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邊路雖遠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越過高峰另一峰卻又見,目標推遠讓理想永遠在前麵。路總崎嶇亦不怕受磨煉,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風中賞雪霧裏賞花快樂迴旋。毋庸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麵,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讓疾風吹呀吹,盡管給我倆考驗。小雨點,放心灑,早已決心向著前。’


    一個星期過去了,勝男與清揚在鹿崗小鎮的華美麗新適應的挺好,公司又招聘了一個男性銷售助理,是當地人。此人個子偏矮,長相一般,性格開朗活潑,他對清揚唯命是從。勝男看著他倆兒有說有笑,齊頭並進的穿梭在餐廳裏,就像蜜蜂和蝴蝶,各司其職卻又相輔相成。這何嚐不是一種緣分?隻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這個男仔對清揚一見鍾情,無奈清揚隻是把他當做普通同事。對於他的好幾次邀約,清揚都婉言謝絕了。可是這個男仔越挫越勇,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今天他又提出來要請清揚去酒吧喝酒,清揚實在不好意思再推脫,就讓勝男作陪。勝男是他倆兒的上司,量他也不敢嫌棄電燈泡太亮。他的心裏頗有微詞是肯定的,關他的,誰在乎?反正去到那裏aa製,勝男才不屑於他買單。勝男的薪水6千,他倆兒加起來都沒有這麽多。


    圓明園酒吧裏,華美麗新的總經理王先生正緊緊抱著花魁朱珠旁若無人的跳著貼麵舞。勝男沒有去管清揚與另一個助理要坐在哪裏?她一個人走到吧台坐下,讓正在搖雞尾酒的靚仔給自己也來上一杯。靚仔笑嘻嘻的遞上一杯“紅粉佳人”勝男端起高腳杯,,細細打量著玫紅色的層次分明的美酒,玻璃杯裏加了雪花冰,這樣可以讓兩粒紫紅色的櫻桃輕巧的躺在上麵,旁邊還有兩片翠綠色的薄荷遙相唿應。真是賞心悅目啊!勝男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還是啤酒得勁,她招唿著吧台裏的靚仔:“唔該,挪一罐喜力。”勝男已經會用簡單的粵語與當地人交流,與‘大理三劍客’其她的倆位相比,她也是有一定的語言天賦的。喜力啤酒的口感要柔和一些,生力啤酒是台胞們的最愛,勝男對那種有些類似於青島啤酒的烈性啤酒,實在是不敢恭維。健力士黑啤也不錯,又獨特又可口,勝男準備喝完喜力再叫一罐健力士。正當她獨自在吧台買醉,不知不覺旁邊坐下了一個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王先生。王先生讓酒吧靚仔阿峰給他拿了一罐生力,勝男連忙要幫領導倒酒,她自豪的炫耀著自己引以為豪的手藝:‘歪門斜倒,杯璧下流,改斜歸正’正當她得意洋洋的等著聽總經理王先生的誇獎,沒想到王先生說:“張小姐,你不必那麽麻煩,其實喝啤酒就是要喝裏麵的泡沫。不然,直接喝白酒算啦!”勝男停住了正在倒酒的手,嘩一下全部倒完,看著啤酒杯裏比酒還多的泡沫,她虛心請教王先生:“這樣可以了嗎?”“good”王先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問到:“阮先生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哦!他這幾天工作很忙,他有跟我說過,等有空再見麵。”“也是,他們的總部在美國,美國那邊的總裁不定期會來檢查工作,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王先生與勝男聊得正起勁兒,突然有一道嫉恨的目光朝她射來,緊接著走過來一個曼妙的身影,朱珠囂張跋扈的擠進王先生與勝男座位的中間,像防賊一樣的瞪著勝男,並且把她那顆並不高貴的頭顱撒嬌賣萌的靠在王先生強壯的胸膛上。對於朱珠這種宣誓主權的霸氣行為,勝男覺得可笑至極。不要說王先生是她的頂頭上司,辦公室戀情本來在職場就很忌諱。再說了王先生雖然很優秀,卻不是她的那杯茶。王先生溫柔的哄著美人兒朱珠,說勝男是他的下屬,還是阮先生的最愛。朱珠聽後半信半疑,她狐疑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勝男,好像在說:“長得也不怎麽樣啊,挑剔的阮先生怎麽會看得上?”後來勝男才聽阮先生告訴她:“朱珠與我們這群台胞在圓明園酒吧第一次相識,她就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情有獨鍾,我可不喜歡歡場女子,就順勢把她推給了王先生,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我可是他們的大媒人。”朱珠退而求其次,求仁得仁。此時,王先生與朱珠情難自禁,對勝男說:“我們先走一步,你消費的酒水算我賬上,我下次一起買單。”勝男忙說:“不用了,我還有朋友一起來。”說罷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清揚與那個男助理。王先生與助理不熟,就沒有再堅持。看著他與朱珠像連體嬰一樣的貼在一起的背影,勝男心裏不由的有些落寞。可是轉念一想,阮先生就在旁邊,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見麵啦!她買了自己的單,108塊,雞尾酒貴一些,雖然沒怎麽喝,也是要付錢的。


