也會一些。


    但也因此,鄭受從小就被人叫做小板凳。


    有人還因為這個稱唿真的坐在了他身上,把他當成板凳。


    但這些事,鄭爸爸並不知道。


    鄭受這兩天迴來,鄭爸爸就逼著他給鄰居們做了四五個板凳了,因常年沒拿鋸子,手都被磨出了水泡。


    不過鄭受沒說,隻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纏了膠帶,去了附近的一個小樹林裏放風。


    小樹林裏有個木屋,是之前的獵戶留下的,裏頭有一張木床,還是實木的。


    之前破了,被鄭受修好了,他這幾天偶爾就想在這裏住,還搬過來一套被褥。


    躺在這裏,身心放空,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季禦找到這裏的時候,鄭受正準備從小木屋裏出來,迴去吃飯。


    在看見季禦的那一刻,鄭受都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否則怎麽會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小地方看見季禦這樣的大人物呢?


    而且他的雙腳還沾滿了泥濘,看起來似乎很狼狽?


    直到季禦站在了小木屋裏,闖入了他童年時期唯一的‘天堂’時,他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的。


    這是真的季禦。


    而今天的季禦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渾身上下充滿了不一樣的霸道。


    “為什麽忽然離開?”季禦陰沉沉問。


    口吻就像剛剛路過村口時被大貨車擠到泥濘裏一樣糟糕。


    鄭受不是一個善於攻擊的人,自然也不擅長麵對這樣的質問。


    他有些局促,尤其是褪去了程序員的光環,站在這裏,他就像一個普通的工人的兒子一樣,有些自卑,有些無措。


    他比在公司更加的怯懦!


    季禦不理會這些,他隻管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可口。


    是不是幹淨。


    很顯然,他比大多數的美味都要可口,都要幹淨。


    這就夠了!


    伸出手,搭在鄭受的肩上。


    身上的白襯衫被他三兩下解開了大片的扣子。


    鄭受有些眩暈,幹淨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除了退縮,沒有其他的出路。


    可這樣小的屋子,又能退到哪裏去呢?


    等一切結束之後,鄭受甚至還有些恍惚。


    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在夢裏,他是躺在一艘小船上的,孤獨地飄蕩在大海上。


    他試圖要抓住什麽,卻其實什麽都抓不住。


    隻能任由自己隨波逐蕩。


    季禦起身,像是一個食飽饜足的野獸,穿上衣服隻是為了假扮成人來吃小孩。


    鄭受恍恍惚惚起來。


    因為一地的衣服他有些手忙腳亂了起來。


    而這樣的他在季禦看來稍顯狼狽,也有些瞧不上,隻是皺了皺眉,懶聲道:“其實,讓我看上你,是你的運氣。”


    鄭受一頓,感覺自己身體變成了冷的。


    他有點嫌髒了。


    微抿了下唇,他頓了頓,點了點頭。


    逆來順受而已嘛,本來就是他一貫的風格。


    他有些自嘲地想。


    後來季禦走了。


    他在這裏總共呆了不過兩個小時,都是在他的小屋裏。


    他走了以後, 鄭受好久才能下地,沒有任何措施的交合對他來說有些不適應,有些疼。


    他扶著牆走出來,好半天才能勉強走路。


    又在家呆了兩天,他才去上班。


    而這一次,他又搬迴了自己的工位上。


    原因是,季禦的未婚妻要來。


    他這樣‘特殊’的存在,就必須要停止。


    鄭受感覺無所謂,隻是心底某處的沉悶感讓他感覺唿吸不是很通暢。


    鄭受覺得自己隻是感冒了,所以吃了一些感冒藥。


    但是胸悶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而且,周邊的人的嘲笑也讓他很不舒服。


    因為他們感覺他就是一個笑話。


    活不過三晚,不知道是誰說的一個梗,竟然在公司裏流傳了出來。


    以至於每次鄭受出現在食堂或者宿舍的走廊都有人說這句話。


    鄭受雖然不在乎,卻也不舒服。


    他開始經常性地不迴來住,而是去了孫叔敖的宿舍。


    孫叔敖的舍友們都在外麵租了房子。


    隻有孫叔敖留下,這個宿舍也就相當於成了他的單間。


    所以鄭受的到來並不會影響他什麽,反而給孫叔敖做了個伴。


    隻不過孫叔敖有些擔心,因為他總感覺鄭受在憋著什麽。


    憋到某一天,或許要爆發,或許會自爆。


    總之,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日,鄭受再次下班到了他這裏。


    一進來就脫了鞋上了床,整個人懨懨的。


    不太像正常時的那個樣子。


    現在的他,更多的是萎靡不振。


    孫叔敖看了他一眼,問:“哎!你跟他到底怎樣了?你現在這樣子,是失戀了?”


    鄭受將雙臂枕到頭下,呆呆地看著頭頂的木床。


    失戀了嗎?


    可是感覺好像都沒開始,就結束了呢。


    思忖片刻後,他淡淡答:“嗯,失戀了。”


    或者準確說,是他把自己玩完一腳踢了。


    但他沒說,擔心孫叔敖擔心自己。


    又發了一會兒怔,鄭受懨懨睡去。


    晚上,他發起了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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