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與安陸曾經在同一日,同一個樂坊,幾乎同時被人那樣了的緣故,鄭受總是似有若無地對安陸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感。


    待褚大監走後,鄭受知道影衛走了,方才開口問道:“安世子最近過得怎樣?”


    一聽鄭受問候,安陸不知怎麽,就不明所以地臉紅了,悻悻道:“家破人亡,還能怎樣!”


    鄭受默默,隻能是陪著他難過。


    安陸則沉默片刻之後,淡淡道:“實際上,我父王對我和我姐姐也都並非慈愛,從小到大,因我母後不得寵,我與姐姐也是如履薄冰。即便如此,我和姐姐也是三五日便被父王鞭笞一番,身上沒一處是好的......”


    這倒是鄭受沒想到的。


    在他心目中,其實一般的父親對子女都是相當嗬護的。


    比如他的父王,雖然冷酷,卻對他衣食周全,就連當初要起義造反,也是先把他救出來再發兵!


    所以說.....他想象不出這南安國國君到底有多惡劣才會如此行事!


    不過他又想起了季越,季越昨夜對他說的那番經曆,又何嚐不是先季王的暴戾無情導致的!


    不過安陸並不知鄭受正在想那麽多,隻顧迴憶以往,悻悻道:“我父王有幾十名嬪妃,個個年輕貌美。而我母後是同父王一起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年紀上自然是要比後來來的那些嬪妃大.....加上年年操持後宮事物,還要應對父王的那些嬪妃們日日的挑釁爭鬥,母後年紀輕輕便滿頭白發,麵容也日漸衰老.....色衰則愛馳,母後日日以淚洗麵。”


    說到這裏,安陸還抹了一把眼淚,又哽咽地說:“我與姐姐從小是母後親自帶大,自然是與母後同心......可父王卻認為母後在刻意離間我們與他的關係,對我們極為苛刻,動輒打罵......”


    鄭受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從懷中掏出一個帕子遞過去道:“如此,那你與姐姐到了季武國,或許也是一件幸事?”


    說到幸事,安陸猛地一頓,麵上閃過一絲隱晦的神色,嚅了嚅唇,麵露尷尬道:“就,就是日日都需....那個!你,你不覺得難忍麽?”


    安陸說的是什麽, 鄭受又何嚐不知!


    他也是每次都想自裁了事!


    但他.....又甚至季越不會在這事兒上放過他!


    於是,隻得做出一番並不在意的模樣說:“還好!還好!”


    他這樣說的時候,舌頭都差點閃掉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影子忽然由門口一閃而來,下一秒,化為人形,恭敬立在鄭受麵前道:“鄭司徒,不好意思,安世子該服藥了,屬下需即刻將他帶離!”


    鄭受知道這個影衛是季越的心腹,也不便說什麽,隻得點頭。


    然後就看見安陸畏畏縮縮地起身,下一秒被影衛幾乎拖著離開!


    他會經曆什麽,不用想也知道。


    每每想起那一日樂坊中的撕心裂肺的喊聲,他便頭皮發麻!


    哎!


    何故要如此!


    即便是要救人,也要選個好點的法子!


    為何要一邊救,一邊辱呢?


    看著身下一邊喘一邊哭,還略顯稚嫩的身軀,阿蠻眼底微暗,嚅了嚅喉,便抽身了。


    安陸還在哭,不過比剛剛被淩虐時好多了。


    阿蠻整理好衣物後,淡淡道:“既中了情毒,就需要這樣每日祛毒,又哭作甚?”


    安陸抽抽噎噎,哽咽不止,好不容易在換氣中說出一句話來:“我,我可以去找女子......為何非要你來作踐我?”


    聽了這話阿蠻眼底一冷,隨即一把又抓起他,再次將他按到了床上......


    而這一次,直接將安陸給淩暈了過去。


    看安陸暈了,阿蠻才重新穿戴好,又給他端來熱水,細細擦拭,一把擦一把淡聲道:“因為你本來就是南安國送給季王的肉孌......季王此生隻忠心一人,那你....便隻能是我的!”


    說著,他用力了一下,許是碰到傷處了,安陸疼得又哽咽了一聲,不過還是沒醒過來。


    阿蠻笑了笑,將手指用力揉了揉他殷紅的嘴唇,這才離開。


    阿蠻離開時,在門口看見了盧芳穎。


    二人麵對麵想見,又是阿蠻剛剛與安陸做完那檔子事之後,阿蠻頗有些不太自然,淡聲道:“方穎公主還是另找時間過來為妙。”


    可盧芳穎卻冷冷瞥了他一眼,道:“阿蠻先生還真是好興致,這青天白日的,便已經急不可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阿蠻先生不是季王的影衛,而是季王的分身呢!”


    這話就是暗諷了。


    阿蠻也知道自己這個時間不合時宜,卻也因有季王對他的旨意護體理直,冷聲迴:“方穎公主還是管管自身吧!南安國送來你們姐弟二人,均為服侍季王,如今季王卻不收你,你說,你還如何自處?”


    被說到痛處,盧芳穎麵上潸然一紅!


    沒錯!盧芳穎名義上是送過來的和親公主,可是南安國的先國主早就秘密打探到了季王的喜好——龍陽之好!


    於是,他心生一計,將這盧芳穎明著送,安陸暗裏送!


    到時候,姐弟二人一同服侍季王,倒也是豔聞軼事一樁啊!


    正因為有南安國先王導演的這一出姐弟同伏,才有了今日安陸和盧芳穎如此恥辱的處境!


    盧芳穎從麵龐到脖頸都紅透了,抿了抿唇,未做他語,便挺直了脊背,慢慢走入屋內......


    而阿蠻也很快身形一轉,便消失無蹤。


    阿蠻悄無聲息地迴到了季越身邊。


    季越正大殿上順手批閱奏折。


    大殿下空蕩蕩,阿蠻悄無聲息地出現。


    季越並不吃驚,在那道影子出現的時候,季越甚至早就勾了勾唇。


    阿蠻出現後,季越也未抬頭,隻是淡淡問道:“滋味如何?今日又舒坦了?”


    阿蠻臉上閃過一抹羞澀,急忙跪地道:“多謝季王成全!”


    季越冷笑一聲道:“謝孤做什麽?是你自己掙下的!”


    阿蠻抿唇不語。


    季越這才放下手中的朱筆,慢慢站起來,理了理衣袖道:“想當年,寡人外出遇刺,若不是阿蠻你,寡人此刻隻怕是早就化為黃土了......”


    阿蠻一聽,急忙俯首道:“這是屬下之幸!”


    說完之後,阿蠻又猶豫了一番,方才道:“陛下,屬下想去秦國使臣落塌之處去看看......”


    季越本在喝茶,聽見這話,眼皮一掀,一抹淩厲從眼底射出。


    阿蠻不敢隱瞞,急忙道:“陛下,屬下並非想要迴秦!而是此番來人乃是屬下的同族!屬下....想與他見一麵!”


    季越頓了頓,挑眉道:“你說的,可是秦國公子贏好?”


    阿蠻點頭!


    季越勾唇笑了一下道:“行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正好今日寡人也要去各國使臣的落塌處去看看,你便隨行吧......”


    阿蠻驚喜,急忙俯身叩拜,興曰:“多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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