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


    蘭嵐沉默了下。


    她看向對麵的星澤,遲疑了下,還是問了出來,“你,現在的修為是?”


    星澤雙手捧著碗,正喝著米酒,聽她這個疑問,動作停頓了下,將碗輕放在桌上,擦了擦嘴角,隨意道,“目前是金丹中期。”


    蘭嵐下意識倒吸了口涼氣。


    他上下打量著星澤,試圖在他身上找到老妖怪的痕跡。


    就算是她預料到了星澤比她以為的要強,但也沒想到有這麽強。


    金丹中期,豈不是和學院之中大部分老師的修為差不多。


    她已經是離譜的越級晉階了,和她年歲相當的星澤是怎麽修煉的,在娘胎裏就修煉了嗎。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直接了,星澤抬眸對上她打量稀罕物的眼神。


    他淡然道,“不需要驚訝,我隻是早修煉了三年。”


    蘭嵐抿唇,這家夥是不是在自己麵前故意裝蒜,有點常識都知道,三四年修煉到金丹中期,這是可能的事情嗎?


    就算是天才,五六年能夠修煉到築基期都算是天賦驚人了,這世上有多少人需要在晉升築基期的時候服用輔助丹藥。


    又有多少人是終生卡在了築基期,修為再難有寸進。


    她此刻想到自己的實力,意外經曆天劫後,她的修為從開光期中期直接跨越四階來到了築基期巔峰。


    算下來也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這麽一對比,星澤的修煉速度似乎也不是很變態了。


    她給自己滿上一碗米酒,猛喝一大碗後長歎口氣。


    星澤眼中藏著笑,對她的修為也好奇了起來,畢竟從一見麵開始,他發現自己感應不到蘭嵐的修為。


    好奇心,他也是有的。


    他右手摩挲了下碗延,低聲問道,“你呢,你的修為如何?”


    蘭嵐曬笑了下,“比不得你,我現在是築基期。”


    星澤沉似古井無波的眼眸出現了變化,他視線良久的穿過鐵網定在燒紅的炭塊上。


    睫毛扇也不扇,像是呆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記得,你們是先進行了半年的體修,然後才開始修煉的吧?”


    蘭嵐乖巧地點了點頭,“沒錯,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星澤猛地把視線落在蘭嵐身上,他這次的目光是真的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你難道沒意識到自己的修為進境飛快嗎?”


    蘭嵐走神的神經恢複正常,她遲疑道,“我這應該算是巧合吧。”


    星澤無語了片刻,有誰的修為是巧合下突破的?


    就算真的是巧合,當修為落地的一瞬間,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


    他驚訝了好一會兒來消化蘭嵐給的這個消息。


    居然已經是築基期巔峰了。


    距離金丹期僅僅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以蘭嵐進境的速度來看,五年內定能達到金丹期,到時候宗門大考之上出現金丹期修士,這怕是要震驚整個修真界了。


    隻是蘭嵐的身世,她若是被其他那幾家注意到,可就不妙了。


    顧不得討論蘭嵐的修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他皺緊了眉頭,“這就有些難辦了。”


    “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


    星澤望著她黑沉沉的眼眸,有些擔憂道,“我原本以為你距離金丹期還要一段時日,”


    “隻是,依照你目前的進境速度,很可能很快你就會突破。”


    突破有什麽問題,蘭嵐仔細想了下他說的話。


    似乎是在說她突破金丹會有麻煩。


    她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你是說我若是晉階到金丹期會有麻煩。”


    頓了下,又繼續道,“是不是,到了金丹期,這種血脈感應會更強?”


    星澤習慣性的看了下自己的手腕,雙手握拳,鄭重地看向蘭嵐,“上古聖族並不是隻有一家,共有九家,”


    “隻是,傳承至今,每家的血脈濃度都不相同。”


    “我也是到了金丹期才發現,過了金丹期後血脈會有二次覺醒的機會。”


    他右手掌心向外匯聚出一團血紅色夾雜著縷縷金色的精血,隨著精血的出現,他催動秘法,掌心的精血跳動著,精血之中的相融的金色血脈像是感受到磁鐵一般,瞬間向蘭嵐的方向聚集。


