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魏國公心裏一驚,蹙眉思忖自己剛才是哪裏說錯了,還是說漏了。


    反複想一想,並沒有發現什麽紕漏之處,隻得睜著眼睛看殷少融,希望他指點出來。


    突然,殷少融十分謹慎再次環顧四周,然後向前走兩步,幾乎是貼著魏國公的耳邊,低聲說道:“魏國公有沒有想過一不做,二不休,刺殺之事……不若直接……,你看怎麽樣?”


    說到後麵,殷少融抬手放自己脖子底下,朝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麵容上也隨著露出淡淡的猙獰之色,更顯得他說出此話的語氣十分陰沉冷狠。


    “啊!”魏國公受驚不小,叫嚷了一聲。不過他到底是經過一些風浪的老臣,不似年輕人那般咋咋唿唿,隻是在初時的震驚之後,恢複遲疑之色,十分猶豫。


    他是安排人想要刺殺皇帝,然後嫁禍給太子,之所以之前沒動手,是因為皇宮守衛太過嚴密,他實力單薄,沒法下手。


    如今皇帝身在行宮,身邊的人手和侍衛相比較皇宮自然沒有那麽多,防衛也相對來說沒有那麽嚴密!


    再者,不論刺殺是否成功,都能惹怒皇帝,徹查此事,一旦查明真相,刺殺之人來自太子東宮,皇帝和朝臣對太子必會深惡痛絕,棄如敝履!


    這是一舉扳倒太子的好計謀。


    可無論如何,他的計劃裏,從頭至尾都沒有想過真的要皇帝死!


    他看著眼前的祿王,溫文爾雅的男子,剛才的豪言與君子之風,突然因為這樣一句話,這樣一個膽大妄為的念頭,竟蕩然無存,隻有達到目的掌控權力的強勢與陰沉,這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祿王,竟然連自己老子也要真的殺死……


    那麽,一旦他成功上位,成為皇帝,手裏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利的時候,他將會怎麽對待這些曾經跟著他忠心耿耿的一群老臣呢?


    魏國公麵上閃過一絲陰翳的不安和擔憂。


    祿王借著淡淡的月光,將魏國公臉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也大約猜到他的顧忌和憂慮。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既然結盟,既然真心投誠與他,那麽就應該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知道他們是在為誰籌謀,為怎樣的人籌謀。


    且,身為上位者,對於下屬和臣子,本就該有一種不怒含威的威懾力!


    魏國公想了想,事情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即使還沒有真的發生,他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不可能蠢到說事情到此為止,然後讓祿王有機會去皇上麵前告發他,讓他萬劫不複!


    他不能!


    皇帝一旦真的被刺殺成功,會成什麽樣的一個局麵呢?


    皇帝一死,太子背負天下惡名,隨之而來的,便是素有賢名的三皇子順利接位,繼承大統,天下歸心。


    他,魏國公,將是祿王殿下座前第一大功臣,到時候論功行賞,也許,他和他背後的家族會更加顯貴!


    如今,皇後坐鎮皇宮,掌控京都一切,皇帝遠在行宮,鞭長莫及,隻要他們聯合起來,就不怕計劃不能成功。


    他看著祿王,祿王平靜的麵容下那雙幽深的眼睛極其冷靜,隱隱透著殘忍的冷酷,這麽說,他是早就有此之意,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了!


    魏國公相信,祿王既然能提出這樣的想法,他一定是有所計劃,早就籌謀一切的,且,這個計劃與皇後一定脫不了幹係!


    如此一想,魏國公越來越覺得此事可行,隻是這件事情要真的做到天衣無縫,還需要仔細計劃籌謀細節。


    魏國公快速的在腦子裏將事情的原委理出一個順序,並將其中利弊分析透徹之後,隻覺得信心十足!


    他其實還有想到,若不是他今晚主動約祿王出來商量陷害太子一事,讓他誤打誤撞的窺破祿王的野心計劃搭上此事,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祿王一旦事成之後,他都不可能成為第一大功臣!


    想想都覺得虧大了,這種吃虧打臉,為別人當先鋒做嫁衣的事,魏國公是不會做的,他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將利益最大化!


    於是,他諂媚的沉聲說道:“這件事,可行!”


    這五個字,無疑是答應下來,決定跟祿王合謀,謀反殺了皇帝,擁戴祿王!


    “魏國公果然是個懂得審時度勢,順勢而為的聰明人!”


