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寬敞的院落內,軒一正赤膊上身,兩手抓著一柄由神源石凝煉而成的重劍,一下一下劈砍著。


    重劍長約半丈,寬約兩尺,劍身中的紅藍黑金的四色粉末狀顆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顯得極為刺目。


    鬼姬坐在枝繁葉茂的榆樹下,仔細翻看掌中陣法書,鬼三守在她身側,看著汗流浹背的軒一。


    逐風坐在磨盤上看了一會兒,腿腳便不由自主地靠向榆樹這邊,並望著鬼三,親切笑問道:“三弟,你說那把劍得有多重啊?我看軒一此刻有些吃力了。”


    鬼三瞪著他,甚為不悅道:“誰是你三弟?!”


    逐風陪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一下,那把劍有多重。”


    “少說也得上萬斤重,軒一現在至少劈砍了上千次了,能不累嗎?”鬼三充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似是在說,換做你來,恐怕連將重劍舉過頭頂地力氣都沒有,你還有臉在這兒議論人家。


    逐風見後,當即擼起衣袖,解下掛在腰間的酒壺,仰麵給自己灌了幾口,氣勢洶洶地朝軒一走去。


    鬼三有意說道:“軒一用的隻是自身的力量,他可沒用流力跟生輪迴力加持手臂,你還是別過去逞能了。”


    逐風扭頭壞笑道:“如果,我不動用流力將那把劍舉過頭頂十次,今晚我想跟你姐一塊吃個飯,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我看你是想討打!”鬼三怒視著他,咬牙切齒道。


    逐風眼眸毫無恐懼之色,輕蔑道:“在地宮的時候,我那是讓你的,真要打起來,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


    二人都是氣流三境,若放開架勢大幹一場,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鬼三毫不客氣地鄙視道:“你就是個軟蛋。不要覺得你在鬼門地牢裏住了幾天,就能改變你的命運,出來後的你,依舊是軟蛋!”


    “這樣吧。你我就以軒一手裏那把劍為準,誰舉起劍的次數多,誰就獲勝,你敢跟我比嗎?”逐風冷哼一聲,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鬼三指著他,走了過去:“有什麽不敢的!我就跟你比!你輸了給我當馬,讓我騎一天。”


    逐風笑嘻嘻道:“那要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鬼三迴頭看了看正翻看陣法書的鬼姬,大聲喊道:“我輸了就讓我老姐陪你吃頓飯,你看怎麽樣?”


    他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鬼姬的一陣輕咳聲。


    逐風拍手叫好:“就這麽說定了!”


    二人的話,軒一聽得清清楚楚,他見兩人走來,便放下手中重劍,拿起酒壺時,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望著逐風隨口問道:“逐風,你離開鬼門時,有沒有聞到槐花濃鬱的花香味?”


    “你這幾天不都是在鬥神樓待著嗎?難道說鬼門的槐花香氣都飄到鬥神樓來了?”逐風倍感疑惑道。


    “哎呀!早知道的話,我就把九彩流光蝶給斬了。可惜啊,可惜。”軒一喝著酒,話也沒說清楚,麵掛遺憾地離開了。


    某處


    咕嚕!咕嚕!


    “你熬的粥能喝嗎?”小海聽著灶台上的鍋中傳出的聲響越來越大,便用質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裴元。


    裴元反問道:“你喝過嗎?”


    小海看著他搖搖頭。


    “你沒喝過,你怎麽就知道我熬的粥不能喝呢?”裴元倒也沒跟他一般見識,掀開鍋蓋,用鐵勺攪了攪。


    粥香飄散而出,小海忍不住多嗅了嗅,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討好道:“好香啊。你熬的粥應該很好喝吧?”


    裴元蓋上鍋蓋,故作嚴肅道:“好喝也不給你喝。”


    小海用無辜的眼眸望著他:“啊?為什麽不給我喝?我還幫你找花生,桃仁,紅棗呢。”


    “梓陽這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不能跟他搶吧?”


    “哦。。。。。。那我不喝了。”


    “喂!什麽東西那麽香?”軒一一頭露水地闖了進來。


    裴元道:“沒什麽,就是隨便熬了點東西。”


    “你這哪裏是隨便熬了點東西啊,我在外麵都聞到粥香了,你可別想騙我啊。正好我剛練完功,還沒吃飯呢。”軒一做在他身後,靜靜等待著,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不等裴元說話,小海走到軒一身側,道:“喝酒。”


    軒一將酒壺遞給他:“拿去,拿去。”


    小海嚐了一口,旋即將酒給吐掉,苦著臉道:“不好喝,不好喝。這酒不好喝,我要喝甜甜的竹酒。”


    軒一急忙奪過酒壺,微笑道:“竹酒酒勁太大,你一喝就倒。再說了,我現在也買不起竹酒了。”


    小海伸著舌頭重新坐了迴去。


    軒一開玩笑道:“裴元,我給你找了個好差事,要不你留在鬥神樓熬粥吧?我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也沒聞過這麽香的粥啊。”


    小海不滿道:“不給你喝!這粥是給梓陽哥哥喝的,你不能喝!”