    過於急切,以至於精血呈現出了橫著的雨滴形狀。


    強烈的感應之下,星澤再次感受到了心悸一般的感應,沒有昨夜的強烈,但也說明了問題。


    長老們一直在找的,就在蘭嵐身上。


    在知道是蘭嵐之前,他隻想毀滅一切相關的,但現在……


    他看向蘭嵐有些懵懂無措的表情。


    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他不能。


    也,不想。


    曾經在星澤感應之中平平無奇的蘭嵐,在精血秘法之下暴露無疑。


    這場麵不需要他來解釋,蘭嵐已經看明白了,她默了默。


    星澤收迴精血,終止術法,不由自主地撫向心口。


    麵色微紅,唿吸亂了兩拍。


    蘭嵐沒注意到,腦中還在想著星澤說的有上古聖族有九家,也就是說,像星澤這樣恩能夠感應到的有九家。


    金丹期就會加強,在宗門大考之前她完全可以窩在幽水城之中閉關,但不論她怎麽宅,宗門大考的時候她終究會前往中州。


    到時候,若是多遇見幾個星澤這樣的人,屆時她豈不是小命不保。


    怎麽辦,難不成真的要考慮他說的那個辦法嗎。


    蘭嵐心下混亂,止不住地用拇指搓著食指,目光遊離在虛空之中。


    星澤緩過來見她有些驚惶的樣子,湊上前,抓住蘭嵐搓著的手指。


    他溫聲道,“你不要緊張,有辦法的,我們又不是完全沒辦法。”


    蘭嵐迴過神來,“隻是……”


    他單膝蹲下來,左手掩在蘭嵐唇上,“噓,放輕鬆,我沒有什麽不願意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笑開,“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辦法反抗長老院的決定。”


    “說起來,我其實也是反抗過的。”


    他抬眸看向蘭嵐,歉疚道,“我要向你道歉,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你坦白,但是一直沒有說。”


    蘭嵐垂眸看著這個蹲在自己麵前的美少年,有時候美貌真的能讓人氣不起來,她握上他的手腕,輕輕拉下他掩在自己唇上的手,安靜道,“什麽事情?”


    星澤被她握著的手,微微握緊了一下,又鬆開,沒有掙紮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腕。


    右手掏出自己脖子上帶著的龍墜,此刻正緩慢亮著光。


    “這個龍鳳墜,其實是我家的家傳玉佩。”


    他垂下睫毛,不敢看蘭嵐的眼睛,想要收迴自己的手,剛動了一下,腕間感受到蘭嵐用力拉了一下。


    不再掙紮,抬起頭來繼續看著她的雙眼,正色道,“這枚龍鳳墜一直傳承在星家家主和家主夫人手上。”


    “是星家家主的訂婚信物。”


    蘭嵐有種一直以來的猜測終於落地的感覺,隻是她不明白。


    她垂眸,聲音沒有一絲情緒,淡淡地問,“為什麽是我。”


    她以為自己會憤怒,然而,卻沒有多少憤怒,畢竟比起所謂毫無緣由的心善,她更願意相信是有目的的交易。


    早在她接受的那一瞬間就做好了會有這樣隱憂的心理準備。


    隻是怎麽想都沒想到這會是訂婚信物。


    迴想起自己當時的模樣。


    看星澤的眼神變得怪異了起來。


    星澤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抽迴了手,站起來轉身迴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竭力克製自己的聲音,避免泄露不該有的情緒,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往昔那般的清冷平靜,“你可以理解成是我的一次反抗。”


    “上古聖族,因含有神隻血脈,生育極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九大上古聖族安排內部通婚,試圖維持血脈濃度。”


    他露出了冷笑,“隻是他們沒想到從那以後血脈濃度是上來了,隻是生育卻更加困難,基本代代單傳。”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麵上帶了幾分憂傷,“由於後代血脈之力強盛,在娘胎裏掠奪母體的精血,孩子生出來就會導致母體虛弱。”


    他很快收斂自己的情緒,“到了我這一代,長老院還不放棄,一直試圖從我這裏拿到龍鳳墜去交易一個他們看得上的可憐人。”


    “我不想,也不願。”他直直望著蘭嵐,雙眼似有星光一般。


    “父親離世前特意囑咐我,將來找一個相愛的女子,不要再繼續家族的悲劇。”


    “這是我唯一不想妥協的事情。”


    蘭嵐安靜聽他說了這麽多,隻是最想聽的原因還是沒有聽他說出來。


    星澤端起桌上的米酒一飲而盡。


    蘭嵐沒有被他的話影響自己的情緒,她冷靜道,“對於你的家事,我很遺憾,隻是,我還是想知道,當時為什麽是我。”


    見星澤看向她,蘭嵐眼神沒有一絲閃躲,也沒有同情,隻有平靜的疑惑,“你有那麽多選擇,隻要不是那九大上古聖族就可以,那麽為什麽是我。”


    星澤想要在她目光之中找到些什麽。


    就這麽沉默對視片刻,終究是星澤失敗了,蘭嵐沒有一絲的動容。


    他端正了坐姿,正視蘭嵐的雙眼,“就在當時,機會難得,暗衛沒有跟著我,老師也不在我身邊。”


    “就像現在一樣。”


    “隻有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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