    一直在等著他答案的殷少融,略顯陰沉的麵容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恢複豐神俊朗的模樣,一派衣冠楚楚,君子如蘭。


    兩人在漆黑的夜裏,在寂靜無聲的荒廢院子裏將事情如何安排,何時動手,均計劃得妥妥帖帖之後,擊掌為誓,達成同盟。


    之後,兩人又光明正大的走出院子,消失在黑夜裏。


    直到那兩人走遠了,四周恢複到先前的寂靜,北宮羨和林炎冉才堪堪迴神,慢慢挪動一下。


    林炎冉手裏抱著一個大酒壇子,有點沉,加上剛才一直維持一個姿勢站著不動,手酸得厲害,腳也站得麻木了,她在他懷裏靜默了一會兒,確定四下無人了,才鬆一口氣。


    林炎冉緩緩的蹲下身子,將手裏的酒壇子放在地上。


    北宮羨也是四肢僵硬,不過他相對好點,因為他隻是攬著她,並沒有費什麽力氣。


    北宮羨稍稍活動一下手腳,在她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再次彎腰,拿了酒,將她直接抱起來,飛身上了屋頂。


    她沒有反抗,因為在想事情,便任由他將自己擺弄成仰躺的姿勢,放鬆躺著。


    林炎冉看著漆黑的天幕久久不能說話,紛亂的思緒在盯著一片漆黑的時候,慢慢的變得沉甸甸的,條理清晰起來。


    上一世,她跟著來西山行宮,並沒有像如今這般偷偷溜出來,所以,那時候,當她知道皇帝被刺殺之後,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隱約記得當時林鈞受了皇帝訓斥,罰他戴罪立功去緝捕刺客,然後,林鈞忙得根本不見人影,那時候她還在心底竊喜,至少,父親一忙,便會無暇顧及府裏的事情,那樣她就有更多的機會偷偷溜出去纏著殷少融。


    她那時候最執著的幹著一件極蠢的事情,就是將圍在殷少融身邊的鶯鶯燕燕,全都趕走。


    鶯鶯燕燕這種東西就像瘋牛蘚一樣,光靠趕走是不行的,隻有從根本上將那引起瘋狂的病原牛殺了,或者破壞掉,才能解決問題。


    可笑她那時候看不清,看不透。


    上一世,行宮狩獵之後,太子被廢,貶為庶民。


    皇帝並沒有立即定殷少融為太子,導致東宮位子懸空許多年。也許,皇帝是個明白的,他也能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


    太子無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皇帝不喜歡他,他也不是才知道,早不行事,晚不行事,非要等到皇後坐鎮皇宮的時候,才腦抽的跑去行刺皇帝,對太子有什麽好處呢?


    皇上,有身為帝王的直覺和猜忌。


    稍微有點眼力見的朝臣,都能看得分明,皇帝一死,太子被廢,東宮無主,那最後漁翁得利的會是誰?


    所以,林炎冉想,上一世,皇帝應該是識破了這個天衣無縫的計謀,隻是苦於沒有切實的證據,才隱忍不發,在事情之後,頂著朝臣的威逼壓力,沒有立即確定下一任太子人選,讓東宮虛空。


    而且,這件事情一出,有一個很重要的結果,是成全了皇帝廢了太子的這一心願!


    於是,皇帝心滿意足,他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廢了太子,但對於讓祿王接替自己的皇位,他還存了一些疑惑和顧慮,所以,皇帝始終不讓祿王稱心如意。


    這也就迫使祿王在三年之後,在她替嫁殷香瀾,在他迎娶林炎姝獲得林家的兵權支持之後,再不隱藏自己的野心,而起兵造反,最後奪得了皇位的。。


    想想,這也合理。


    因為三年之後的祿王,已經二十四歲,黨羽遍及朝野,前有皇後庇護,可順理成章,後有皇親貴族的外戚勢力支持,還有林家統領天下兵馬的兵權支持,讓他底氣十足,他有了足夠的資本,可以一蹴而就!


    如果祿王繼續等待,或許,在皇帝垂暮之際還是會將皇位傳承給他,隻是這樣的話,他需要繼續等待。


    而在漫長而迷茫的等待中,他的弟弟們將會一個一個的成年成勢,也許他並不能成功的活到順利接位的那一天,所以,祿王寧可鋌而走險,也要先下手為強的拿下皇位,坐穩地位!


    也許,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殷少融是知道的,隻要娶了她,或者拿到她手裏的藏寶圖,那麽他既能順位接替西魏皇位,又能擁有足以抗衡其它三國,問鼎天下的財富,便能誌得意滿稱心如意,成就他不斷膨脹的野心和穀欠望。


    然而,上一世的結果,卻是她代替殷香瀾出嫁,遠遁天涯,隱世的藏寶圖被她藏得滴水不漏,他無從得到。


    對殷少融來說,兩廂唾手可得的寶貝眼睜睜的看著失去,他手裏沒有可以篤定成為儲君的資本,皇帝又遲遲不肯傳位,幾番刺激之下,激發了他掩藏在骨子裏的陰沉冷狠,就有了最後的謀反奪位!


    不管是哪種情況,三年後,殷少融是不得不動手謀反的,因為,那時候他再不動手,就沒有機會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太子的廢黜也是因為殷少融的籌謀!


