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鄭宋國一向與季武國不睦,即便是將自己送過來做質,也絕不會來參與這六國合縱之事啊!


    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很快,鄭受便知道了答案。


    第二日一早,鄭受剛起床,褚大監便急匆匆走進來道:“哎呦喂,鄭侍夫!您怎麽才起呀!陛下都要早朝了呀!”


    鄭受晨起有點頭暈,懨懨地,一臉不甚在意道:“早朝便早朝,與我何幹?吾又不早朝......”


    褚大監一聽,立馬焦急道:“不是啊!昨晚陛下不是已經傳旨說今晨鄭侍夫要與陛下一同上朝的嘛!”


    鄭受一頓,隨即整個人驚醒!


    “你說什麽?我......”他抬起頭,正看見門口偷偷往裏張望的鄭也。


    瞬間,他明白了。


    是鄭也故意不告訴自己!


    鄭受咬了咬牙,卻無暇去計較鄭也的過失,隻得凝神斂氣對褚大監道:“大監先陪同陛下上朝去吧!就說,鄭受洗漱一番,即刻便到!”


    褚大監倒是不擔心鄭受變卦,點點頭便去了。


    迴到寢宮門口,亦如實告訴季越。


    季越聽後冷冷挑了挑眉,隨即大步往前麵的昭德殿走去~


    昭德殿內,鄭宋、百蠻、東齊、附庸、屬秦五國使臣齊齊入昭德殿議事!


    在看見季越之後,紛紛躬身行禮:“季王!”


    季越大手一揮,邪魅笑道:“起!”


    使臣們依言起身。


    季越鷹眼望去,使臣們或冷淡或討好或倨傲或鄙夷,總之,表情五花八門。


    尤其是百蠻國和庸國兩國的使臣,表情極其囂張,一看就是挑事來的。


    季越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斜勾,卻並不做聲。


    大監負責主持議事,上前一步道:“各國使臣,在場大臣,可暢所欲言,季王所提六國聯盟合縱,一起對晉之事!”


    這時,伍子參上前一步道:“陛下!六國合縱之道在於形成與晉國所結的五國聯盟的對抗!最重要的,便是同心!有關此點,不知六國使臣可有何異議?”


    就在這時,鄭宋國使臣代表鄭宋國大公子鄭武上前一步,冷笑著說:“季武國國力強盛,又何須六國合縱?隻一國獨霸天佑大地,豈不更好?”


    鄭武旁邊還站著一位軍師,麵目清冷、肅穆,聽見大公子這樣說,不禁低聲提醒:公子慎言。


    說話間,這位軍師看向高座之上的季越,正巧與他對視,二人目光相接時,軍師明顯感覺季越眸底極冷。


    軍師心中微寒,卻不吭聲,隻微微頷首,不做他表。


    而季越卻冷冷勾了勾唇道:“季武國自然是可以,隻不過,沒有了季武國的庇佑,你等彈丸小國,還能支撐多久?屆時你們淪陷,你等國內百姓又該何去何從?受到多少磨難?你等可曾想過?不如跟隨季武國一同抗晉,雖說不能保證五穀豐登,卻可以保證你們餓不死,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幾國的使臣和世子們紛紛蹙眉,看著季越不羈的麵龐,有所遲疑。


    正這時,殿外的褚大監唿:“鄭受鄭侍夫到!”


    對褚大監來說,對於鄭侍夫的稱唿已經相當順耳了,可聽在眾多使臣耳中卻新鮮得很,一個個紛紛迴過頭來觀望。


    而且,鄭受的到來好像瞬間緩和了氣氛,整個大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鄭受這個在整個天佑大地都屬於‘風雲’人物的身上。


    並且,大多是表示同情。


    畢竟是一介男子,怎可淪為附庸玩弄之物,顏麵何存?


    鄭宋國的大公子鄭武滿眼鄙夷,一副丟盡了臉的模樣咬牙道:“這蠢貨來這朝堂作甚!真真是丟盡了我鄭宋國的臉麵!”


