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放假迴家,我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孫長富的小轎車停在我家門外。


    等我走進屋的時候,孫長富正滿麵春風地和父親喝著茶水,我看到,父親顯得十分熱情。


    我知道,我父親是感念孫長富幫我解圍的恩情,他說:


    “孫老板,您場子裏有啥事,就和我說,我一定盡我最大能力幫忙!”。


    這時,孫長富發現了我,他忙說:“張天成,迴來了,還真讓你小子給說對了,趙老憨就是一頭強驢。”。


    我忙和孫長富打招唿,說:“孫叔,您好,歡迎您來我家!”。


    “天成,快過來,一起陪你孫叔說話。”父親招手對我說。


    我放下書包,湊到兩位大人身邊,然後坐下了。


    “天成,你孫叔來找你,想讓你幫忙勸一勸老憨,讓他到石材場去幫忙,你能行嗎?”父親直接說出了孫長富此行的目的。


    其實,我一看見門口的汽車,心裏就有了譜,我知道孫長富肯定是在老憨叔那兒碰了釘子。


    這些有錢人的思維總是這樣,他們天真地認為隻要肯花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他們信奉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認為錢是萬能的。


    像老憨叔這種人,如果不稱他的心思,你就是給他一座金山,也請不動他。


    “爹,我隻能試一試,我不知道老憨叔給不給我小孩的麵子呢!”我沒有把話說滿。


    “孫總,我讓天成去試一試吧,老憨連董誌軍的麵子都不給,我估計天成去也夠嗆,死馬當活馬醫吧!”父親看著孫長富說。


    “這可不一定,我聽說趙老憨把你兒子當姑爺子看待呢,將來他指望天成給他養老送終,有人說天成說情,老憨一準給麵子。”孫長富接著解釋說。


    “孫叔,我吃口飯,馬上就去幫您勸說老憨叔,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可不敢打包票啊!”我滿口答應了孫長富。


    我心裏明鏡似的,這是我和老憨叔打過銅尺的事,但是,我不想把話說的太滿,想留有一定餘地。


    “好,我先謝謝你了,如果能成,我給你買禮物啊!”孫長富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說。


    吃過晚飯後,我急忙趕往老憨叔家,我發現老憨叔似乎正在等我,他說:“我估摸著你快來了!”。


    然後,我和老憨叔家長裏短地聊了一會兒天,他還打聽了春妮的學習情況。


    我告訴他說“咱春妮總是第一名,您不用擔心她的學習。”。


    臨走的時候,老憨叔說:“小子,你迴去告訴孫長富,就說我答應他了。”。


    我出了老憨叔家門,就拐向石材場方向,這是一條輕車熟路。


    我很快就到了石材場,和門衛打過招唿後,徑直奔向孫長富辦公的房間。


    正好,孫長富和幾個手下都在這裏開會,屋裏被幾個男人抽的煙氣騰騰,嗆得我直咳嗽。


    “天成,這麽快就過來了,有消息了嗎?”孫長富忙開口問我說。


    “孫叔,我去找了老憨叔,起初他死活不願意出來,說年紀大了幹不動了,後來經過我死說活說,他居然答應我了,他說明天就過來上班,您做好安排吧!”我給孫長富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像孫長富這樣的民營企業家,早期的暴發戶,他們有人脈有魄力,更有資源,可是有些行當,他們卻是外行。


    就像黑山嘴村的石材場,他們能夠進來運營,可一旦遇到技術問題,就會麻爪,專業的事需要專業的人來幹。


    早期,孫長富采挖的是村裏留下的餘脈,現在,這裏的情況發生新變化,這需要專業的應對策略。


    我想這些道理,以及裏麵的輕重緩急,精明的孫長富一定是心知肚明的。


    否則,他怎麽可能屈尊,到我家裏去請我來幫忙呢。


    我實在聞不了煙味,就匆匆告辭,說:“孫叔,明天您一定把老憨叔安排好,我想他一定能幫到您的,我迴家寫作業去了。”。


    “好,你快迴家吧,小子,如果這次的問題能解決,我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啊!”孫長富眯著小眼對我說。


    “您不欠我人情,如果解決了,大家都高興。”我迴了一句,就動身往家裏跑去。


    這次,是我為老憨叔做的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春妮的眼神裏充滿感激。


    到孫長富企業上班後,老憨叔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再胡子拉碴,把頭發理了,洗得很幹淨,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好了起來。


    老憨上班的第一天,就參加企業的技術會議,他提出了老采場資源枯竭論。


    同時,老憨叔還指出,距離老采場一百米的地方,地下有著更豐富的石材資源,建議轉場開采。


    這些外行人,過去就是傻媳婦薅苗,就認準這一塊地了。


    老憨叔的加盟,確實給企業帶來了新東西,而且老憨叔看了他們加工的成品,急得直搖頭,他說:


    “唉,機器是好機器,切割的也很整齊,可是切割的角度不對啊,這樣切,既不美觀,又不結識,難怪客戶退貨!”。


    兩三天的工作,老憨叔就確立了他的權威,連孫長富都變得十分尊重老憨叔了。


    現在,老憨叔變成了孫長富的一塊寶,他暗地告訴手下人,說:


    “這個老家夥就是一個‘石癡’,脾氣倔的像頭驢,你們都給我好好地哄著他,他可是咱的寶,誰他娘的要是把他惹尥蹶子了,我可絕不輕饒。”。


    在老憨叔的指導下,孫長富石材場的技術問題迎刃而解,而且還開辟了新的采場,這讓孫長富喜上眉梢。


    他在場子裏待了足足一個星期,請老憨叔和我父親,喝了兩頓酒,然後,轉道他別的企業去了。


    現在,老憨叔每天穿著嶄新的工作服,拄著拐杖在石材場到處轉悠,看見問題就指出來,還給新工人做技術培訓。


    老憨是個厚道人,人家孫長富給的工資不低,他不想落個白吃飯的壞名聲,他工作起來很認真,在極力為企業創造價值。


    盡管孫長富走了,可他的手下時不時向他匯報工作,趙老憨的表現是個重要內容。


    孫長富聽了手下匯報後,他愈發覺得引進趙老憨是個英明之舉,進而他對我這個小孩子充滿感激。


    聽我父親說,在酒桌上,孫長富誇下海口,說:


    “老張啊,你放心,這次天成幫了我,等到他考學的時候,我一定幫一幫這小子,這是我能做到的,要是說別的我能做,那是吹牛皮!”。


    雖然是酒桌上的話,可信度並不高,我父親卻往心裏去了,他的內心裏已經為我的學業謀劃了。


    我幫春妮爹找到了工作,春妮總是充滿感激之情,我倆的關係變得愈發親昵了。


    劉招娣現在已經不再上學,她完全變成了我家的小保姆,她每日裏都是哄著我小妹,在村裏到處逛遊。


    母親騰出手來,可以很好地操持家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母親來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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