    軒一伸出手指,抵在小海的額頭上,仔細說道:“哎?你這個小魚人,這麽一大鍋粥,梓陽一個人又喝不完,我怎麽就不能喝了?還有!這粥又不是你熬的,你說了不算。”


    “粥不是我熬的,裏麵的材料是我找的,我不讓你喝,你就不能喝!”


    聽他這麽一說,軒一笑了笑,隻得向裴元求助:“裴元,裴元,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都在這等這麽久了,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


    裴元無奈笑道:“我沒不讓你喝。”


    “可他不讓我喝啊。”軒一指著小海道。


    裴元道:“他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較什麽勁啊。”


    軒一提醒道:“他可不是小孩子,他懂得事可多了,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欺負人!你給他喝不給我喝,早知道就不幫你找材料了,我找梓陽哥哥去。”小海氣得跺了幾下腳,便氣唿唿地衝了出去。


    院落內


    鬼三憋得滿臉通紅,一次又一次地將重劍緩慢舉過頭頂,與之前的速度相比,不知慢了多少倍。


    他第一次舉起重劍時,心中突然湧出一個疑問,那就是逐風上次被他摁在地上,毫無掙紮之力,竟能將重劍舉起五百三十二次。


    “三百七十六,三百七十七。。。。。。”逐風數著數著,看他有些支撐不住了,便說道:“算了吧三弟,你還是別硬撐了,到時候,萬一你出點什麽事,我沒法跟你姐交代啊。”


    “你。。。。。。少在這裝好人。。。。。。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輸給你。。。。。。這個軟蛋!”鬼三說幾個字便大口喘息幾次,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話說完。


    賈絕生走了進來,環視四周後,對二人喊道:“裴元他們去哪兒?這裏怎麽就隻有你們三個?”


    他這一喊,鬼三舉著重劍累得向後倒去,逐風見狀張開雙臂,抱住寬厚的劍身,一隻腳抵在他後腰上,咬牙道:“你小心點,這劍如此沉重,隻能輕拿輕放。”


    說完,他便將重劍給接了過去。


    鬼三躺在地上歇息了一陣後,不服氣道:“我沒輸!咱們繼續比!”


    賈絕生看到鬼姬正認真翻看陣法書,也就沒過去打擾她,而是向逐風這邊走來,聽到鬼三的話後,他便開口問道:“比什麽呀?”


    逐風指著重劍,笑嘻嘻道:“你不知道。三弟跟我比舉這把劍,我輸了給他當馬騎,他輸了。。。。。。嘿嘿,他姐陪我一起吃頓飯。”


    賈絕生頓了頓,深感慚愧道:“剛才要不是我喊那一句,鬼三也不可能輸掉吧。這樣吧,出於抱歉,我陪你吃頓飯,怎麽樣?”


    逐風當即不樂意道:“不行,不行。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輸了就得履行約定。”


    鬼三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逐風一字一句道:“輸了你就得讓你姐陪我吃飯!”


    “我又不是她,你想讓我老姐陪你吃飯,你自己跟她說去,這種事我做不了主。”鬼三一副無賴的樣子。


    逐風道:“賈絕生你給評評理啊,他親口答應我的,輸了就讓他姐陪我吃飯。這倒好,輸了還不認帳了。”


    “我有點事,你們慢慢聊。”賈絕生說完便走。


    梓陽走進院落,掃了一眼後,看到迎麵走來的賈絕生時,問道:“裴元,小海他們去哪了?”


    “我知道,我知道。走走走,跟我來,我帶你去找他們。”賈絕生快步走了過去,拉著梓陽的手臂就向院外走。


    二人還未邁出門檻,身後傳來逐風的唿喊聲:“梓陽!梓陽!”


    “逐風喊我做什麽?”


    梓陽剛想迴頭,賈絕生手臂一緊,道:“不用理他,我們快走吧,裴元他們都等著急了。”


    “他們等我幹嘛?”


    “你別問這麽多了,隻管跟我走就是了。”


    二人剛走出院落,小海跑了過去,抓著梓陽的手,委屈巴巴道:“梓陽哥哥,裴元他欺負人,他讓軒一喝粥,不讓我喝。”


    賈絕生笑說道:“對對對,對對對。喝粥,喝粥,快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們。”


    “逐風好像有事找我。”


    他被二人這麽拉著,弱弱說了一句,便沒了下文,隻好跟他倆去找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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