    倒是軍師,在看見鄭受的那一刻,眼底先是一驚,繼而深深打量,最後落在鄭受明顯蒼白的臉頰上,眼底盡是悲憤。


    鄭受也與軍師對視,微微頷首,這才緩步上前,叩首,跪拜:“陛下,鄭受.....奴!叩見陛下!”


    此言一出,所有使臣麵色大驚,俱是互相對視使了使眼色!


    連鄭宋國一代權臣武將都屈跪於季武國踏下為奴!


    這......


    而自從坐在高座上便一直未有言語的季越,這才款款起身,走到鄭受麵前,將他一把撈起,攬住他的腰亦步亦趨地往高座上走去。


    待到了高座上之時,看著台下眾人驚詫的目光,忽而一笑,一把將鄭受攬坐在自己的懷裏!


    “陛下!”鄭受大驚!


    這實在是禮崩樂壞,有失體統!


    對於鄭受來說,更是無法接受的屈辱!


    為什麽?為什麽季越到了現在,自己都如此順從了,他還是不滿意?!


    為何要讓自己在眾多使臣的麵前,丟盡了臉麵?!


    鄭受臉色全無,極盡掙紮。


    而就在鄭受掙紮之際,聽見季越在他耳畔淡淡道:“你可以繼續掙紮,看看你的好哥哥鄭武還有你的好兄弟軍師叔敖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迴去......”


    鄭受微怔,片刻後,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季越懷裏。


    季越很滿意,手上擺弄著鄭受纖細的腰肢,手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他兩側的腰窩,唇角掛著笑,淡笑道:“繼續......”


    鄭受滿臉通紅,耳垂紅得仿若滴著血,小心翼翼地坐在季越的腿上,羞慚地低垂著頭。


    眾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鄭宋國之人!


    這可是他們鄭宋國的公子啊!


    更是百姓們心中的英雄!


    為何會淪落至此?


    淪落至斯?


    鄭國太子鄭武滿眼鄙夷。


    身後的軍師叔敖則滿眼疼惜,


    看著被季越團弄在懷裏的鄭受。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刀手刃了這惡賊!


    然,他不能!


    為了大局,他隻能忍!


    他的雙臂攏進袖中,拳掌縮成一塊,整個人緊緊繃住!


    接下來大家又不鹹不淡地說了很多。


    但都不痛不癢,顯然,大家對這六國合縱提議並未有太多的期冀。


    畢竟,晉國太大,又霸主天佑大地已久,想要動其根基,談何容易?


    說到這個,季越忽然淡淡看著懷中人問:“那鄭侍夫呢?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合起夥來,揍一揍晉國這個老匹夫呢?”


    鄭受正因季越對他上下其手而心思全亂,尤其是看著下麵自己鄭國之人看自己的眼神,便更加羞愧不已。


    此刻季越卻忽然問他國事。


    稍稍斂了斂心思之後,他淡淡道:“晉國稱霸天佑大地百年,挾天子以令諸侯,尤其是自晉肆帝以來,對眾諸侯,欺壓周邊諸侯已久,對季武國,更是在三年前季武國兵變之際挑撥諸多蠻族對楚國叛變包圍,企圖造成楚國兵變,且......擄走了陛下!此仇,自然是要報的!”


    說及此,季越迴眸,看向鄭受。


    鄭受盡量挺直脊梁。


    雖在他人看來他是陷入泥沼的一根鐵杵,挺得再直也是髒了,可偏偏在鄭受看來,他越是如此,便越是讓他心愛。


    這,才是他最初認識的那個有骨氣、有脊梁、胸中有丘壑、腹內有乾坤的鄭司徒啊!


    叔敖馬上接過話道:“不錯!自古以來,以強硬手段逼人屈服者,均未有好下場!晉國如此,其他諸國.....又能有何例外呢!?”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使臣謀士,紛紛摒棄,閉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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