    他就這麽迫不及待?這麽等不及嗎?!


    上一世的她是蠢到了怎樣的地步,那麽迷戀他,迷戀那樣一個美麗皮囊包裹下的腐臭靈魂,最終害得她林家所有人都屍骨無存!


    皇帝受傷,太子被廢,於她來說是有好處,因為這樣才能讓受命在外的五皇子迴京效力,隻要有了張士謙的幫忙,五皇子即使是從零開始積累,她也不用擔心。


    在得知皇帝有意讓她來決定下一任的儲君人選的時候,林炎冉是有想過通過聯姻嫁娶的方式幫助殷少詹來獲得皇位的,但也就隻有那麽一瞬間,想想而已。


    且不說她是否喜歡殷少詹,就她心中大仇未報來說,她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殺了西門勉,是以,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嫁人生子。


    所以,不去阻止事態的發展,任由太子和祿王相互鬥爭,於她是有好處的。


    可是,不去阻止的結果,林鈞就會受到皇帝的貶斥,雖然不至於丟了大將軍的官位,可不管怎麽說都還是會受到影響。


    雖然她那天在山莊別院,說的話那麽恩斷義絕,可是就像琴姨說的,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她本來就是要守護將軍府,將軍府的一部分裏自然也有林鈞,那麽,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林鈞出事!


    這麽一想,林炎冉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出手去幹預的。


    而且,這一世,因為她個人的事,弄出一點點小插曲,這其中還牽扯到了魏國公府,那麽太子之禍有一部分算是因她而起,她要出手相幫的。


    若是不幫,她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雖然猥鎖白癡但到底還是個純善的大叔就這麽被陷害,祿王也沒有相抗衡的對手,任由他一人做大是不可能的!


    若是幫,她又該如何幫襯?


    林鈞、太子、皇帝,牽扯的人和事那麽多,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無知無覺,悄無聲息的將這件驚天的陰謀公之於眾,保全該保全的,懲戒該懲戒的?!


    她現在,還不能直麵對上殷少融,他在朝中根基頗深,又深得皇後寵愛信任,現在跟他撕破臉皮,無異於以卵擊石,不是最好的時機!


    那麽,她要怎麽做,才能在不引起殷少融警覺的情況下,幫助太子,製壓祿王呢?!


    而且,她沒有足夠的自信能做到天衣無縫,紙是永遠保不住火的,千防萬防,難防有心人的窺伺和查探。


    比如,像宜貴妃這樣一個看似溫柔實際上機智果敢的蛇蠍美人,已然已經盯上她了,對於惹來這樣的人的關注,她不得不忌諱,謹慎行事,她不能輕視忽略!


    是的,宜貴妃已經盯上她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祿王求婚林府的消息已然是個公開秘密刺激到她呢,還是她真的想借由她來試探皇帝。


    三天前,宜貴妃的親生母親帶了許多禮品到林府,借由探望重病的老夫人為由,拉著她說了許多話,話裏話外之意都有試探她對康王的態度,更是隱晦的說明,隻要她願意,定許她康王妃的頭銜。


    這件事其實別人不知道,林鈞不在府中,老夫人重病臥床,林炎姝禁足佛堂,老管家看對方身份高貴,不敢輕易拒之門外,且,人家是女眷,打著看望老夫人的由頭遞了名帖,他根本沒法推拒。說她早熟,也不看看是誰在十三歲就桃花滿天飛,開始談戀愛!


    想她十三歲的時候還在上初中,連戀愛是什麽都沒搞明白好麽!


    說她話嘮,也不想想她是在為誰在操心!


    要讓她不說也成啊,就不能少一點裝模作樣,少一點口是心非,少一點怯懦逃避,多一點勇往直前好麽!


    “既然你說我早熟,那我就非要問你了,你喜歡九殿下嗎?!”林炎翎挑挑眉,看她一臉不明所以,哼一聲,麵無表情的說:“我看那家夥挺順眼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去收了他。”


    “……”林炎冉一頭黑線。


    什麽叫“我去收了他”,也不看看你才多大點小屁孩啊,這小妞……還能再爆出點驚天之語嗎?!


