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陸


    無法地帶


    幽暗的地下沙地中響起了咯咯聲,沒過多久,一位壯碩如牛,高大威猛的圓臉漢子手提食盒推開了由沙礫匯聚而成的沙門。


    該男子力大無窮,脾氣也是極為倔強,得名大牛,是這座地下沙城的主要管理者之一。


    他身著特大黑色半袖與半褲,腳上穿著簸箕大的拖鞋,肥頭大耳,濃眉一臉兇相。


    隨著沙門被推開,盤坐在沙地上麵壁思過的洛源睜開了雙眸,在他身側豎著一把桃木劍。


    大牛略顯疲憊地衝著他說道:“開飯了。”


    洛源扭頭看向大牛,一雙星眸上下打量著他,漸漸的,洛源眸光微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道:“你看上去很累。”


    大牛聞言,趕忙睜開黯淡的雙眸,無精打采的臉龐也是擠了一抹笑容,道:“有嗎?你看錯了吧?嗬嗬,我哪裏累了?”


    說罷,他便在沙地上坐下。


    洛源直接說道:“你雖然換洗了衣服,但周身氣勢並未衰減,這是因為長時間經曆血戰所致,即便是安全了,你仍然難以放下戒心。”


    “。。。。。。”大牛一聽,圓鼓鼓的眼眸頓時一變。


    洛源自然是捕捉到了大牛的表情,他繼續說道:“自從他走後,沙門外的守衛明顯減少了許多,看來你們是遇到麻煩了。”


    “在這麵壁並不能彌補什麽,如果可以,我希望用自己的力量來為這裏的人盡些綿薄之力。”


    大牛語調強硬道:“爺爺臨走前告誡過,沒有他的允許,你不能離開。”


    洛源起身背對著大牛,側目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出去的話,可以挽救很多人的命,這難道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嗎?”


    大牛固執地迴答道:“我們的確是遇到了點麻煩,現在也正是用人之際,但沒有爺爺的命令,你隻能在這麵壁。”


    麵對一臉決絕的大牛,洛源深知自己說不動他,隻能尋找其他方法,他雙眸微轉,道:“這樣吧,你我較量一場,我若是勝了,你要帶我去戰場,並且,還得命人替我送一封信。”


    “我若是敗了,從今以後,我斷掉提前出去的念想。”


    洛源見大牛低頭不言,似乎是在考慮,畢竟,他是一個喜歡挑戰比自己強的人,在他心中,洛源值得做他的對手。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我的挑戰,隻是。。。。。。”話說到這兒,洛源的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大牛問道:“隻是什麽?”


    洛源笑道:“你這次特意從前線趕迴來看我,是怕我逃走吧?我如果真有那個心思,你走之後,誰又能攔我?”


    大牛雖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但卻有自己的心思,前線戰事吃緊,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留在這盯著洛源,倘若在他走後,洛源執意離去,這裏的守衛還真攔不住,到那時,他照樣是違背了爺爺的囑托。


    要是將洛源帶上戰場,不僅可以減輕前線的壓力,另外,他還能盯著洛源,防止他逃走。


    當然,最好的方法是擊敗洛源,讓他斷了離去的心思。


    不管怎麽說,洛源從未以強硬的手段逃脫,甚至說他就沒想過要走,這次是個例外,對於他所說的話,大牛不會懷疑。


    思來想去,洛源提出的兩種方法,對大牛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大牛鬥誌昂揚地擰了擰手腕,底氣十足道:“那好,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此話一出,洛源一腳踢在劍柄上,倒飛而出的桃木劍衝向大牛,雙眸瞪大的他雙臂交叉在麵前,桃木劍的劍柄與之手臂發生碰撞後,大牛在桃木劍的衝擊下忍不住向後倒退數步。


    反觀,洛源桃木劍的劍柄朝下,劍鋒朝上刺穿沙層,頓時消失在二人的視線內。


    被桃木劍擊退的大牛周身失去平衡,堅實的後背擠塌了一側的沙牆,灰頭土臉的大牛快速起身並從塵沙中衝出。


    “噗!”大牛吐出口中的沙礫,抬眸望著一臉平靜的洛源,極為震驚道:“劍道極境!怎麽可能?!”


    在洛源被關進此地時,大牛還記得那時洛源的劍道隻停留在至境,數月不見,他竟快成神了,這讓大牛怎能不驚?


    如此年輕便已達劍道極境,假以時日,或許能成就劍神之名。


    大牛雖不知洛源是什麽人,也不清楚爺爺為什麽要將他關在此地,但洛源今日的表現,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在大牛心中萌生出了一個想法,麵前這個叫洛源的青年,是否能與黑白劍門的劍道天才相提並論?


