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和庸碌震驚之餘,後麵的影子護衛厲聲道:“季王說了,灼心世子和庸碌世子是貴客,應當以禮相待,但如若二人敢對鄭受鄭司徒無禮......”


    因影子護衛驟停,灼心和庸碌迴頭望去,但見阿蠻冷道:“殺,無赦!”


    灼心\\\\庸碌......


    他們就知道,什麽兼相愛非攻......根本就是迷惑人心智的妖言邪說!


    而再看鄭受,此刻鄭受滿臉尷尬羞臊,恨不得直接一腦袋鑽到地縫裏去!


    什麽認可他的學說,用什麽思想去統治天下,全都是給他粉飾太平的!


    瞧瞧,這才剛開始就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晌午午休時,鄭受親自去找了季越。


    季越正在午餐,看見鄭受來了,懶懶看了他一眼,未說話。


    鄭受則徑直走到季越跟前道:“陛下,你今日讓影衛說的,是何意?”


    季越仿佛算準了鄭受要過來與他說這些,又吃了幾口飯菜,方才冷冷問道:“鄭司徒認為是何意?”


    鄭受根本就說不出那句話來,憋了半天,才憤憤道:“既然陛下讓鄭受負責授學,便應自己先行遵守!動不動便打打殺殺,如何能信服於人?”


    季越冷笑道:“鄭司徒不會認為單單幾句教化便能教化他人吧?更何況,寡人說的,隻有鄭司徒!他們如若你的話都不聽,又如何能聽取你的教化?您說呢?”


    “你!”鄭受蹙了蹙眉。


    話雖如此.....


    可他到底還是希望莫要用武力來解決為好......


    不過麵對季越,鄭受還是不敢說太多,待了片刻後,人便走了。


    第二日,鄭受照常帶著諸國質子出宮研學。


    所謂研學,不過就是帶著他們走一走,看一看,更多的,是體察民情。


    上次跟著季越出來祭祀時便看了一波民情,此刻鄭受算是從善如流,很快就帶著眾人穿過人流如織的繁華中街,到了‘初心酒樓’。


    初心酒樓的老板還記得鄭受,一看見就湊上來,笑嘻嘻道:“哎呀公子,有日子沒來了,今日想吃點什麽呀?”


    鄭受還記得上一次吃的魚羹深得他心,於是便道:“就上次的魚羹吧!”


    “好嘞!酸枝魚羹一份!”


    然後太子恆叫了一份米飯和燴菜,安陸要了一些炊餅和醬菜還有粥,贏好要了一碗清湯麵。


    幾個人吃的都很簡單,坐下後,也因為周圍的便衣侍衛紛紛落座,幾人都未做多言。


    坐了片刻後,安陸終於忍不住了,嘟囔道:“這哪裏是研學,根本就是被看著的囚犯!真是一丁點的空隙都不給我們留,讓人壓抑。”


    太子恆道:“本就是質子,被人拿來挾製製衡之物,沒有自由,也是正常。”


    贏好默默。


    安陸則似乎很煩,一拍桌子,就要爆發!


    就在這時,鄭受按住了安陸的手。


    安陸看向鄭受,看見鄭受朝他默默搖了搖頭。


    安陸咬牙,眼底含淚。


    鄭受知道安陸一直以來忍受頗多,但為了活命,隻能苟且。


    可他也無能為力,隻能勸他隱忍。


    兩人眼神交流間,安陸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之後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各自的傷心事,隻是靜靜吃了一頓飯,然後開始在街頭遊走。


    鄭受體察民情是真的體察,看見有大叔大嬸忙不過來或者需要搭把手的都上前幫忙,以至於走過之處, 大家知道了滎京來了一個麵目俊秀又樂於助人的翩翩美公子。


    至於他的真實身份,大家尚且不知。


    如此走了一條街,就在拐彎時,忽然看見前麵有幾個身著破布爛衫,頭上紮著無數髒辮的粗野男人正圍著一個麵目清秀瘦弱的女子群毆!


