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梓陽等人還未醒來,下人便打開宅院大門,手提一桶清水走了進來,木瓢懸浮在水麵上。


    他手拿木瓢舀起一瓢水,用力灑了出去,晶瑩的水珠在太陽光芒的照射下,如閃閃發光的寶石一般,落在莎草枝葉上。


    當水桶裏的水灑完後,下人將木瓢放在水桶裏,之後便提著水桶離開了。


    一束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紙,照在逐風的臉上,他旋即睜開眼睛,特意整理一下破舊的衣衫,笑容不由自主地顯露在臉上。


    此刻,他的腦海中滿是裴元落敗的樣貌,一時間竟有些犯難,自己究竟該用何種方式擊敗他呢?


    是一拳將他打趴下?還是一腳結束戰鬥?又或是一個眼神秒殺他?到底哪種姿勢更能體現出自身的強大,而又不失風度呢?


    逐風想著想著,就站在原地傻嗬嗬的笑出了聲,以至於房門被推開了,他都沒有注意到,仍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中。


    梓陽,賈絕生,小海,邋遢男四人盯著他愣住了,顯然是沒搞清楚狀況。


    隨著逐風的笑聲越來越大,賈絕生用手肘推了推梓陽的胳膊,後者無奈幹咳了幾聲,想以此來喚醒他。


    哪知,逐風非但沒醒,反而大手一揮,歡笑道:“裴元!把你們山寨的好酒好菜都給我端上來,今天我要一醉方休。哈哈哈!”


    呃!


    舌尖處突然傳來一絲疼痛感,他緩過神來後,先是望著梓陽等人愣了愣,而後急忙晃了晃腦袋,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這是真的。


    逐風笑問道:“你們進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幾人還未迴話,下人便匆匆趕來,道:“礦主有請,幾位跟我來吧。”


    在下人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另一處宅院,院中四麵皆是圍牆,僅有一座擂台,一扇進出的大門。


    擂台之上,裴元懷抱雙臂站在擂台中央看著梓陽,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給他打開鐵鏈。”裴元指著梓陽,對下人說道。


    下人緩緩點頭,從袖口內拿出鑰匙,剛要打開梓陽手腕上的鎖鏈。


    逐風見狀,望著裴元,大聲喊道:“等等!你的對手是我,先把拷在我手上的鐵鏈打開。”


    “你?”裴元旋即一笑,道:“你的這份勇氣令我佩服。不過,你打不過我的,還是別自討苦吃了。”


    被他這麽一說,逐風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冷笑道:“我看你是怕我了,隻能欺負一些境界弱於你的人。”


    “怕你?我會怕你?你一個差點累死在礦場裏的家夥,也敢大言不慚,說什麽我怕你,真可笑!”裴元言語中充滿了不屑。


    對於一個連挖礦都能累倒的人,其自身實力也就那樣了,跟平常人比起來,強不到哪兒去,與這種人交手一點意思都沒有。


    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對裴元而言,根本沒有必要進行。


    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不願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跟弱者對戰,即便是贏了,臉上也並無光彩。


    與其跟弱者交手,不如直麵強者來得痛快些。


    即使那人的境界低於自己,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勢,以及臨危不亂的樣子,卻勝過諸多隻會吹噓的人。


    就在這時,裴元眸光微變,突然很是好奇地問道:“你這麽有底氣,該不會是陣法師吧?”


    在他看來,體術一般,又無兵器在手,唯有神秘莫測的陣法師能跟他一決高下,否則絕不可能勝他。


    陣法師依仗變幻莫測的陣法戰鬥,自身境界隻不過是陣法形成前的一個保障而已。


    毫不客氣地說,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位陣法師,你永遠不知道他手裏究竟有多少源石,能設置出怎樣的陣法。


    這也是裴元不敢推翻其他礦主的第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方有陣法師,他才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借助他人之手行事。


    此事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立於不敗之地。


    逐風嘴角一撇,氣焰囂張道:“小小陣法師我一招就可敗之,豈會是我的敵手。”


    梓陽偷偷看了賈絕生一眼,發現他此刻臉色鐵青的很,似是忍了一肚子火氣。


    “也好。我就先拿你熱身。”裴元給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便先把逐風的枷鎖給打開了。


    逐風抬起雙腳站在原地抖動了幾下身體,綠色玉牌被他拿在手上,他隨後一想,便收起了玉牌。


    裴元一眨眼的功夫,逐風就已踏上擂台,並且站在他麵前。


    “好快!”賈絕生活動著手腕,忍不住說道。


    因為,逐風的速度比起之前在破廟內的紅衣女子還要快上幾分,就連地麵上的塵土都沒被震起,這足以說明他的速度快到了一種極致。


    正如他的名字般,逐風追逐清風。


    梓陽等人也皆是一驚,沒想到平日裏隻懂得抱怨的逐風,會有如此精妙的身法。


    “你倒還真有點實力。”裴元雖感到些意外,但臉上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開始吧。”