    洛源麵色平淡道:“你用不著這麽緊張,我離劍神還遠著呢。”


    “哼!”大牛嘴角露出一抹絕對自信的笑容,洛源的實力雖然值得稱讚,但對他來說,這還遠遠不夠,他道:“接下來,的確是有人要緊張起來了。”


    話音剛落,大牛的手肘及膝蓋處驚現了金色的護肘與護膝,十指更是套上了露著半指的金色手套。。。。。。


    ----


    南大陸


    梓陽等人決定前往薪殿後,便沒有在虛城過多停留,在關閱的帶領下,眾人踏上了前往薪殿的路。


    數日後,梓陽他們便走出了虛城的管轄範圍,隻不過,女劍修卻是緊跟著他們,並未有離開的意思。


    一處亂石居多的山路旁,梓陽,賈絕生,關閱正坐在石頭上歇息。


    手拿水壺的賈絕生看了一眼不遠處坐在樹下的女劍修,隨後將手裏的水壺遞給梓陽,道:“梓陽,我們這都走出虛城了,她還跟著我們呢。”


    一旁的關閱對梓陽說道:“梓陽,要不你跟她說說,讓她走吧,她走了我們輕鬆,她也自在。”


    “長此下去,把她給累垮了,我們於心何忍啊。”


    自從女劍修救下梓陽他們以來,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為了幾人的安危,她時刻都在警惕周圍,隻有在天明時分才得以休息。


    戴著黑色眼罩的梓陽將手裏的水壺丟給賈絕生,起身來到女劍修身旁,後者見他趕來,纖眉微皺,卻並未開口發問,梓陽開門見山道:“哎,我們的傷都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就別跟著我們了,我們有能力自保。”


    女劍修抬眸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地從地上站起,自顧自地離去。


    “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替我向你家主人道聲謝。”說著,梓陽伸出右手,看樣子是準備扶一下身側的樹。


    誰知樹幹應聲而斷,梓陽整個人失去平衡歪倒在地,不遠處的賈絕生跟關閱立即趕了過來。


    被二人扶起來的梓陽旋即問道:“怎麽了?”


    因為女劍修就在麵前,賈絕生也不敢大聲說話,他在梓陽耳邊低聲迴答道:“樹斷了。”


    “斷了?這好端端的。。。。。。”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襲來,梓陽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女劍修直接說道:“你的行為告訴我,你沒法保護自己。”


    梓陽語調有些不太滿意道:“不是我保護不了自己,是你出手偷襲。”


    女劍修冷聲道:“趕路!”


    “趕路?要趕路你自己趕,我還沒歇夠!”說完,梓陽直接躺在了雜草上。


    女劍修看到梓陽如無賴般地躺在地上,她倒沒有生氣,畢竟,剛才她讓梓陽出了醜,他不配合也很正常,她道:“隨你。”


    說罷,她轉身想要尋個涼快的地方坐下,身後卻傳來了梓陽油腔滑調的聲音:“隨我?怎麽個隨法?一切都聽我的?”


    女劍修冷眉倒豎,出言警告道:“管好你的嘴,要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


    梓陽猛地坐起,糾纏不休道:“你剛剛說的隨我,那不就是一切聽我安排?怎麽,你要反悔?”


    叮!


    賈絕生與關閱瞪大眼眸,身軀微微後仰,梓陽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因為女劍修的長劍已經塞進了梓陽的嘴裏,劍鋒被他用上下齒咬住,他若敢再多說一句,說不定真會被割了舌頭去。


    女劍修語氣清冷道:“接著說。”


    賈絕生緩緩湊到梓陽身邊,小聲道:“她好像生氣了。。。。。。”


    關閱拽了拽梓陽的衣袖,低聲道:“梓陽,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就別嘴硬了。”


    當女劍修看到梓陽兩掌豎起,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時才將長劍收迴,她輕哼一聲,嘲諷道:“不過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嘴巴是石頭做的。”


    “趕路!”嚴肅且不容抗拒的兩個字一出,女劍修便沿著山路向前走去。


    賈絕生跟關閱見梓陽不動,前者抬手推了推梓陽的胳膊,道:“梓陽,咱們還是趕路吧。”


    關閱點頭附和道:“是啊梓陽,我們歇息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趕路了。”


    “趕路!趕路!趕路!!!”梓陽心有不甘的哼了一聲,快步追趕女劍修而去。


    梓陽雖然心煩,但卻沒有繼續與女劍修唱反調,賈絕生與關閱皆是一喜,如此一來,便少去了許多麻煩。


    關閱指著梓陽所走的方向,笑著對賈絕生說道:“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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