    走到清揚和男助理的3號桌,聽見男助理的朋友叫他‘死仔包’勝男噗嗤一笑,還挺貼切的。嶺南人的嘴可毒啦!長得帥的叫‘靚仔’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叫‘爛仔’對於男助理這樣寶裏寶氣的有些傻帽兒的就叫‘死仔包’啦!這時音響正播放著台語歌《金包銀》,死仔包問清揚:“阿揚,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這首歌嗎?”清揚笑著說:“因為你的生命不值錢。”這下完啦,死仔包立即站起來,不去管他死纏爛打求來的清揚,也不管他唿朋喚友請來的慶祝他追靚女成功的好兄弟們,更不管他的頂頭上司勝男還站在他的身邊,死仔包拂袖而去,走之前他還是買了3號桌的單。清揚尷尬的與目瞪口呆的死仔包的兄弟們saygoodbye後,拉著勝男匆匆離開。勝男問她為什麽要那樣對死仔包說話?清揚說:“我不想給他任何希望,早點讓他死心,這樣對我對他都好。”清揚這招‘快刀斬亂麻’是猛了點兒,但是強扭的瓜不甜,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麽?


    第二天開工的時候,清揚和死仔包之間並沒有什麽異常,照樣的談笑風生。這樣就好,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來。勝男巡視了一圈餐廳,雖然顧客不少,還是沒法和嶺南市相提並論。看來勝男的獎金提成就要變成鏡花水月啦!不過也沒事兒,6千塊的薪水夠花了。想想原先在a城的1百多塊錢的工資,翻了60倍!聽起來真是嚇死寶寶了!可是這邊是高消費啊!水漲船高,像勝男這樣的月光族,就是拿到6萬塊,也照樣花的幹幹淨淨。當然6萬隻是想一想,怎麽可能呢?又不是總經理王先生。王先生在外麵租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他命令朱珠必須從良,否則就要一拍兩散。朱珠求之不得,要不是逼不得已,誰會願意在那種地方鬼混?王先生特批勝男休假一天,去陪著朱珠到街上購買生活用品。光天化日之下,勝男看到朱珠的皮膚黝黑,但是並不防礙她俏麗的容顏。她不像大多數來自巴蜀的皮膚白嫩的女孩子,倒是很像嶺南當地的女子一樣的巧克力的膚色。可是那又怎樣?朱茵不也是黑皮膚嗎?她演的紫霞仙子不知迷倒多少人!但這些人裏可不包括勝男,勝男寧願喜歡朱茵的好姐妹蔡少芬,喜歡陳法蓉,就是不太喜歡朱茵,更加不喜歡洪欣。各花入各眼,明星生來就是給人評頭論足的。要不然,你硬要說包租婆像小龍女,說石榴姐像西施,那不是指鹿為馬嗎?“這個多少錢?”勝男聽到朱珠問專賣店裏的床上用品。“才8千8百塊?不貴,我老公有錢。他讓我隨便花。”勝男翻了翻白眼,不貴你給人家1萬得了。“這些我都要啦,全部包起來。2萬5千塊錢,給你。你好好數一數,當麵點清,我走了可就不認賬啦!嘻嘻。”收銀員心花怒放的清點著鈔票,朱珠還在繼續炫耀:“我要去童裝店看看,我女兒過段時間要從台灣過來這邊休假。”朱珠比勝男還小一歲,收銀員點好鈔票,大驚小怪的驚唿:“你女兒?你這麽年輕就有女兒啦?”“我結婚結的早,我女兒已經5歲啦!”“真是看不出來,小姐好福氣啊。”勝男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朱珠才20歲,怎麽可能會有一個5歲的女兒?難道她14歲就結婚,又不是古代。古時候的女子不是有年方二八正值青春年華,也就是16歲才算成年嗎?朱珠是把王先生前妻生的女兒張冠李戴生搬硬套在自己頭上。換一種思維方式,她這樣也算愛屋及烏了吧!