    “好!你先出手。”


    逐風身形突然變得模糊不清,每做一個動作都會拖拽著數個殘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擂台上。


    “你能找到我嗎?裴元,認輸吧。”


    逐風的話音從四麵八方傳入裴元的耳中,言語中滿是挑釁,勝券在握的語調。


    裴元屏氣凝神,閉目不語,細細感受周圍氣體的流動,以此來感知逐風究竟身處在擂台中的哪個位置。


    令他瞠目結舌的是,擂台上的氣體流動紊亂,到處都是逐風的蹤跡,根本無法辨別他所在的方位。


    擂台下的小海,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看花了,最後,幹脆轉身不再細看。


    賈絕生扭頭看向梓陽,發現他此刻雙眸泛著銀光,竟與破廟時攔下紅衣女子時的眼瞳一樣,犀利且深邃。


    梓陽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平淡問道:“看我幹嘛?”


    “你能看清嗎?”賈絕生不答反問道。


    “大叔也在看,你不會問他嗎?”梓陽瞳孔恢複正常,笑著看向邋遢男。


    邋遢男手指指著自己,驚慌不已道:“我?!我就隻看到整個擂台上都是逐風的影子。”


    就在幾人閑聊之際,隻聽砰的一聲,逐風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裴元的腹部,後者對他詭異一笑。


    逐風見他紋絲未動自知不妙,便再次依靠身法來擾亂他,借機尋找下一次出手時機。


    裴元怎麽讓他如此輕易走脫,就在逐風轉身的同時,他手掌向前一揮。


    可惜,隻碰到了逐風的衣衫,並未順利捉住他。


    經此失敗後,逐風行事愈發小心,隻在擂台上不斷出言諷刺裴元,想誘他出手攻擊自己,以此來損耗流力。


    畢竟他一直在消耗流力,反觀裴元動都沒動,長久下去對自己不利,隻得開口諷刺,以待時變。


    可裴元也不上當,他自知捉不到逐風,而逐風又傷不到他,戰局拖下去對他有利,也就不予理會。


    “你打我呀!你在等什麽?啊!裴元你打我呀!“


    “打不過我就趕緊認輸算了,別在這裏逞英雄了。”


    “輸給我,不丟人。”


    裴元倍感無奈,唿出一口氣,逐風抓住時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麵前,一連在他腹部狠狠打了數十拳。


    甚至就連裴元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逐風會在這個時候現身攻擊他,直到喉嚨一熱,嘴角流下一道血痕。


    “打夠了?!”裴元口中滿是鮮血,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咬牙手臂猛得向前一抓。


    “打夠了。”逐風隨口說完,便再次穿梭在擂台上。


    隻是,這一次裴元卻扯下了逐風身上的一塊布片。


    裴元將手裏的布片狠狠甩在腳下,厲聲道:“你真當我裴某人拿你沒辦法了嗎?那你就仔細瞧好吧。”


    梓陽眼眸微變,嚴肅道:“終於要動真格的了。”


    “被人打得吐血,卻不能還手,任誰也忍受不了這口氣。”賈絕生無奈笑了笑。


    二人話音未落,空中風雲變幻,濃鬱的混沌遮擋住了太陽光芒,天空仿佛一下子就坍塌了下來,再也見不到一絲陽光。


    朦朧的混沌中隱約有雷光閃動,緊接著沉悶的雷聲迴蕩在眾人耳畔,似是一道警告之音。


    梓陽跟賈絕生望著迷霧滾滾的天空,一同說道:“這是。。。。。。”


    “炸!”裴元單手撐天,而後五指緊攥。


    轟隆!


    驚雷自九天之上炸裂開來,震耳欲聾的雷聲如同在眾人耳邊炸響,整個擂台都隨之顫抖起來。


    逐風隻聽到嗡鳴聲突然在耳畔響起,便七竅流血地趴在擂台上,雙唇顫抖道:“雷。。。。。。雷電神府。”


    說完,他兩眼一閉,昏死在了擂台上。


    裴元抬腳隨意一踢,逐風被踢下擂台,好在是被梓陽給接住了,不然必定會摔斷幾根肋骨。他的動作就如同一個人走在平整的路上,突然看到一塊石子,忍不住上去踢了一腳。


    “怎麽樣?沒事吧?”賈絕生說完,小海跟邋遢男也都湊了過來,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有戰勝裴元,才有希望離開。


    “就是傷得重些,還死不了。”梓陽將人交到他手裏,轉身望著擂台上的裴元。


    恰巧裴元的目光也向他投來,二人對峙一眼,天空中漸漸又響起了悶雷聲,二人間的戰鬥即將拉開序幕。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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