    鄭受帶著眾人本來是看過一路和平景象心情平靜了,此刻冷不丁看見這一幕,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後麵保護他們的侍衛們紛紛劍已出鞘!


    但侍衛們並沒上前,隻是靜靜看著這幾個暴徒圍毆。


    鄭受最先反應過來,當下氣急,上前怒道:“助手!”


    那幾人一聽有人來管閑事了,抬起頭一看,忽然一樂,笑道:“這不是鄭侍夫嗎?!怎麽?季王放你出來了?怎麽也不嫌丟人呢?”


    鄭受也認出,這幾人竟然就是灼心那日在宮內身邊的幾個護衛,灼心被關,但是他的屬下是可以來去自如的,沒想到竟然在這滎京街頭肆意打人!


    “簡直豈有此理!”鄭受秀眉一凜,怒道,“此乃季國!豈是你等可以撒野的?!”


    這話一出,這幾人中為首的頓時眉頭一挑,極其囂張地握緊雙拳道:“你找死?!你灼六爺爺的事情你也敢管?!”說話間,他的拳頭便朝著鄭受的麵門而來!


    可還未等他的手伸過來,便看見一道劍光閃過,下一秒,就看見這個囂張的灼六疼得蹲在了地上!


    是影衛阿蠻,他一直躲在暗處,此刻出手後便亮相站到了這幾人的麵前,用利劍抵住這個灼六的麵門道:“因同屬一族一脈,季王一向對百蠻諸國寬仁,但如若爾等如此放肆,竟連季國百姓也敢欺辱,那就恕我季武國也無法以禮相待了!”


    說話間,阿蠻又衝著灼六的肩膀劃了一刀,灼六瞬間疼得眼前一白,直接暈死了過去!


    而餘下的人一看領頭的灼六暈了,急忙上前將他拖著離開!


    “這麽不經殺,竟然還敢出來作惡?”安陸在後麵忍不住吐槽道。


    阿蠻看了他一眼,他馬上嚇得又縮到了鄭受的身後。


    倒是太子恆,上前一步,觀察分析道:“這幾人如此放肆,想必百蠻在滎京已經有些時日,或者,還有據點或者其他行動也不一定。”


    這話引得其他人均是一凜!


    季武國稱霸南方已久,尤其這三年來,整個季國國界內百姓和順風調雨順,加上季越為人暴戾,其餘諸國不敢近前一步!


    如此形勢下,百蠻國竟然跑到滎京動手,是因為什麽?


    鄭受送女子迴家,也順便了解了一下,女子就是滎京開繡房的繡娘,因這幾人到繡房來訂貨,她來送貨,不想竟然被他們強行扣留淩辱。


    她苦熬幾日,趁著他們不在離開,不想他們竟然膽大包天,在她迴到繡房之後又追了過來毆打!


    鄭受看著女子的繡房,雖然不大,但也是本分經營,非常溫馨,不覺隨著心情沉重,幾欲將那幾人重重打幾頓解氣!


    不過女子最後還是告訴了鄭受他們那幾人扣留她的住處,幾人依照女子給的地址尋往。


    不想,等他們幾人尋了過去,那宅子早就空了!


    旁邊便是滎河,如今河水上漲,這附近的宅邸也都搬得差不多了,也難怪無人發現這裏竟然住了百蠻國的人!


    “鄭司徒,這幾人按照官冊上標明是跟著灼心來的,但這才短短幾日,如何就能在這裏置下府邸?想必是早就住在這裏的!”安陸道。


    “不錯!”太子恆道,“這幾人根本就不是使臣,甚至世子灼心,或許也早就潛伏於此!”


    “他們想幹嘛?”安陸問。


    鄭受思索片刻,道:“想必,是要對付季武國,隻可惜我們沒有證據,隻能當成是埋伏的細作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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