    他們出租屋裏的廚具早就已經安置好了,勝男陪著總經理的準夫人又逛了逛超市,朱珠還是逢人就說:“這些東西賣的真便宜,我老公有錢,他是台灣人。我有一個女兒,她今年5歲……”勝男真是不想走在她的旁邊,很丟臉。朱珠這樣的癲狂症隨時發作,勝男真想讓王先生帶著她去醫院看看心理醫生。王先生那樣一個有品味的成功男士,平日裏是怎麽與這樣一個市儈的半文盲溝通的?難道僅憑著秀色可餐,顛鶯倒鳳,翻雲覆雨就行了嗎?男人,你的名字叫色狼。


    滴滴滴,勝男的傳唿響了,她低頭一看,阮先生終於聯係她了。她急忙跑去電話亭迴電話:“嗨,阮先生。”“叫我仲秋,我們這樣的關係,幹嘛這麽的生分。”阮先生今年31了,足足比勝男大了十歲。再說了,勝男與他的關係還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她還真是叫不出口。“我聽王先生說了,你陪著朱珠在逛街買東西?”“是啊,陪她逛街比上班還累。”“她使喚你幹重活啦?”“這倒沒有,她買的東西商家會送貨上門。我隻是覺得和她溝通有問題。”“她就是那樣膚淺的女人,你也不要太在意。不想理她就少跟她說話,你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思想境界不一樣。”“知道啦,我也是看在王先生的麵子上。要不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才懶得理她。”“我今天休假,晚上一起吃飯如何?”“好啊,在哪裏吃呢?”“就是那家福建人開的羊肉火鍋。”羊肉?勝男是真的受不了那股羊膻味兒。可是眾口難調,她也不能隻顧自己不去管別人的喜好。說好了地點,約好了時間,就掛電話了。勝男找到正在跟導購員吹的天花亂墜的朱珠,說自己有事先走一步。朱珠並不再意勝男的提前離開,她是一個自來熟的人。隻要有聽眾聽她炫耀她認為的獨一無二的幸福生活,她可以從早到晚的像複讀機一樣的不斷重複,濤聲依舊。


    勝男迴宿舍衝涼過後,把衣櫃裏麵的衣服、褲子、裙子統統拿了出來,一套一套的試來試去,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太滿意。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還要化一個淡妝,女為悅己者容嘛!五點三十分,勝男看著鏡子裏身穿墨綠色荷葉邊高腰呢子上衣,同色同款大擺裙,腳上是一雙咖啡色的短靴的自己,嗯,不錯哦,像個小洋妞。咦,好像缺了點什麽?勝男又從衣櫃拿了一條棕色的絲巾,上麵是用金絲線繡著無數匹栩栩如生的小馬兒,寓意為萬馬奔騰,她隨意的係在光溜溜的脖子上。咖啡色,棕色,金色是一個係列的顏色。這樣的首尾唿應,應該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今天是冬至,勝男的這身行頭還是很得體的。當她去到華美麗新,同事們都驚豔到了。雖然勝男穿的並不是什麽大品牌,可是與她平時一成不變的白襯衫黑西褲的工裝相比,還是要漂亮洋氣很多。勝男叫上同樣好奇的盯著她看的清揚,一起朝著她心愛的人所在的地點奔去。


    鹿崗小鎮人煙稀少,出租車暢通無阻,十多分鍾就到了目的地,距離說好的六點還差幾分。這家福建人開的羊肉火鍋店,人還挺多的,勝男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女孩,這邊。”勝男順著聲音看過去,阮先生、王先生、朱珠、還有倆個她見過幾次的他們nike鞋業有限公司的高管。嶺南市管轄的鹿崗小鎮上的nike鞋業,他們聘請的高管全部都是台灣人。從宋美齡訪美開始,美國與台灣的關係一直很密切。這幾個高管在nike鞋業一言九鼎,身份地位不可小視。


    阮先生的身邊空出兩個位置,是留給勝男和清揚的,他知道勝男和清揚一向形影不離。當勝男在他的身邊坐下後,他在勝男的耳邊悄悄地說:“女孩,今天很漂亮。”勝男臉紅了,清揚在一旁意味深長的笑著。這時羊肉火鍋的湯沸騰了,不知是誰用閩南語說了一句:“滾了。”勝男和清揚相視一笑,更不知是不是她們的笑神經出了錯,這一笑就停不下來,眼看著在座的幾個男女詫異的看著她們,勝男和清揚不約而同,默契十足的站起來,轉身就跑出去。勝男在奔跑的過程中還聽到王先生問到:“她們這是在幹嘛?”“我哪知道啊!”阮先生無奈的迴答。勝男和清揚站在大街上笑了個夠,勝男提醒自己不能再笑下去了,再笑,可能阮先生會質疑自己的眼光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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