    “依著太後寵信他的程度和喜歡我的程度,若是我向太後請旨求婚,她老人家應該會答應吧。”林炎翎不經意的又說了一句,很自然很平靜的在林炎冉的心口窩上插刀子。


    “……”林炎冉聽了這麽一句,立即想到“恃寵而驕”四個字。


    再次打量林炎翎,她也不是如外表看起來的那般冷漠和不通人情世故,至少她敏銳的能看出誰的喜歡是真心的,誰又在客套和敷衍。


    林炎翎冷不丁的瞟一眼林炎冉,四目相對,一個戲謔,興味盎然,一個淡定,平靜無波。


    林炎翎詫異揚眉:都這樣了還能忍得住。


    她強勢簡潔的逼迫:“答案。”


    “什麽?”林炎冉裝傻,繼續吃飯。


    林炎翎翻個白眼,討厭她的淡定和裝模作樣,直截了當的說:“你不喜歡他,我就去追了啊。”


    “請便。”林炎冉放下筷子,捧著吃飽了睡過去的雪栗虎,優雅起身離席。


    “……”林炎翎揚眉,看著淡然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走到書桌後麵看書,她麵癱臉上閃過饒有興味,大姐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可,以她的眼光看,林炎冉應該不是不喜歡北宮羨,也不像是不敢喜歡,可是什麽原因讓她拒絕呢?


    ***


    翌日一早,爆烈炙烤大地的朝陽沒有如往日一般照常升起,晴朗了多日的天空烏雲密布陰沉沉的,起了秋風。


    天公雖然不作美,但考校場上的比試卻是如約進行。


    空曠的校場上,狂風肆虐,吹得旌旗昭昭,獵獵作響。


    因為天氣的原因,很多人都沒有來參觀比試,明顯的校場上圍觀的人比之昨天,少了近乎一倍。


    也因為天氣惡劣,看台上的主要席位,早早的就用樻杆和帆布撐起一個巨大的帳篷,為太後和皇帝遮擋烈風。


    因著天氣惡劣,貴妃和其它兩位妃嬪各自找了借口,並沒有出席,所以,太後下首坐著太子妃,太子妃之下,雖然設置了二十幾個桌案,但大多空空如也,很難得的,林炎冉卻是一早就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麵容恬靜翹首以盼。


    皇帝之下的文臣武將雖然也沒有坐滿,但是相對女眷這邊空空如也,情況稍微要好點,至少還是稀稀拉拉的坐了七八個人。


    今天比試的內容是“勇”的部分,前兩輪是團體比試,五十人分列五組,進行馬上蹴鞠奪紅旗和團隊對擂的流程賽,考驗的是騎術、戰術、團體配合和對陣作戰的勇猛。


    後三輪是個人賽,分箭術、劍術、高台奪旗三個部分,根據不同的項目,或按照完成時間計分,或按照個人能力計分,最後總計出每個人的成績,作為第三天考校項目的參考。


    而兩輪團隊戰下來,輸的兩隊隊伍的人,不能參與後三輪的個人比試,直接淪為淘汰。


    是以,誰都不希望團隊輸,因為團隊戰中一個人再優秀也沒有用,隻有團隊一起贏了,大家才有機會繼續,否則就是你再厲害也隻有淪為淘汰。


    是以,團隊中的每一個人都需要展示自己最擅長的,配合別人,補充對方不擅長的,達到平衡,提升團隊整體對敵能力,增加贏的機會。


    若是互不相讓,互相扯後腿,那麽最後的結局隻有輸,輸了就直接淘汰。


    五十個人,穿著裝扮跟昨天幾乎一樣,隻是在手臂上綁著的彩色絲絛換成了紅、黃、藍、綠、紫五種顏色,分別以代表五個不同的隊伍,在選好隊員之後,每個人戴上表示自己隊伍的顏色絲絛。


    林炎冉一開始找太子妃談條件的時候,並不知道考校的題目是什麽,但她此時很慶幸,她提前跟太子妃打過招唿了。


    這種看似公平選號形式的分隊伍隊員,很多時候是可以作弊的,她相信太子妃事先有所準備,不然,廖芳的命就可惜了……


    可等到看到選定分配好隊員的五個隊伍的時候,林炎冉不可抑製的,蹙眉,臉色變得沉靜而難看。


    林炎翎所在的紫色隊伍,排在最後。


    其中有昨天最後一輪得分最高的另外兩人,一個瘦長、一個壯碩,還有昨天針對林炎翎的那個傲慢的小姑娘,雖然都看不太清楚容貌,但身型上還是有所區別。


    是以,林炎冉昨天注意到的計分板上滿分的前四名都在林炎翎的隊伍裏,原本這是好事,可是,另外六個人……均是昨天五輪比試下來,處於最末尾的六人!


    最優秀的四人搭配最差的六人,這樣的組合,可以肯定不是隨機選擇的,是有人刻意為之,但這個人,會是太子妃?


    林炎冉疑惑的目光掠向太子妃,在後者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凝重,心下略微明白,她不可能操控得了。


    那麽,是太後還是皇帝?!


    狂風吹得碎發飛揚,林炎冉眯起眼睛,看向主位,但很遺憾的是,在這兩人麵容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團隊戰中,在每次比試之前,均有一炷香的時間讓隊員與隊員之間進形討論、磨合、研究戰術戰略,總之,給她們時間,不管用什麽手段和方法,大家最終的結果就是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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